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以一己之力養全觀
2024-10-11 20:53:36 作者: 燕小陌
在秦流西和赤元老道扯皮的時候,司屠父女也在哭哭啼啼的說話,噢,主要是當爹的在哭,做女兒的在勸說。
「爹,您別哭了,我頭疼得很。」司冷月已是梳洗一番,臉色蒼白,顯得有幾分羸弱。
司屠的哭聲戛然而止,緊張地看著她,問道:「頭疼?可是要那小道長過來給你扶脈?青嵐觀主說她的醫術極好的。」
司冷月眉眼溫軟,道:「您不哭的話,我就不怎麼疼了。」
司屠又想哭了:「你這是嫌棄爹無用了。也是,我這當爹的確實沒啥大用,就會哭,可是爹控制不住這雙眼呀,你說你要是有什麼事,叫爹怎麼活?到了地底下,又怎麼對你娘交代?」
「爹,女兒只是尋常離魂……」
「你別說這尋常,往日你離魂,可不見這兇惡的老鬼附身。」司屠想到那猙獰的鄧十娘那兇狠的樣子,好一陣心悸,道:「虧得那個小道長能耐,把那死鬼給打跑了,不然你這身子被她占著,也不知會如何作踐,你也回不來啦。」
司冷月下意識地摸向脖子,那裡空空如也,常年不離身的玉符已是沒了,她剛才沐浴時也聽身邊丫鬟僕婦說了被上身後的境況,確實是險。
「姑娘,藥來了。」僕婦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藥來,道:「您趁熱飲了,別傷著了食道脾胃。」
「對對對,快喝。」司屠也催促,又吩咐丫鬟僕婦,道:「近幾日姑娘的飲食要精細些,別整那油膩的,要清爽清淡的,油花都要仔細濾清了,別讓姑娘吃著犯噁心。」
「是。」僕人們齊齊應下。
司冷月喝了藥,只覺得胃部一陣舒坦,便道:「爹,人家救了我,我也得去道個謝。」
「我去就行了,如今晚了,你又遭了一會大罪,得好生歇著。你放心,爹會把他們安排妥當了,必不叫他們受了怠慢。」司屠按著她。
司冷月搖頭:「您不懂,我離魂後,那秦姑娘,哦,就是那個叫赤元道長的徒兒,是那坤道在陰路撿的女兒。若非她大善,女兒怕也是回不來的。所以不管多晚,也得親自過去了。」
司屠詫異:「她竟是個坤道?」
回想一下秦流西的作派,心想這玄門之人都這般瀟灑的?
司屠只略想一下,知女兒脾性,肯定勸她不住的,想了想,小心地道:「月兒,爹看那個坤道本事很大,比青嵐觀主還要厲害幾分,你說,她能不能把司家的詛咒給破了?」
司冷月一愣,唇線微抿。
司屠漂亮的桃花眼划過一絲沉痛,握著她冰涼的手,道:「月兒,你今年已經十六了,距離那個大限,十年不到,爹實在不忍,要是你也跟你娘走了,我一個人活著也沒意思了。」
「爹。」
司屠置若罔聞,哽咽道:「你娘,二十五都沒活過,二十一就走了,爹害怕你比她還不如。青嵐觀主尚未尋出破咒之法,那這個坤道呢?」
「爹,她年歲極輕。」比她還輕。
「玄門中人憑本事說話,哪是論年紀的?不是年紀大就能裝老大,是要講本事,講誰的拳頭硬的!」司屠不服。
司冷月笑了,道:「您也才第一回見她,怎就盲目信服了呢?」
「她把你救回來了!司屠道:「月兒,爹不能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你邁向那大限,那不公平。哪怕只有一丁點可能,咱們也得試,留得住你,就是舍了這千萬家財有何妨?你在就好了。」
司冷月沉默,道:「先不說這個,咱們先去給貴客道謝。」
司屠心裡卻是打定了主意,等月兒歇下了,他就去求那坤道。
前院。
「罷了,看你一片孝心來接為師,回去也無妨。」赤元老道端著架子道。
秦流西一眼就看出老傢伙在強行挽尊,涼涼地道:「不必勉強的,游道多好啊,雲遊天下多自在……」
「逆徒休得胡說!」赤元老道呵斥:「為師一把年紀,哪有腳力雲遊四方。」
「哦,那正好,此後就在觀中好生修行修養吧。」
師徒倆四目對視,一副心照不宣的眼神。
赤元老道終歸是怕了秦流西這小無賴,妥協了,回就回吧,祖師爺供金身像確是觀中大事,是得回去主持。
對,絕非是怕逆徒鬧拆夥。
和明看著師徒二人一番你來我往的扯皮,早已看得呆了,悄聲對自家師祖道:「師祖,這不求師叔脾氣好大,還敢拿捏師尊,赤元道長對她可真夠寬容的!」
表示有些羨慕啊。
青嵐觀主瞥頭看他一眼,一臉慈笑:「你要是也像你不求師叔那般大本事,以一己之力養全觀,你就是在你師祖我頭上作威作福拉屎,我也能容你的!」
和明大驚失色:「!」
一己之力養全觀,這也太苦了吧!
沒錯,是苦,非能耐,啊,是能者多勞麼?
忽然又有些不羨慕了。
青嵐觀主哼笑,再看秦流西,心中再次暗嘆,赤元這老頭真是撿到寶了。
「道長們還沒歇呢?」司屠領著司冷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管家,捧著兩個用紅綢覆著的托盤。
青嵐觀主拱手做了道禮,道:「再過幾個時辰便天亮,就要跟司老爺告辭了。」
「這就要走了?」司屠頓時一慌,也不看他,快步走到秦流西面前,道:「小道長,你也要走?」
「爹。」司冷月看親爹要失態,連忙上前拉開他,看著秦流西,施了一禮,道:「也不知叫你秦姑娘還是道長為好?」
「稱呼罷了,你隨意。」
「秦姑娘。」司冷月再次行了一禮,道:「路上承蒙你善心拉我一把,後又救我免野鬼奪舍,大恩大德,我司冷月銘記於心。」
秦流西淺笑:「都是一場善緣。」
誰曾想,這隨便撿的魂兒,竟就誤打誤撞的和青嵐觀主及師傅牽扯上呢,都是善緣。
司冷月道:「善緣是緣,卻也得謝你,丁叔。」
管家捧著托盤上前,司冷月拉開紅綢,把托盤上用紅紙纏著的一小疊銀票雙手呈上:「我是俗人,這小小意思,算是我為貴觀添的香油,還請不要嫌棄!」
秦流西和赤元的眼睛落在那銀票上,眼皮一抽,百兩額度,一小疊,得有上千兩以上吧。
師徒倆相視一眼,意外之財,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