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不愧是我徒弟
2024-10-11 20:53:36 作者: 燕小陌
秦流西從司冷月嘴裡聽到司屠讓她找人生孩子的話,笑得合不攏嘴。
「你爹,這是有遠見。」
司冷月捶她:「你還笑。」
秦流西摸了一下鼻子,道:「其實你爹也不無道理,哪怕這咒語解了,你作為唯一的司家後人,是男是女也得生一個出來傳承這血脈吧?」
血脈傳承,對於自己是無所謂,但司家一族,應該還是挺重要的。
司冷月神情鬱郁,抱著雙膝,想說什麼,又有些懊惱。
如秦流西所言,她確實是有這個責任,因為血咒,她這一脈,真的死剩獨一個,若是斷在她這裡,她會不會被族墳那些祖宗給跳起來夜夜託夢罵她?
司冷月打了個激靈,道:「這以後再說吧,若是我過不了這一關,後人依舊受這種苦,遲早也是斷絕的。」
「那若過了呢?」秦流西很好奇。
司冷月把下巴枕在膝上,有些茫然,道:「從前覺得我的人生都是如祖輩那般按部就班的,早早就學習族務,為接手家業而作準備,到了年紀就找一個贅婿,生下一任的繼承人。可如今,這種模板忽然有了新的模板,我卻有些遲疑了,是不是還要按著過去的模板一般活。」
她扭過頭,看向秦流西,道:「要是你是我,該怎麼做?」
秦流西說道:「這就看自己想選擇什麼了?血脈不能斷在手的話,那就眼一閉,趁著年輕生一個出來,早早就培養起來,等他獨當一面時,嘿嘿,就是咱躺平養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時候了。」
司冷月福靈心至,睨著她道:「我明白了,所以昭昭和忘川就是你的兩個『孩子』,如今拼命培養了吧。」
噗咳咳。
秦流西眼神躲閃,岔開了話題:「你看今夜的月色真好呀。」
司冷月抿嘴忍著笑,說道:「顧左右而言他的,別是被我說中了吧。」
「哪有,我是做師父的,既然收了徒兒,肯定要盡心盡力的教了,不能誤人子弟嘛。」秦流西理直氣壯地道:「至於將來,他們出師了,當然要獨當一面處理各種問題,總不能還要我來護著嘛。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們養我老,不是應該的嗎?烏鴉反哺都有呢。」
「呵呵。」
秦流西一副破罐子摔破的態度,道:「反正這就是我的想法了,至於你,還得問問你自己的心,想要什麼,想怎麼活,都得問你自己。」
「該我的責任,我不會罔顧。」司冷月心中有了定數。
秦流西:「我知你是個聰明和果決的,一時迷茫不過是沒撥開迷霧,一旦撥開了就會一往無前了。」
司冷月笑著點頭。
「你既然要留下處理司家的事務,我就不帶你了,夜半我就會離去,你不必送。」秦流西道:「等準備妥當了,我們再解咒。」
「好。」
……
秦流西回到清平觀的時候,天空竟是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
寒冬,已至。
她走進道院,見小徒弟滕昭抬頭看著漫天飛雪發呆,聽見腳步聲扭過頭來,看到她明顯一愣。
秦流西走上前,道:「傻了不成,見了為師都不會行禮了?」
滕昭還有些發愣,眼圈微微的有些發紅,有些委屈地抿著唇,往後一步拱手拜禮。
秦流西看小傢伙憋著,心中一軟,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道:「師父回來了。」
滕昭鼻音有些厚重,嗯了一聲。
「下雪了,外面冷,怎麼站在這裡發呆?你身體底子弱,小心著了涼。」秦流西拉起他的手,有些涼,便把他拉進屋去。
滕昭扭頭,看向外面那個秦流西拿回來的黑漆漆的包袱,那裡好像有些不好的東西。
秦流西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道:「是邪物,一會為師再處理。」
滕昭收回視線,給她奉了茶,跪坐在一旁。
案桌上,有幾本經書,還有兩本藥草辯方傷寒論等,以及秦流西發下去裝訂成本的符籙練習冊子,擺得整整齊齊。
她把冊子拿了起來翻開,短短几日,她布置下去的畫平安符,已被他畫出了完整的符文,只是尚未有靈,是為空有形而無靈的假符。
秦流西看著他,道:「符文線條是畫出來了,卻是無靈,這符畫得再好看也是無用的。之前在鋪子時我看你已領悟了些道意,也曾入了境,按理說,你已能引氣入體,再加上在觀中每日修行練功,哪怕畫不出靈氣充沛的平安符,一丁點總能有,而非全然空有形而無靈,咋回事?」
滕昭抿唇不語。
秦流西皺眉:「是想父親了嗎?」
滕昭一怔,搖了搖頭。
「那是為何?」
滕昭沉默了一會,起身取了硃砂符紙,擺在案桌上,微微闔眼,再睜眼,手拿了符筆沾了硃砂,凝神畫符。
秦流西自一旁看著,看他凝神靜氣,調動這些時日修來的少得可憐的靈氣落在手上的符筆。
最先下筆時,尚能手順,可越是畫下去,他的手就越是遲滯,筆若千斤重,額頭上冒了細汗,險些畫廢了,卻仍是堅持著,直到畫出最後的一條符線。
他的手抖得厲害,滿頭是汗,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可以說很意外了,拿起那張符,裝作一臉正經道:「不錯,靈氣雖尚不足,卻非死符。」
內心歡喜尖叫:撿到天賦異稟大寶貝,我發了!
這徒弟拜入門下才多久了,已經可以畫出有靈的符了,不愧是我徒弟!
「不對啊,既然你可以畫出靈符來,怎麼這些沒有?」她歡喜過後,指著那冊子。
滕昭垂頭,許久才道:「你不在,心不靜。」
秦流西怔住。
半晌,她挪著屁股坐到他身邊,一把抱著他,拍了拍他的背:「是怕為師一走了之,丟下你不管?」
滕昭眼眶微潤,不說話。
「別怕,你是我徒弟,為師怎麼會丟下你呢?」秦流西揉了兩把他的頭頂,認真地看著他的眼,道:「為師要是做了這樣的混帳事,我就准你叛出師門好了!」
滕昭:「……」
行吧,那點委屈勁兒在她吊兒郎當的打岔下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