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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6:52:59 作者: 姬末
    大一的新生穿著整齊的深紅色制服從飛機上下來,長靴踩在地面上,發出「噔噔」的有力聲響。

    在指揮類專業一向基本都是Alpha和少量Beta的新生里,這一次還有唯一僅有的一名Omega。

    在進入皇家軍校大學後,顧淮就沒有再跟提爾聯繫,因為根據規定,進入皇家軍校大學後他們已經是亞盟國正式開始服役中的士兵,而准特種兵役的顧淮,是不可以再跟校外人員隨意聯繫,更不能談及軍校大學裡的事情。

    雖然斷了聯繫,但顧淮從來沒有懷疑過,提爾會考不上皇家軍校大學。

    所以當他得知,指揮類專業的准特種兵役里這次有一名Omega時,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在他看來,提爾成為準特種兵役,是理所應當的事。

    作為準特種兵役的重點培養對象,顧淮除了上課和訓練外大多數時間都跟在上級教官身邊做事,因此當他忙完手上的事情回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當他快走到大二學生的Alpha宿舍大樓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宿舍大樓刷卡口的提爾。

    因為是Omega,所以提爾被單獨分配了一間寢室。在迎新晚會結束後,提爾沒有回去自己的寢室,而是直接找來了大二學生的Alpha宿舍。

    一個Omega這麼堂而皇之地跑到Alpha的宿舍,顧淮卻覺得意料之中,畢竟這個Omega從來就沒有把Alpha放在眼裡。

    「等很久?」顧淮迎上前,他沒有拿出自己的卡,雖然他是重點培養對象,但並不代表他擁有特權,所以他所在的寢室里還有另外三名S級的Alpha同住,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可能把提爾帶去自己寢室。

    更何況,按照規定,Omega本來也不能進入Alpha的宿舍大樓。

    提爾點點頭,說道:「我問了人,他們說你還沒回來,就在這裡等你。」

    比一年前長高不少的Omega,明顯能看出過去一年必然進行過大量的針對性訓練,而且怕是又經歷了不少事,才會整個人看起來變得凌厲不少,不僅五官樣貌上透露出少許作為士兵的堅毅,就連那雙眼眸清亮的狐狸眼也都隱約多出一絲過去所沒有的狼性。

    因為是准特種兵役,所以提爾的頭髮也理成了小平頭,這樣一來就能很清楚看到他額角靠近髮際線的地方多了一道極淺的疤。

    顧淮盯著那道疤,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面上卻仍保持著平靜,說道:「來找我打架了?」

    「嗯,如果我打贏了,我要聞你的信息素。」提爾上前一步,微仰頭看顧淮。

    在身高體型上,提爾已經比絕大多數的Omega都要更高也更具力量,甚至超越了部分的Alpha,但如果要跟顧淮這樣的S級比起來則還是會有差距,最起碼他現在也依舊比顧淮矮半個頭。

    玩味地看著提爾,顧淮對於他提出的要求不置可否,只反問道:「那要是,你輸了?」

    提爾皺了皺眉,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想了一會後才說道:「我輸了,給你聞我的信息素。」

    雙臂在胸前交叉抱起,顧淮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

    「沒忘。」提爾面上露出一點略微有點苦惱的神色,說道:「我很想念你的信息素,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念我的信息素嗎?」

    這個世界上,大約沒有哪個Alpha能抵擋得了一個自己喜歡的Omega如此坦蕩的直球。

    儘管顧淮知道,這個不太擅長人際交往連朋友都沒幾個的Omega可能連喜歡是什麼都還搞不清楚。

    會對他這樣說,大概率只是因為Omega真的想念他的信息素,並且也理所當然地認為他也會想念自己的信息素,所以不彆扭的時候不懂迂迴的Omega很直接地就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感受,卻完全沒有仔細想過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自己為什麼會想念他的信息素。

    顧淮是真的覺得,釣媳婦兒挺不容易的,不過也幸好提爾純粹到完全不會多想,說是鋼鐵直O也不為過,否則他也不會那麼放心一整年都不跟提爾聯繫。

    勾唇淺笑,顧淮決定再敲打一下提爾,看看能不能讓人稍微開點竅,於是又再問道:「如果我說不想念,你打算怎麼辦?」

    提爾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心裡浮起一點從來沒有過的異樣感,像是跟失望有點類似的讓他感覺到不舒服不痛快的感受,他撇撇唇,又想了一下才不太高興地說道:「那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能做到的,我都會答應。」

    到此為止,顧淮決定不再繼續為難提爾。

    「不打,我認輸。」顧淮伸出手,很輕地碰了一下提爾額角處的那道疤,他不會提出那種輸了就要一個吻的無聊要求,他要的,是提爾自己心甘情願的吻。

    他一向很有耐心,並不介意再多花點時間教會那些提爾靠自己學不會也想不明白的事。

    將自己的兩種信息素同時放出將面前的Omega緩緩包裹起來,顧淮望入提爾顯露出錯愕的眼底,用旁人絕沒機會聽到的低柔聲線說道:「你沒說錯,我的確也很想念你的信息素。」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

    像是突然又被某種力量從過去強行扯回到現實,顧淮猛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禁閉室昏暗無光的天花板,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後頸的腺體傳來陣陣灼燒感,而身下是從他身體裡流出的大量汗液。

    還未緩過來的神智讓他仍處在分不清過去與現實的茫然混亂中,激烈跳動的心臟仍能感受到那種無能為力的下墜失重感,他艱難地在地上翻過身,然後雙手撐住地面掙扎著半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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