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報仇不能過夜
2024-10-11 20:53:36 作者: 燕小陌
秦流西帶著滕昭和忘川上了登仙樓不對外的五層,先找了一本藥草大全給忘川辨認,又讓滕昭去翻看野史雜記。
「那一排書,給我翻看全了。」秦流西指著那一排架子。
滕昭看著她:「您要幹嘛去?」
秦流西揪了一下他頭頂的冠巾,說道:「可記得為師教過的?報仇不能留過夜,有不知死的傷了我師父,做徒弟的肯定得給他找回場子來,不能任人白欺負了。」
滕昭:您這是故意說給我聽,讓我學著點!
忘川在一旁大聲表孝順:「以後我護著師父,誰欺負師父,我要他死!」
滕昭把她的頭按下去:「認你的草藥去。」
「哦。」
秦流西卻是滿意得很,道:「就要這樣孝順師父,我去了。」
她讓兩人安心看書,自己則是走上樓梯,滕昭看著她走著走著就消失了,垂下眸子,翻開了手中的書。
登仙樓的最頂層是布了陣法的,以免有人亂闖,看似尋常的樓梯,若沒走對,只會一直在樓梯上。
秦流西走進頂層,直接坐在地板上,在她面前,是一幅太極八卦圖。
她要用大衍筮法去筮問殺元子的蹤跡。
燃了香敬神,淨手,秦流西雙手結印,嘴巴念著法訣,睜開眼後,把藏在竹櫝的五十莖蓍草取出,以兩手齊執,在香爐上熏了一會,然後隨意取了一莖放回櫝中,只留下另外的四十九莖。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她留下的這四十九莖又表示四十九策,用來揲蓍,緊接著,把它們一分為二,放在左右兩邊。
揲之以四,以象四時。
秦流西先把左手的蓍草拿起,右手四四揲著,在四四數過之策後放下,又換右手執草,以左手數策。
大衍筮法極費心神精力,演算千變萬化,一旦精神不固,都會導致失敗,從而傷神魂,愛惜羽毛修為的道人輕易不會以的大衍筮法占卜,因為它極耗精氣,尤其是本已有傷在身的人更不會做,因為即便成功,也會損修為。
所以秦流西不允許修為本已倒退的赤元道長動大衍筮法,她怕他的修為一退再退,到時就算她收集全材料煉出築基丹,他也趕不上。
人的壽命有限,赤元老道這修道之人因為修道養生而比普通凡人要長些,可他依舊只是一個人,百歲命已經是極長壽了,要想再長些,只能靠築基成功。
秦流西希望他能陪著自己更久一些。
她筮占時心無旁騖,動作很快,四十九蓍分二、掛一、揲四、歸扐,三變成初爻,秦流西看了一眼,也沒畫卦,只是記在腦海里,同時也不再命蓍,而是再次重複,再經三變而成二爻,一直到六爻成卦。
「原來你在這呢。」秦流西修長的指尖點了點卦象,唇角斜斜地勾起,眼底寒光閃過。
距離清平觀不遠的萬槐林,占地極廣,而萬槐林的深處盡頭,則是通往鄰縣康城。
萬槐林多是槐樹,樹木蒼鬱,饒是下午晌,陽光正猛的時候,深處被枝葉掩蓋,光線也尤為灰暗,更有一種不見天日的感覺。
也正因為如此,萬槐林是附近這一帶中孤魂野鬼的聖地,因為槐樹可養鬼,這裡光線不好,更適合它們活動,而槐樹本就屬陰,又有無數的孤魂野鬼在此聚集,使得這邊陰氣更重。
所以萬槐林亦有萬鬼林之稱並非說假。
殺元子覺得這裡簡直是蘊養陰煞之器的聖地,尤其此處孤魂野鬼眾多,尤為適合煉鬼。
換一句話說,在這萬槐林,殺元子像是回到家的感覺。
他身邊插著五鬼陣旗,盤腿坐下,雙手擱放在腿上,調息吐納。
剛才挑釁了一下那赤元道長,還是被他的拂塵給打到了,乃至於這氣息都有幾分紊亂。
而他不離開,便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他就待在這個陰氣森森的萬槐林休養,順便也探一下那隻成精了的人參,可在這裡。
他卻沒想到,秦流西會來得這麼快。
斜陽漸漸往西偏去,天空有烏雲聚攏,把太陽遮著,遮天蓋地的林蔭一暗,更使得這密林如像黑夜。
風雨欲來。
有風吹過,樹梢嘩啦作響,風聲嗚咽,如鬼哀嚎。
殺元子忽地睜開眼,警惕地看著周遭,感覺有點不詳。
不好。
他雙掌往地上一拍,身體一扭,靈活地翻了一個空翻轉身。
砰。
五雷符在他剛才的座位爆破。
「小師弟,你竟找到這邊來。」殺元子神色有些複雜。
饒是心裡不想承認,但秦流西確實比他想像的更要厲害幾分,還會定位到此處殺他。
秦流西沒有說一句廢話,接連砸出一疊困符,把他圍在中間逃脫不得,手持著麒麟匕撲了過去。
匕刃直衝著他的脖子而去。
殺元子瞳孔一縮,她是真的想殺他。
為什麼,因為他找到清平觀,又和她師父動手了?
殺元子沒敢細想,連忙後退,從腰間取出一把軍刀擋住她那個匕首。
叮。
兩人刀匕一觸隨即彈開。
秦流西矮身避過那柄通體帶煞的刀,麒麟匕在他的腿上一刺一划。
殺元子吃痛,手中的刀往下劈去,另一手拿出一根骨笛,吹了起來。
刺耳的笛聲鑽入耳膜,令人生痛,秦流西仿佛沒有聽到似的,麒麟匕再次扎向殺元子另一腿,同時,一腳站立,一腳往後抬起踹開那把刀。
殺元子的笛聲一頓,連連後退。
秦流西從他胯下如蛇一樣躥了過去,雙腿一夾,快速攀爬,整個人坐在了他的脖子上,手起匕落。
叮。
殺元子再次用刀擋住了她的匕首,往地上倒去,刀也往後砍。
秦流西往旁邊一滾,左手用力一扯。
殺元子一愣,低頭一看,卻不知何時,自己的脖子已經纏繞了一根細如卻堅韌無比的細絲。
完了,他要死了。
殺元子感到脖子被割裂開,血湧出來,內心卻忽然有點平靜。
好像死在她手裡,也沒什麼怨的。
「廢物!」
一聲暴喝從空中傳來,隨即,一人手持金剛杵,向秦流西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