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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這學生一言難盡

2024-10-11 20:53:36 作者: 燕小陌
  聽說唐山長犯了頭風,秦流西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卻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好像沒有頭風疼的毛病。

  秦流西下意識地捏著指節掐算,這一算,眉梢一挑,看向山長的貼身小廝,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小廝眼神躲閃,很是心虛,強笑兩聲,抓著褲腿的手心都緊張得冒汗了。

  山長也不想想眼前這位是幹什麼的,還編那樣的理由。

  秦流西也沒為難他,帶上兩個徒弟,上了小廝駕來的馬車。

  唐山長其實是忐忑又心虛的,他當然知道秦流西的本事,誆不了她,也不知會不會來,更重要一點是,她神出鬼沒的,都不知道在不在那個鋪子。

  幸好,他這忐忑多餘了。

  得知秦流西來了,唐山長頓時滿臉紅光,目露歡喜。

  顏岐山見狀,都十分好奇了,好友這心情都難以自抑了,看得出是因為他那個所謂的學生來了的緣故。

  深知好友的性子,如今見他如此,顏岐山便知,這傢伙是真的很喜愛他那個學生啊。

  一旁侍奉的江文琉也有幾分好奇,是什麼樣的才子會讓唐山長深得喜愛?

  「來了。」

  唐山長看出去,眼睛一亮。

  外面又下起了雪,有人撐著竹傘穿過庭院,雪花洋洋灑灑落在竹傘上,那傘面微低,遮住了她的臉,只露出一個好看的下頷。

  她穿著一身單薄的青衣袍,衣袍上只繡著一些看不懂的符文,腰身用一條藏青色腰帶勒著,使得那腰身過分纖細,腰帶上掛著兩個大荷包,一個玉葫蘆,以及一個玉符。

  在她身後,跟了兩個小童,一男一女,大的一手撐傘另一手拉著小的。

  忽然,前面那人手中的傘微微抬起,露出她的臉,冷白的肌膚,青絲全部梳起,用一根木簪挽著,一雙眼睛穿過窗戶,向他們看來,紅艷的唇淺淺勾起,又使那略顯削薄冷硬的臉柔和了幾分。

  「這,這是男是女呀?」顏岐山一時看不出那張臉到底是男是女。

  江文琉卻是有些意外:「是她?」

  這張臉,他昨日才看過,就在丁府外面,他當時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面的動靜,雖沒下車,可聽到秦流西的聲音,他還是忍不住自車轅的窗子看了一眼,看一看那和母親唱雙簧的少女。

  「瓊璋,你認識?」顏岐山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的學生。

  江文琉搖頭:「近日在祿風書院,學生結交了幾個學子,昨日受丁知府之子丁公子之邀前往他家賞雪,老師是知曉的。」

  顏岐山點頭,這事他知道,又道:「你不是早早就回來了麼?」

  「老師不知學生為何早早回來,剛到丁府,尚未進府,就看到她和母親在丁府門前唱了一出雙簧戲。」江文琉道。

  「老師,唐先生這位學生,是個姑娘,她應該是犯官秦元山的孫女吧。」江文琉說道。

  顏岐山訝然,看向唐山長:「?」

  他雖然帶著學生四處遊學,可邸報卻是不會漏看的,自然知道今夏時光祿寺卿秦元山犯的事,當時他還和江文琉討論了一番。

  是了,秦元山的老家在寧洲漓城,他的家眷發還老家,所以是他孫女,不為奇。

  只是,好友收了犯官的孫女為學生?

  唐山長說道:「犯官不犯官的與我無關,我就是和這丫頭投緣。而且,她也不同一般世俗大家姑娘,她是自小就離家,入了玄門的坤道。」

  顏岐山:「……」

  不是,你說人家是你的學生,可說她入了道,你難道也已經拜入玄門,出家了?

  唐山長咳了一聲,道:「說來話長,此後再說。」

  他總不能現在就說,其實兩人稱不上真正的老師和學生吧,這豈不是自己玩拆穿?

  唐山長雖然也好奇她怎麼和母親在丁家府門前唱雙簧,卻是沒機會問了,因為人已經進來了。

  秦流西入了門,先看了屋內兩個陌生臉孔一眼,看到江文琉身上帶著的祥瑞之氣,巧了。

  她上前給唐山長見禮。

  唐山長笑呵呵的受了,又給她介紹顏岐山和江文琉。

  彼此都表了禮,唐山長又好奇地看向滕昭他們,問:「聽明淳說你得了兩個徒兒,就是他們?」

  秦流西點頭稱是,又讓滕昭他們上前給幾人見禮。

  唐山長沒準備見面禮,但這裡本來就是他的居所,就一人送了一個玉佩和一隻墨台。

  而顏岐山就更沒準備了,只能摘下身上的玉佩以及一隻大扳指,還差一份,他佩件少,有些尷尬。

  「給個荷包也行。」秦流西一笑。

  顏岐山:「……」

  他還真把身上裝著碎銀的荷包遞了過去。

  秦流西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了。

  真接地氣啊。

  江文琉蹙了蹙眉,感覺她不像好錢財的人,莫非自己看錯了?

  顏岐山看向滕昭,這一細看,愣了一瞬,道:「這孩子,瞧著有幾分眼熟。老唐,你看看。」

  唐山長聽了便定睛一看:「小滕天翰?」

  「是他,很像騰雲崖是不是。」顏岐山一拍大腿,喊著滕天翰的表字。

  江文琉看了看,是騰家人?

  「丫頭,這孩子難道真是?」唐山長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點頭:「是的,我從滕大人那裡拐來的大徒弟!」

  眾人:「……」

  拐來的。

  顏岐山看向好友,你這所謂的學生,確實一言難盡。

  他想起滕天翰,問:「我記得,滕雲崖只有這麼一個獨子吧,他是怎麼捨得讓獨子入道的?」

  滕天翰:不可說,一說淚兩行。

  秦流西得意地道:「自然是靠我口舌如簧騙,不是,看我本領高強了。」

  江文琉深看了她一眼,口舌如簧說得很是貼切,這口舌確實溜,昨日見識過了。

  「而且,滕大人不是只有獨子,他過年就會續弦,很快就會添丁。」秦流西說道:「先生要是快馬加鞭回京,興許還趕得上討一杯喜酒喝。」

  這一點,她不是信口開河,而是從昭昭的面相看出來的,父母宮又豐盈紅潤了,證明他本已懸空的母位又有人頂上,繼母也是母嘛。

  這樣當著徒兒面說親爹要續弦真的好嗎?

  可滕昭呢,眼觀鼻鼻觀心,默默背著新學的驅邪法咒,一副誰都不能抵擋我一心向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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