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隱患

2024-10-12 18:23:41 作者: 堵上西樓
  皇宮。

  政事堂。

  曾經的政事堂便是而今的內閣所在。

  它是一處規模宏大的四合院建築,主院便是內閣首輔溫煮雨的官署。

  西院是尚書省、東院是門下省和中書省的衙門。

  年承鳳坐在中書省衙門裡,放下了手裡的筆,將凍僵的雙手放在了旁邊的炭火上烤了烤,然後站了起來,捶了捶酸楚的老腰,對坐在一旁的國子監祭酒莊別時說道:

  「太學院院正花滿庭離開了京都,但明年秋闈這事,卻不能因為他而耽誤!」

  「這件事迫在眉睫,三省已討論通過,首輔也已簽署了決意。」

  「攝政王尚未離開的時候就說過,科舉,是國家的頭等大事!」

  「要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公開、公平,公正!」

  「所以從現在起,原來的舉薦制度完全取締!」

  「所有的學子們,統一通過科考之選拔而入仕,所以這決意現在就得發往各地,畢竟寧國偏遠地方的學子來京都需要走很長的路。」

  「明年秋闈舉行的地點,攝政王定在了長樂宮……那是個好地方,有很多很多的空房子提供給學子們住,但貢院卻還需要重新規劃……工部黃尚書已去了長樂宮,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麼。」

  「至於科考的題目,攝政王倒是命了一題,其餘的題目,依舊由你國子監去擬定,明年開了年,命題之人悉數前往長樂宮,攝政王說事關重大,絕對不允許出現考題泄露的這種重大錯誤。」

  「你還有什麼問題?」

  莊別時拱手一禮:「下官已明白了大人和攝政王的意思,只是……這命題之人的選定,以往是皇上欽點,皇上若是沒在宮裡便是姬泰任命,現在……?」

  「這事,等開了年,尚書省會擬定命題之人,你現在先將明年秋闈之事傳達到各地學宮,讓各地學宮的學生知曉,好早些動身前往京都。」

  「好,下官領命!」

  莊別時拱手告退,一小太監匆匆走了進來。

  他來到了年承鳳的面前,躬身說道:「年大人,外面有個叫錢國棟的老人求見,說是有要事向大人當面稟報!」

  年承鳳一怔,「請他進來!」

  「奴才遵命!」

  片刻,錢國棟來到了中書省的衙門,他看著年承鳳便咧嘴笑了起來,拱手一禮道:

  「年大人老當益壯!」

  年承鳳雙手一抬,「你這老東西,日子過得舒服啊!」

  「嘿嘿,這隻怪您的本事在那擺著,我也想能再發揮一下餘熱呀,奈何攝政王看不上!」

  年承鳳老眼一瞪,「你可別說這話,朝中可還空缺了一些位置,對了,要不你繼續去刑部?溫首輔可正在為完善那憲法找不到理想的人發愁!」

  「就是你!」

  年承鳳伸手一指,「你這老東西當年在刑部呆了二十年,在大理寺呆了十餘年,對於律法之精通,估計朝中無人能出你之右!」

  錢國棟頓時就驚呆了。

  他的心忽的跳得有些激烈!

  但他很快平復了這心情,面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可我來見你卻並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何?」

  「你最近可聽到了京都關於攝政王和奚帷他女兒的那些傳言?」

  年承鳳眉間一蹙,沉吟片刻,伸手一引:「來,坐!」

  二人坐在了茶台前。

  年承鳳煮上了一壺茶,這才點了點頭,「這傳言早幾日就有,溫首輔本建議攝政王派皇城司去找出散布謠言的人……但攝政王卻毫不在乎。」

  錢國棟俯過了身子,低聲問道:「那,這究竟是真是假?」

  「是真!」

  錢國棟一驚,便聽年承鳳又道:「攝政王身邊確實有個姑娘,她也確實是奚帷的女兒,這是真的。」

  「但傳言說攝政王和奚帷合謀竊國……這是無稽之談!」

  「奚帷已經死了!」

  「攝政王沒有登基為帝,這大家都知道。」

  「而今他提出了國家治理從人治轉為法治,他主張將皇權置於律法之下……你想想,如果他是為了竊國,他需要的就是那至高無上的權柄,他豈會讓這權力受到約束?」

  年承鳳給錢國棟斟了一杯茶,又道:「太多人不是太了解他,其實這之前,我也不了解他。」

  「原本我也沒打算這把年紀了再來為官,原本我是向他舉薦溫煮雨的。」

  「但這些日子,我陪著溫煮雨聽他講了幾天的治國理政的思想……我承認,他就是寧國的那盞燈!」

  「所以我的心也才活絡了,希望自己能夠為實現他的這些理想盡一份綿薄之力,其實也有我心裡的自私!」

  「老錢啊!」

  年承鳳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一個翻天覆地的大變革!」

  「一旦成功……我等參與了這場變革者,恐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人活著,到了我們這把年紀,不就是為一個名麼?」

  「你若能為《憲法》的修訂做出一些貢獻,你的名字,也將隨著《憲法》而流傳千古!」

  錢國棟怦然心動。

  「這……那呆會還得請你向溫首輔舉薦一番!」

  「咱現在就去!」

  「稍等,我還是覺得坊間的流言需要重視!」

  錢國棟伸出手指叩了叩桌子:「老年,你想想,無風不起浪!」

  「我倒是認為這是一件不可輕視的巨大隱患!」

  「老百姓並不知道攝政王的這些舉措是為了寧國的千秋大業,他們沒文化,會輕易被人煽動!」

  「再說他們的骨子裡對君的概念極強,這是千百年流傳至今的根深蒂固的觀念!」

  「奚帷雖然死了,但奚帷的名聲在民間卻極壞!」

  「現在他的女兒在攝政王身邊,據說……據說關係還很親密,先不說老百姓會如何看待攝政王,我擔心的是別有用心的人對這傳言加以利用!」

  「比如……以光復寧室為由兵變!」

  「也比如……江湖中人受其煽動,發起對攝政王的刺殺!」

  「攝政王並沒有住在宮裡,他住在梅園,梅園距離皇宮雖不遠,但這卻是最危險的一段路!」

  「我建議攝政王與那位奚帷的女兒劃清界限……讓攝政王搬到宮裡來住!」

  年承鳳的面容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這界限恐怕是難以劃清了,另外……攝政王已經離開了京都!」

  「什麼?!」

  錢國棟頓時大急:

  「他可是攝政王!他怎能輕易離開京都!」

  「這不是以身犯險麼?!」

  年承鳳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正因為他是攝政王,我們也管不住他呀!」

  「走,我帶你去見溫煮雨,而後我去一趟皇城司,找皇城司的副提舉王正金鐘。」

  「這事,由皇城司去處理會更好!」

  二人向主院而去。

  而此刻的皇城司里,王正金鐘正從那顆歪脖子樹下挖出了一個漆黑的木匣子。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這個木匣子。

  片刻,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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