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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無能為力

2024-10-11 20:00:44 作者: 尤知遇
  「秦時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岑汐以為自己聽錯了,反覆確認後,不可置信的從秦時曜懷裡抬頭。

  「你現在是清醒的嗎?秦時曜,你是不是一夜沒睡,腦子渾著。」

  她伸手去擋他的眼睛,聲音有點急,「你快點睡覺,你現在不清醒,你先睡一覺再跟我說話。」

  秦時曜抓住她的手,微一用力重新把人扯到懷裡,「我很清醒。」

  「不對,你不清醒!」岑汐吼了一句,在他懷裡掙扎,指骨狠戳他的臉,牙齒咬的緊緊的。

  「你現在是把我推給周閒嗎?你們怎麼都這樣啊,周閒這樣,你也這樣,他有事的時候把我推給你,現在你又把我推給他,你們覺得自己很偉大嗎?」

  她掐著秦時曜的臉,見他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完全沒有把話收回去的意思,惱了,開始發脾氣。

  「你們推來推去,秦時曜,我是什麼?貨物嗎?你不要我了?」

  秦時曜見她哭又忍不住心疼,把人使勁按在懷裡,翻個身壓在身下,滾燙的吻落在她的眼睛和唇瓣,抽個空隙出來慢慢的解釋。

  「你不是貨物,我不是不要你,岑汐,我不是要把你推給他,我是不想讓你後悔。」

  他握著她的手按在她胸口,「你摸摸你自己的心,認真的說一句,萬一,周閒這次再也回不來了,你會不會有遺憾?會不會後悔沒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岑汐不動了,也不鬧了,雙手環住他的腰,身體微微顫抖著。

  「你不怕,我走了不回來了?秦時曜,你能不能自私一點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好啊,你能不能為你自己想想啊,我走了你怎麼辦?婚禮......」

  秦時曜重重的吻上她,等兩人的氣息都漸漸混亂,才把臉埋進她散開的長髮中。

  「我也想自私一點,可是怎麼辦,誰讓他是周閒,換做任何人我都不會放手,可周閒讓我害怕,他本來就在你心裡,如果這次他沒撐過去,他在你心裡就是不可磨滅的痕跡,如果你再有遺憾,他在你心裡就會成一座山,阻止我朝你邁進,我不想你往後都心事重重。」

  「岑汐,我也是在賭,賭你會回來,婚禮不是取消,是延遲,如果他能撐下來,我賭你會回來找我,那我們馬上結婚,如果他撐不下來......」

  秦時曜停住,後面的話不知道怎麼說。

  他確實在賭,這是最後一次賭注。

  賭贏了,岑汐就完完全全屬於他了,他就不會再患得患失。

  賭輸了怎麼辦?她不回來怎麼辦?他不知道,不敢深想,因為潛意識裡,他覺得岑汐會回來。

  但心裡那殘存的一點不安又讓他害怕,他害怕萬一周閒撐不下來,岑汐會走不出來,會帶著周閒離開他們這些人。

  畢竟,她最初那麼痛恨和霍家有關的一切,那麼痛恨南堯。

  他害怕周閒的死,會重新點燃她那些仇恨。

  「秦時曜。」

  令人窒息的安靜中,岑汐忽而開了口。

  她從他懷裡抬頭,雙手捧著他的臉,瞧見他眸中的淚光,心臟抽痛了下,低頭,吻落在他臉上,像他從前安撫她那般,從額頭開始,沿著臉一路下滑,封唇,再到脖頸,再往下……

  這場由岑汐主導的瘋狂持續了兩個小時才結束。

  這場愛與欲交織的火,把秦時曜心裡那點不安燒去了大半,呼吸凌亂的糾纏,他抱著伏在他胸膛的柔軟身軀,低頭吻她帶著汗的額頭。

  岑汐細細喘著氣,先開口,「婚禮必須暫停嗎?就算去,我可以在婚禮之後去。」

  秦時曜把胳膊收緊,「我想要一個心裡沒有遺憾的新娘,這輩子也就只有一次婚禮,我不想將就。」

  岑汐把玩著他的手,指尖慢慢的摩挲著那細小疤痕。

  「秦時曜,」她喊他一聲。

  「嗯?」

  岑汐說,「我們先把結婚證領了吧。」

  秦時曜猛地一怔,把她的身體往上提了提,與她含笑的視線相撞,心跳快的要衝出胸口。

  「你......你再說一遍。」

  先領結婚證?他想了一夜只顧著傷心了,怎麼沒想到這個?

  岑汐杏眼燦燦,「明天就去領結婚證,任晶對你還沒死心呢,我怕我走了,你被別人勾了去,我得先把你秦太太的名分要了。」

  「任晶?」秦時曜抬眼輕笑,「她也算威脅?」

  岑汐戳他的臉,「那秦太太這頭銜你給不給我?你不給我就不回來......」

  「今天初七,民政局是不是上班了?」秦時曜抱著她從床上下來,「洗個澡,今天就把證領了。」

  岑汐慌得摟住他的脖子,「你先睡覺!」

  「不睡,領了證再睡。」

  洗完澡出來,岑汐逼著秦時曜去睡覺,舉手保證自己不會反悔,秦時曜才乖乖去睡覺了,他也確實疲憊至極,精神短暫的放鬆後,抱著岑汐就睡著了。

  岑汐在他懷裡躺了會,等他呼吸平穩睡的很沉後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橫在腰間的手拿開,輕手輕腳的下床,披上衣服,拿著手機出門。

  來福已經送回秦家了,她一個人在客廳坐了會,然後給霍文煜打電話。

  「周閒他......能活嗎?」

  霍文煜昨晚已經接到周閒的電話,所以此刻岑汐的問題他並不驚訝,他捏著手機從病房走出去,搓了一把疲憊的臉。

  「我這邊聯繫了幾個專家,喬蕊也通過她父親找了這方面的權威,他們之前看過周閒的檢查報告,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就是希望很小?

  岑汐握緊手機,「一定要出國嗎?」

  霍文煜嘆了口氣,「喬蕊找的權威在國外,周閒這事不是一天兩天的,人家不可能為了他長期耗在這裡,所以最好過去,那邊的醫療設備也比南堯現有的先進。」

  岑汐哦了一聲,「那你們什麼時候去?」

  「本來早該去的,他任性耽擱了幾天,現在你把他說服了,越快越好,最遲明天就走。」

  「幾點?我跟你們一起去。」

  「你也去?」霍文煜驚了一下,後又慢慢勸道:「岑汐,你放心,我會陪周閒一起,這邊絕對沒問題,你和阿曜的婚禮就要到了,你走了阿曜怎麼辦?」

  岑汐說,「是秦時曜讓我去的。」

  .....

  初八,岑汐和秦時曜從民政局出來已經九點半,車從民政局直接開到了機場。

  霍文煜陪著岑汐去辦理登機手續。

  周閒走到秦時曜身邊,胳膊攬住他的肩膀,似感慨的嘆一聲。

  「你還真大方,你就不怕我再把她拐跑了?」

  霍文煜告訴他岑汐要跟著去的時候,他下意識要阻止,後來聽說是秦時曜讓岑汐去,他又沒說話了。

  他能懂這個男人。

  他是不想讓岑汐心裡留遺憾,他不想岑汐這輩子都被過去捆綁住,他希望岑汐是開心的。

  既然是他希望的,那他就成全,也算成全自己。

  讓岑汐陪著走完最後一程,他之前不敢想,但這個結局,又是他渴望的。

  秦時曜把周閒的手拍下去,「岑汐說的對,你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你要是有嘴,今天也沒我什麼事,現在人要死了才長嘴,周閒,你真的是活該,我不會同情你。」

  周閒重新攬住他肩膀,笑了聲。

  「我沒長嘴?你要是遇到我這些事,你的嘴肯定比我硬,你敢說當你知道自己沒能力給岑汐未來的時候,你還會強占她的現在?讓她越陷越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秦時曜這次沒拍開他,沉黑的眸光看向岑汐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問了句。

  「怕死嗎?」

  周閒站久了有點累,索性把整個身體都靠在他身上,拽了下頭頂的帽子,也望向岑汐的方向。

  「怕啊,誰不怕死,但是比起死亡,我更害怕岑汐因為我的死亡過不好餘生,害怕以後沒人像我一樣愛她,所以啊秦時曜,你要好好愛她。」

  來的路上,霍文煜問他有沒有放下。

  放下?

  怎麼放下?他從來沒有真的放下,也從來沒有釋然,他只是無能為力。

  他在最無能為力的時候,遇到了最想保護的人。

  縱然有太多的不甘心,無能為力,也只能放下。

  秦時曜自認不是個淚點低的人,但這會兒聽他這樣說,眼眶也不受控的開始濕潤,他攬住周閒,替他支撐著身體,聲音嘶啞。

  「我會好好愛她。」

  周閒的目光依舊落在岑汐身上,貪婪又無力的望著,像是沒聽見秦時曜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岑汐前半輩子太苦,導致沒有太多安全感,如果她以後鬧脾氣,你要讓著她,她很好哄的,你說兩句軟話就能哄好,哄不好的時候就抱抱她,她難過的時候很好辨認,小口小口喝水就表示她不開心了。」

  「你別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實她很自卑,霍榮華和岑止荷給她的傷害太大了,所以她不太會處理跟長輩的關係,等她嫁給你,肯定要經常跟你父母接觸,你要多看著她一點,家裡來親戚的時候,別讓她落單。」

  「她要的一點都不多,就是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而已,你千萬別負她,她被拋棄的次數太多了,如果你再負了她,她會受不了的,你多看看她的優點,她的優點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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