第八百五十一章 西蜀騎營
2024-10-12 20:10:49 作者: 李破山
「擋住他們!」此時的左師仁,臉色露出無比的怒意。他終於明白,這些所謂的難民,極有可能,是來拖住行軍的。
「列陣!」
成群的東陵士卒,在一個個裨將,不斷指揮之下,紛紛列成抵禦的大陣。不斷有飛矢,從抵禦大陣中,一撥撥地拋射而出,交織成箭雨,噔噔噔地落在地上。
一時間,地面之上,又有不少的義軍屍體,倒在了血泊之中。
左師仁抬頭冷笑。
他有些無語,面前的這些人,人數並不多,只憑著一股氣兒,便該來進攻他的本部精銳,當真是好大的膽。
「主公,這是俠兒舵的人!」
「我看得清。」左師仁聲音平靜。
仗著輕功,只有數千的俠兒軍,卻已經在本陣遠一些的位置,逐漸撕開了一道道的口子。
左師仁並不著急,不過是費些時間,他一樣能剿殺這批反賊。
「主公有無發現,他們在拖時間?」這時,左師仁身邊,一個幕僚急急走近。
一語驚醒。左師仁怔了怔,想起了剛才的時候,似乎這些人,便是在用著法子,不斷拖住他的兩萬餘大軍。
在沉思了一番之後,左師仁已經明白了什麼,臉色之間,也變得有些焦急起來。
「快,打退敵軍,立即往船塢方向趕路!」
探子的回報,再加上俠兒舵的這番模樣,左師仁隱約間猜了出來。或許,在不遠的地方,極可能是徐布衣帶著大軍,親自趕來堵截。
但明明在陳水關外,西蜀和東萊的聯軍,並不算多。怎的還敢如此大膽,派出這麼多的人馬。
「傳信給軍師了麼。」左師仁扭過頭。
「主公放心,敵襲一來,便已經派出百騎,傳信給陳水關的凌軍師。」
「甚好。」左師仁咬著牙,「徐布衣向來性子謹慎,但這一回,他居然敢如此冒險。他若想堵住我,至少要出三四萬人,但陳水關的兵力,根本不足!」
「主公當小心,徐布衣乃是狡猾之徒。」
這一句,無疑是廢話了。當然,左師仁也沒有追問,他知曉,隨軍的這歪瓜裂棗,也不可能像凌蘇一樣,說出個所以然來。
在面前,俠兒軍雖然死傷不少,但已經往後退卻,退出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這是怎的?」左師仁眯起眼睛,「不攻陣,卻步步後退,也不怕折了士氣?」
「主公,要不要變陣?儘快殺死俠兒舵的人。」
左師仁有些躊躇。他是知道的,那位徐布衣,還有一個名頭——天下三十州的俠兒總舵主。也就是說,這些俠兒義軍,極有可能赴死一戰。
閉目想了一會,左師仁才睜眼,「集合軍列,以最快的速度,衝殺這些俠兒軍。然後,立即往船塢趕路。」
「領主公軍令!」
層層的命令很快傳下,不多時,近兩萬人的東陵軍,開始散陣,變為衝鋒之型,隨著令旗和裨將的指揮,霎時間,便如排山倒海的漲潮,往前方的俠兒軍衝殺過去。
……
「堂主,東陵軍變陣了!」
退回來的上官述,左邊手臂中了一箭,只得撕了袍角綁住,餘下的一隻手,死死握著長劍。
他回過頭,迅速看了幾眼。才發現,原本三千餘人的俠兒義軍,到了現在,死傷者近千人。
而且,剩下的人之中,有許多都掛了彩。
但此時,上官述的心情,是帶著欣慰的。這一陣,雖然打得有些焦急,但不管怎樣,又拖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發現,對面的左師仁,約莫也明白什麼,開始組織大軍,向他們反撲。
「赴死!」
「赴死——」
只剩兩千餘人的義軍,拿著武器齊聲高喊。似是唯有赴死一戰,才對得起這人間的清明。
卻不料,此時的上官述,變得冷靜無比,迅速下了命令,攔住了俠兒義軍的赴死。
「堂主?」
上官述面色清冷,「莫忘了總舵主的意思,我等留著有用之軀,說不得,還能為這人間清明,再盡上一份力量。」
「聽我命令,不與東陵軍纏鬥,往後退開。左師仁此時已經生了懷疑,我等離遠一些,必然是不敢深追,最大的可能,會以遠射牽制。」
「上官堂主,我等不畏死!」
「無人畏死!」上官述開口打斷,「若能救得天下太平,死又何妨。但諸位莫忘,我等的作用,便是攔住東陵軍!勿要再言,領令行事!我等便在此地,恭候總舵主!」
幾番的命令之下,原本繃著一股死志的兩千餘義軍,循著上官述的命令,開始往後退卻。
在退卻途中,東陵軍遠射的飛矢,亦射死了幾十人。
每個俠兒義軍,都目眥欲裂。但並未抗命,各自拿著武器,等待自家總舵主到來,再重重地反戈一擊。
……
四千餘人的騎營,在官道上捲起陣陣的塵煙。
「殺啊!」
鐵蹄踏過,臨時堆出來的拒馬,並無太大的作用,只阻了不到十匹,便被快被撞散。
「射死他們!」
擋路的飛矢,算準了距離之後,密密麻麻地交織,從天空陣陣打亂。有中箭的騎卒,在馬失前蹄之後,重重地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但更多的是,是一往無前的騎卒,由於東萊軍制內,並沒有配備長槍,只得聽從徐牧的命令,騎馬掠過之時,揮起了手裡的長刀。
「鑿穿!」
乓。
隨著最後一座拒馬被撞翻,擋路的幾哨東陵軍,一下子被殺得鬥志盡失,紛紛往官路兩邊遁逃。
「主公,已經不遠了!」
徐牧抬起頭,目測著前方的距離。這一次,算得上兇險異常。身為主將,本不該涉險其中。但現在的局勢,馬匹不足,騎行之陣,需要他來指揮,方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沒有覆面盔,沒有重甲,連制式的長槍都沒有。但此時,跟著徐牧一路殺過來的四千餘騎兵,不管是蜀卒,還是東萊士卒,滿臉都儘是蕭殺之色。
北人善馬,南人善船。卻偏偏,這位西蜀的王,帶著他們,打了一場壯烈兇悍的騎戰。
「騎營突擊!」一個西蜀騎營裨將,抬刀怒喊。
「突擊!」
在裨將的身後,伴隨著的,亦響起了陣陣的喊殺之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