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登基 十

2024-10-12 18:23:41 作者: 堵上西樓
  程哲這一聲吼,宋庭當場就傻了眼!

  啥?

  皇上?

  這特麼的!

  他真是李辰安啊?!

  宋庭那張黑臉頓時就白了,地上那麼多的箭,可都是他下令射的!

  射皇上……

  差點沒將煙花拿來丟幾個下去!

  這是多大的罪過?

  自己真是蠢啊!

  就算是自己難以決定,也應該報程大統領由他來拿主意啊!

  這下可怎麼辦?

  不是,今兒個您老登基大典,吉時都過了足足半個時辰了,您怎麼會在這呢?

  宋庭萬般無奈,也萬念俱灰。

  所以他遲遲沒有動。

  程哲抬腿,一腳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還不快去開門!」

  「你擔心個屁,他不會怪罪於你!」

  宋庭揉著屁股,他哭了。

  「程大人,末將哪裡知道……」

  「去去去,小事,放心,有本統領給你兜著,保你無恙!」

  宋庭這才膽戰心驚的帶著一群人下了門樓。

  程哲也帶著禁衛下了門樓分列在宮門的兩側。

  西門開了。

  李辰安帶著向東走入了西門,鍾離若水五人緊隨其後。

  宋庭站在門口一瞧,腿肚子都在打轉,他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末將不知啊……!」

  李辰安笑了起來,走了過去,彎腰伸手將他給扶了起來。

  向東站在一旁看著,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時兩年余不見,他……依舊是曾經的那個少年!

  看在程哲的眼裡,他的心裡也是一暖,方覺得這不靠譜的傢伙還是有靠譜的時候。

  李辰安正看著宋庭,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啊……末將姓宋名庭!」

  「宋庭,這事吧也不怪你,我本打算走朱雀大道從南門進的,卻不料那邊人太多。」

  「走這裡也是事急從權,並沒有告知你們的程大統領,你不知,便無罪。」

  宋庭一聽,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頓時落了下去。

  他後退兩步,躬身一禮:

  「末將多謝皇上不罪之恩!」

  李辰安擺了擺手看向了程哲,兩年時間不見,這位程國公府的少爺倒是成熟了許多。

  「你妹很好!」

  「你妹夫也很不錯。」

  「估計翻了年他們就會回京來成親了,你就要當舅舅了。」

  「走,找個地方坐下聊聊。」

  程哲頓時一呆,倒不是他那妹妹程依人和鍾離秋陽的事。

  「皇上,含元殿可還有那麼多的文武大臣等著您呢!」

  李辰安一拍腦門,「這破事……」

  「你約一下齊知山齊知雪他們,明兒個晚上,咱們去……」

  他本想說去怡紅樓,但鍾離若水她們就在身後,去那地方可不能讓她們知道。

  「咱們去……你找個地方吧,咱們喝幾杯敘敘舊。」

  李辰安沒說去聚仙閣,那地方是鍾離若水的產業,去怡紅樓瞅瞅可不能走漏了半點風聲!

  程哲就驚呆了。

  心想你這剛剛當了皇帝,寧國雖說有內閣在打理,可那麼多的事你就不過一眼瞧瞧麼?

  「皇上……已不是從前!」

  這話的意思是你的身份不一樣了!

  你不是廣陵城二井溝巷子裡的那個小酒館的自由自在的小老闆了!

  你是寧國的皇帝!

  肩負的是寧國的未來!

  該靠譜一點了!

  但李辰安顯然不以為意:

  「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天你來御書房告訴我地方。」

  「……皇上,御書房不是臣能去的!」

  「現在開始,你隨時可以去。」

  「走了,他們估計等急了。」

  說著這話,李辰安扭頭看向了向東:「改天去你京兆府喝茶!」

  向東心裡一咯噔,心想你最好還是不要來的好!

  「對了,你呆會告訴刑部一下,我估摸著那些匪人要劫持的恐怕是我從荒國帶回來的那幾個人。」

  「叫刑部把那幾個人看緊了,別弄死,留著我還有大用處。」

  「……臣遵旨!」

  李辰安就這麼帶著五個女人入了宮。

  這不合規矩。

  程哲與向東面面相覷,而後會心一笑——

  曾經的那些規矩,恐怕從這位爺開始就不再是規矩。

  這是好還是壞?

  似乎也沒有什麼壞處。

  因為規矩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人所立,也是人所破。

  ……

  ……

  含元殿已亂成了一鍋粥。

  主持登基儀式的欽天監監正袁七鬥眼看著吉時就這麼過去,他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這登基大典已精簡到了如此境地,卻沒料到還是出了問題。

  這是天大的問題!

  按說,吉時已過,皇上卻沒有來,這登基儀式就未能成立。

  唯一的方法是再擇它日……

  袁七斗正要走向溫煮雨,就在這時候,殿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悲憤的聲音:

  「皇上……!」

  「皇上啊……!」

  「吾父病危,最後遺願便是見皇上一面!」

  門口的侍衛嚇了一大跳,他們拔出了佩劍:「來者何人!」

  「臣駱國公府駱燁,帶父前來拜見皇上!」

  侍衛一聽傻眼了,雖說兩年前攝政王就撤銷了國公這個稱謂,但這事吧,他那時候還不是皇帝,故而並沒有旨意下來。

  只能算是一個口頭通知。

  再說駱老國公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這些侍衛又如何敢攔?

  駱燁心裡冷冷一笑,臉上卻是痛哭流涕的模樣。

  因為他爹真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這時候來恰是最好的時候。

  李辰安已成了寧國的皇帝,駱國公垂危之時依舊要表一番忠心……也或者是想要請罪。

  至於李辰安信還是不信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父親死在李辰安的面前,那麼北漠道走私私鹽這事基本就能告一段落了。

  李辰安定會認為父親才是私鹽走私案背後的主使,那麼自己趁著這時候將那些為朝廷代管的鹽井全盤交給他……

  他寫詩詞文章天下第一,對於採鹽他肯定一竅不通!

  而鹽這個東西偏偏是國家最大的稅收來源,那些鹽礦都是自己的人,換了誰,都不好使!

  他是聰明人!

  當父親咽氣的時候,他定會以聖恩的形式讓自己繼續代管那些鹽場。

  以後做事得更仔細一些。

  再有個三五年……且讓你再當三五年的皇帝!

  駱燁大手一揮,他嚎啕大哭著跨入了含元殿的大門。

  後面跟著幾個家丁抬著一頂小轎。

  小轎上便是垂危的駱老國公了。

  裡面的群臣已讓開了一條路,駱燁跌跌撞撞的走了進去,沒敢抬頭。

  他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失聲痛哭道:

  「皇上……」

  「今日乃皇上大吉之日,臣本不該來,不料家父已近迴光返照!」

  「家父命臣必須帶他入宮,他說……他一定要見皇上最後一面方可心安!」

  「臣思之,忠孝兩難全,臣對皇上原本就一片忠心,此刻只希望皇上能恕臣之罪,全臣的一片孝心!」

  「砰砰砰……!」

  他連磕了五個響頭。

  三息之後,大殿裡一片寂靜,上面卻沒有他期待的那個聲音。

  駱燁心裡一咯噔,抬頭一瞧……

  皇上呢?!

  我特麼這戲白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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