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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6:52:59 作者: 姬末
    科戈的事志願軍里大多數人都清楚,既是科戈先對別人動手,他們自然也無法苛責提爾什麼,畢竟人家那都是正當防衛,至於是否屬於防衛過當另說,更何況維塔斯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許跟新加入的這個Omega特種兵過不去,眾人也不會不識趣當面反對維塔斯。

    儘管略有些尷尬和猶豫,眾人還是默默收回各自按在武器上的手,然後兩人上前去把科戈從維塔斯手中扶走帶去找醫生處理傷口。

    「都散了吧,除了Tyr另外還有三名Alpha傭兵加入我們,過兩天我會再正式介紹大家認識。」維塔斯拍拍手,跟還盯著提爾來回打量的眾人說完,走到提爾面前,大方道:「到我房裡聊怎麼樣?」

    原本眼帘半垂的提爾聞言抬眼看維塔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是要跟我聊還是打算將我悄悄滅口。」

    維塔斯雙手一攤,道:「以你的能力,就算是我,要將你悄悄滅口也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你不至於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吧。」

    「幾、乎。」提爾重重咬字,十分不快地瞪著維塔斯,看似已然放鬆下來的肌肉以及神經實際上仍處在高度緊繃當中。

    像他這樣從小就在群狼環伺中長大的人,對周遭的環境和人總有種野獸般的直覺,而他對維塔斯,從第一面開始就本能的覺察到不尋常,還有一種強烈的相斥感。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維塔斯的的確確在實際交手前就已經讓他產生被威脅的危機感。

    而現在,維塔斯是第三代基因實驗體這一點,更讓他打從心底對維塔斯感到抗拒,因為他知道實驗體永遠是一代比一代出色。

    正如他作為第二代實驗體,就是研究人員在修復了第一代實驗體的基因缺陷,對基因和DNA進行選擇和編程的基礎上誕生的。

    基因編輯技術,最初開始於基因療法CRISPR-Cas9系統,通過DNA剪接技術治療疾病。更進一步,通過基因組和CRISPR基因編輯技術,可以改變生物性狀。

    而所謂的基因編輯,主要通過人工核酸酶實現對基因組的特定基因序列的敲除、插入或精確修飾的基因工程技術。除了CRISPR-Cas9外,還有鋅指核酸酶 (Zinc finger nucleases; ZFNs) 技術和轉錄激活因子樣效應物核酸酶 (transcription activator-like (TAL) effector nucleases; TALENs) 技術。

    但無論基因工程技術如何發展,對人類基因進行編輯,在最開始都是被道德倫理組織和科學界強烈反對並禁止的事。

    然而,總有人會去打開那個潘多拉的盒子,而盒子一旦被打開,便很難再被合上。

    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後,因為核武器對生物以及環境帶來大範圍的影響造成多種生物異變,也說不清到底是進化還是異化,人類演變出Alpha和Omega的性徵,也從那時候起,對人類基因進行編輯不再是禁忌。

    道德觀念的轉變是漫長的,但被打破也是極其容易的,當亞盟國與其他幾個聯盟國簽訂協議共同推進的基因強化實驗時,並不是沒有遭到世界各國各領域以及科學界多位科學家的強烈譴責抨擊,然而最終,基因實驗基地還是建成了,在長達數十年的反覆研究和實驗後,第一代實驗體誕生,而在第一代實驗體都全部死亡後,不過幾年,第二代實驗體便被陸續培育誕生。

    而現在,大多數順利長大成人的第二代實驗體都還活著,竟然就已經出現了第三代。

    這意味著第二代身上可能存在的缺陷,研究人員已經重新進行了基因修復編輯,而他們這些實驗體只要長過了十二歲便基本培育成功,而維塔斯已經接近成人,又已經接受了Alpha的終身標記,說明他作為實驗體是穩定且足夠強大的。

    如果提爾是最強的Omega特種兵,那麼維塔斯,只會比他更強而絕不會比他弱。

    對現在孤立無援的提爾來說,如若維塔斯不是朋友而是敵人,那便意味著他是剛出虎口又進狼窩。

    維塔斯的房間並沒有比提爾這幾日住的房間條件好多少,只是相對而言要更大一點,空間被一分為二,一邊放床一邊則放著書桌電腦、投屏還有一台提爾說不出名字來的儀器。

    提爾跟在維塔斯身後進的房間,進去後只在門邊靠牆站著,冷眼看維塔斯仿佛真的對他毫無防備般幾步走到床邊大字型躺下。

    薄唇抿了兩下,提爾咬了一下自己下唇瓣上的死皮,皺眉道:「顧淮現在在哪裡,他還好嗎?還有我兒子,他……還,還活著嗎?」

    他記得很清楚,他跟顧淮的兒子還那么小,從人造子宮裡抱出來的時候,他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用力抱緊,就會傷到懷裡甚至沒比一隻奶貓大多少的嬰兒。

    顧淮說他們兒子太小了,發育不完全,器官和免疫系統都未長好,在末世這樣極端的惡劣環境下,熬不過半天就會感染死亡。

    在跌下直升飛機前,他最後看了一眼他們的兒子,那時小小的嬰兒在顧淮臂彎里,從頭到尾都在發青,從那之後的每一天,他都在害怕,怕那就是他見到的自己兒子的最後一面,怕等他趕回去時顧淮會跟他說他們的兒子已經死了。

    他是那麼的恐懼,以至於不安時刻都紮根心中折磨著他。

    維塔斯從床上又坐起身,踢掉腳上的鞋子後盤腿坐在了床上,然後用手支著下巴定定地看著提爾好半晌,他沒有半點刻意要讓提爾痛苦或是難受的意思,也收起了之前那種笑嘻嘻不太正經的模樣,神色認真地回答道:「顧淮和你們的兒子都還活著,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危險,你暫時可以放心。另外,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絕不會成為你的敵人,關於這點,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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