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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全面圍攻

2024-10-12 20:10:49 作者: 李破山
  左師仁站在營地之外,看著前方,已經嚴陣以待的東陵將士。一架又一架的攻城器械,在民夫的號子聲中,正往前線推了過來。

  「檢查器甲,步弓營,每人二壺箭矢!」一個東陵大將,揚刀高呼。

  今日的江南,天氣晴朗無比,徹底開春之後,遠眺的山頭,已然有了片片的綠色。

  天穹之下,浩浩的大軍,已經將士氣繃到了一個點,只等盟令一下,便立即大軍揮師,圍攻滄州。

  而這道盟令,掌握在左師仁的手裡。

  他仰著頭,看著天空上的飛鳥。約莫有好一會,才垂下了頭。

  高坡之上,他舉起手臂。

  「呼!」

  齊聲的將士號子,似要震破耳膜。

  旌旗在風中招展,一張張的人臉,亦在風中揚了起來。

  「吾左師仁,今日以盟主身份,號令天下諸侯,與我一道討伐滄州!」

  「傳我軍令,破城殺敵,便在此時!」

  「攻!」

  「吼——」

  隨著左師仁的軍令,層層傳下。不多時,原本安靜的軍陣,瞬間變得怒吼連連。

  漫天的信號箭,齊齊射上了天際。在天空之間,響徹了人耳。

  早已經等不及的紅翎斥候,怒騎快馬,往前方報信而去。

  「東陵將士,何不敢殺賊取義!」

  「殺!」

  頭陣的牌盾軍列,身披厚甲,高舉著大盾,循著整齊的陣型,往前方的滄州城關,步步逼近。

  在後頭,亦有笨重的攻城器械,也開始往前推進。

  一字兒列開的投石車,只等近了距離,在營將的指揮下,往獸皮彈兜里,填上一坨坨的巨石。

  「崩!」

  天空之上,數不清的黑影,瞬間掠過前軍方陣的頭頂。無人抬頭,領軍的一個東陵裨將,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力氣,高聲吶喊。

  「先登,萬戶侯!」

  「吼!」

  ……

  樓船上,徐牧睜開眼睛,看著一朵朵點起的狼煙。

  按著正常的攻堅,應當是約定時辰,全軍圍攻。但這一次,左師仁並沒有如此,而寧願用傳信的方式,提防會有人反盟。當初的東陵盟,便是被反盟勢力,毀了第一撥的強攻。

  「主公,盟令來了!」

  「我知曉。」

  徐牧站起了身子,面朝著前方的襄江。

  「馬毅,我交待的事情,你都辦好了麼。」

  「主公放心,都辦好了。」

  「既如此——」徐牧抽出長劍。

  樓船高台上,魏小五也開始扶住了徐字旗。

  「聽我軍令,全軍渡江,直取恪州!若有相擋,恭請列位將士,一往無前,奮勇殺敵!」

  「領令!」

  早已經列成水陣的戰船,隨著令旗的傳下,順風鼓帆,以長牆式的衝鋒,往恪州方向殺去。

  頭列的二十艘盾船,在增了船帆之後,速度也不逞多讓,如同張牙舞爪的巨獸,往前怒吼狂奔。

  ……

  恪州江岸,一員滄州大將,在得知敵軍盟令已下,沉默了會,忽然轉身跪地,衝著皇宮的方向,連著三拜。

  這世上,最難還的便是知遇之恩。

  若無太后,他只不過一個罪臣家將。沒有提拔,沒有俸銀,連妻兒雙親都會餓死。

  跪拜完,林銅冷冷起身。那日從皇宮出來,他便已經明白,這一輪,即是赴死。

  整個滄州,最後不到三萬的水師,如何在江上,擋住浩浩的盟軍。無非是一場拖延。

  「登船。」

  林銅咬著牙,再無半點眷戀。

  「林將有令,水師登船,迎戰反賊!」

  ……

  離著沖岸,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戰船在乘風破浪。

  北路的大軍人馬,包括原先的四萬多水師,還有常威帶過來的兩萬多人。共計近七萬的人馬,已然是兵威勢大。

  但此時,坐鎮主船的人,並非是徐牧,而是馬毅。在馬毅的身邊,另有一襲金甲人影。

  當然,這並非是他的主公。

  他的主公,已經分了船,在離岸幾十里的地方,去了另一個方向。

  「馬將軍,這身金甲,我穿的不舒服。」

  馬毅皺眉,「你莫動,站在那裡,裝成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主公如此安排,定然是有道理的。」

  金甲人影苦著臉,又繼續站在船頭,背起雙手,挺直了腰杆。

  「我聽說,這次的滄州水師大將林銅,確有幾分本事。但不論士氣,兵數,還是主公教的戰法,都不及盟軍。若是輸了,我雲城將軍馬毅,乾脆投江餵魚!」

  「傳我軍令。」馬毅站起來,「再過百餘水裡,便降下半帆,放緩船速,將滄州水師誘來江心。這一次,老子定不能讓這些賊子,再逃回滄州江岸!」

  「且看我西蜀水師,揚名天下!」

  ……

  分了船的徐牧,僅帶著兩萬餘的人馬。當然,這兩萬餘的人馬,都是小常威帶來的。

  這一次,並沒有隨大軍之勢。而是徐牧自己決定,分出第五路的圍攻之軍。也極有可能,會深入險境。

  「常威,怕不怕?」徐牧回頭。

  「我怕個卵!」常威神情興奮,「當年跟著小東家,去草原殺的那一撥,每每想起,我便要大笑三聲。」

  「好。」徐牧露出笑容,又轉了方向。

  「這位……」

  「稟蜀王,吾叫龍子云,是高唐州的龍家嫡子。這次隨蜀王殺敵,吾亦滿心歡喜!」

  「甚好。」

  「牧哥兒,我叫司虎,我也願意一起殺敵。」

  「哥兒沒問你。」徐牧笑了笑。繼而抬頭,看向前方的江面。

  水戰的戰事,還沒打起來。他並不想太快靠岸,最好的時機,應當是趁著滄州水師半渡截擊,無法兼顧之時,再一舉登岸,殺入滄州。

  他估計,滄州水師的人馬,隨著一場場的戰事,已經不會太多。如果沒猜錯,妖后是要拖延時間。極有可能,將防守的重心,放在大郡守堅之上。

  當然,妖后不得不讓水師卻截擊。徐牧也知道,妖后對於他,必然是最防範的。若是無驚無險地沖岸入州,這滄州的守堅之勢,至少輸了一半。

  「林銅?那是一枚棄子了。馬毅雖然是個莽將,但此番從江上沖岸,應當沒有問題。」

  「對了牧哥兒,小軍師怎的沒來?」

  「他有事情要做,已經去了。」

  徐牧說著,一時心事重重。天下會盟共討妖后,固然士氣如虹,但這些,只是明面上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死我活的廝殺。

  但在暗中,才是徐牧要防的。這般的軍勢,將近二十萬的兵力,又會聚了不少天下名將,打不下滄州的話,大傢伙一起投江自盡算了。

  越是如此,徐牧便越是擔心。妖后那邊,必然要真正的動暗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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