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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0章 雙梁:第一張照

2024-10-11 19:50:12 作者: 在逃兔子
  提示:本篇分為四大章:少年(西臣角度的暗戀),青年(小辭三十歲生日,兄妹倆的一次見面,主打一個酸澀。),中年(認女之後倆人第一次怎麼搞到一起的咳咳,有人提過好多次了,還是得寫一寫滴),最後是婚後的甜甜日常。

  正文:

  梁西臣和梁雲辭領證那天,從早到晚,從辦公署到官邸,聽了一整天的恭喜。

  第一個人發現對他說「新婚快樂」,就能觸發梁先生微笑這個罕見畫面,接下來的人依樣畫葫蘆,有事沒事的,全都找機會來說了恭喜。

  傍晚時分,他回到官邸時,司機是老人了,還跟著年輕人學,湊他的熱鬧。

  「先生今天新婚,明天還照常工作嗎?」

  梁西臣鬆開外套扣子,笑著往內院裡走。

  「明天休假。」

  司機瞭然地笑笑。

  晚霞還掛在天空中,梁西臣走進小院,正看到樹下,梁雲辭穿著旗袍,披著披肩,用一根「棍子」攪動大鍋里的東西。

  梁西臣想起了,他早起咳嗽了兩聲,梁雲辭說要給他熬梨膏來著。

  怎麼搬到院子裡做了,還弄這麼一大鍋?

  他正要發出聲音,只聽咔嚓一聲。

  嗯?

  梁雲辭攪和的動作一頓,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棍子。

  梁西臣頓時明白。

  用力過猛,工具斷了。

  他退到樹下,想看看她怎麼辦?

  只見梁雲辭攏了攏披肩,然後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看到,她往樓上喊話。

  「梁昌!你怎麼回事?攪棍讓你弄斷了!」

  梁西臣:「……」

  樓上,梁昌開了窗戶,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梁雲辭。

  於是,在溫柔的黃昏時分,兩個歲數加起來能入土的人,理直氣壯地互相推諉責任。

  梁西臣聽著,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好多好多年前。

  ……

  瓊州,梁宅。

  梁泓督正在教訓女兒,正值青春茂盛的富家女孩,沒有母親的管教,實在是令人頭疼。

  父女倆日常爭吵,梁雲辭跟親爹頂嘴已經越來越熟練。

  沒法子,梁泓督有太多事要忙,只能把她交給剛回來的梁西臣。

  「讓她認錯,要不然,這個月就別出門了!」

  梁泓督一走,梁西臣轉而看向一旁昂著腦袋不服氣的少女,嘆了口氣。

  聽到動靜,少女看了他一眼,頓時換了張笑臉給他。

  梁西臣無奈,勾了勾唇角。

  「砸婚紗店櫥窗,誰的主意?」

  在梁泓督面前咬死不說的「硬漢」,這會兒嘴可鬆了,絲毫不講義氣,當即指向廊下靠著柱子懶散站著的年輕人。

  「梁昌!哥!都是梁昌唆使我乾的!我一點兒也不想要那婚紗!」

  廊下,梁昌摸了把新剃的還扎手的腦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梁西臣說:「梁昌要婚紗幹嘛?」

  「誰知道呢,他可能就是單純喜歡闖禍,你看他那勞改犯一樣的髮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啦。」

  梁昌:「……」

  梁雲辭嘴裡沒一句實話,梁西臣是不可能讓她罰站的,繞來繞去,還是讓梁昌說了全程。

  那一年,一部《天若有情》爆火,電影裡最後,男主不顧重傷,砸了婚紗店的櫥窗,讓女主穿上婚紗,開著鈴木RG500載著女主去教堂,可謂將愛情的遺憾悲傷渲染到了極致,不知哭碎了多少少女芳心,看傻了多少早期中二少年。

  開鈴木RG500,用垃圾箱砸櫥窗,在當時可是潮流行為。

  梁雲辭其實對趕時髦興趣不大,只是母親去世後,她偶爾心情不好,總要找點宣洩途徑。

  梁西臣哄著她還好,梁昌跟著她,不拱火就不錯了,別說勸了。

  梁泓督一走,這倆人立馬恢復了精神。

  梁昌說:「放心吧,我早就知道,那家婚紗城是徐家義他們家的,砸了沒事兒。」

  梁雲辭雙臂環胸,坐到梁西臣身邊去。

  「不就是一件婚紗嘛,爸爸就是大驚小怪,他就是看我不順眼,記恨我上回打電話罵那個狐狸精了!」

  梁西臣轉臉看她,「不許胡說。」

  少女嘁了聲,還是不服。

  不說就不說吧,她也懶得給自己添堵。

  哥哥難得回來,家裡這些破事,她不想倒給他。

  她像小時候一樣賴著梁西臣,興致勃勃道:「對了,我同學又托我給你帶情書和禮物了!」

  梁西臣早習慣了,說:「沒興趣,讓你同學少做這些事,多想想考試成績。」

  梁雲辭平時不喜歡他壓著自己學習,這種時刻卻很滿意他的說辭。

  就是嘛。

  一個個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想做她嫂子。

  做夢吧——!

  她心情不錯,上樓挨個給女同學「報喪」。

  別人就算了,好友萬蕾在電話里質疑她:「怎麼你哥誰都不感興趣,我才不信,你是不是根本沒把信給他看?」

  「萬蕾你什麼意思?!」

  「每次托你給西臣哥帶東西,都是原樣送還,你哥是什麼怪物啊,沒一個入他眼的?」萬蕾氣呼呼,說:「要麼他不喜歡女的,要麼就是你搞鬼!」

  梁雲辭氣死,「我為什麼要搞鬼?」

  「誰知道,說不定你自己喜歡西臣哥!」

  梁雲辭驚了。

  狗屁!

  她說話一點不客氣,把萬蕾罵了一通,也把自己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掛了電話,還緩了好半天。

  梁昌又上來問她:「晚上咱們出去唱K,去不去?」

  「我哥去嗎?」

  「去啊。」

  梁雲辭挺詫異,她以為梁西臣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呢。

  「那我也去!」

  梁昌一擺手,「換衣服!」

  那時候梁西臣也就剛成年,跟他一起玩兒的徐家義和陳寬,分別是港城和瓊州的名門之後,徐家義的姑父還是港督呢。

  這幫公子哥兒年紀小,卻是嘗遍人間富貴,該玩兒的玩兒過,不該玩兒的,也都見識了。

  瓊州第一家大型娛樂會所,就是陳寬家的。

  梁雲辭跟著梁西臣到包廂時,內里已經熱鬧開,好幾個姑娘在。

  陳寬長得就是不安分的模樣,從髮型到穿著都是時下最貴最流行的,跟當紅的男明星也沒差。

  他懷裡的女人梁雲辭也認識,正是當紅的女模特。

  見他們到了,陳寬鬆開女人,笑著過來搭上樑雲辭肩膀。

  「咱們大小姐今天心情好啊,還樂意給我面子呢?」

  梁雲辭嫌棄地拍了他的爪子,哼了聲。

  「誰給你面子了?」她走向裡面的徐家義,說:「我是給家義哥面子?」

  徐家義生得斯文,摟女人抽菸卻是幹得利索熟練。

  他推了推眼鏡,笑道:「你不是給我面子,是給我家婚紗城的櫥窗面子吧?」

  梁雲辭清了清嗓子,有點不好意思。

  陳寬最喜歡逗她,端著酒杯過來。

  「小辭也開始對婚紗感興趣了?怎麼,談戀愛了?」

  沙發上,梁西臣看了眼面對即將靠近他的女人,只一眼,就將對方逼退。

  梁雲辭將一切看在眼底,驕傲地抬抬下巴。

  看。

  她哥多正派。

  「誰談戀愛了?」她一下子坐回梁西臣身邊,說:「穿婚紗就非得是談戀愛、結婚?一件裙子而已,我覺得漂亮,想穿穿,不行嗎?」

  「那也用不著砸櫥窗啊?」陳寬指了下徐家義,「跟你家義哥說一聲,你想穿哪件不行?」

  徐家義點頭,「正好,我們家有不少男模特,你感興趣,我安排人跟你一起拍婚紗照。」

  梁雲辭說不上興趣不興趣,但徐家義提了,也不好不領情。

  梁西臣將甜品盤推到她面前,說:「你還小,拍什麼婚紗照。」

  「哥,你好土。」

  梁雲辭嘆氣,看向眾人,「我這個年紀,他說我小哎,陳家姑姑像我這麼大,都進男方門一年多了。」

  梁西臣:「那是以前。」

  瓊州這邊還算好的,往港城那邊去,再往前推十年,有些人家的婚嫁年齡,說是封建餘孽都不為過。

  「大不了不用男模特,就當拍個人藝術照了。」陳寬說。

  梁雲辭觀察梁西臣的表情,知道他還是不同意,她想了想,擺手敷衍。

  「算了算了,再說吧。」

  話題告一段落。

  因為梁雲辭在,包廂里眾人都規矩很多。

  有梁雲辭在,梁西臣就只會專心帶妹妹,陳寬和徐家義早就見怪不怪了。

  坐在梁西臣身邊,被人帶著玩遊戲,順便吃吃喝喝,梁雲辭心情還算不錯。

  只是中途梁西臣去了一趟洗手間,好久都不回來。

  梁昌早不知去哪兒野了,她叫不上人,乾脆就自己出去找找。

  結果在洗手間門口,有個她沒見過的女孩,正站在梁西臣對面,笑容靦腆地說話,纖細手指將頭髮別到耳後。

  梁西臣難得有耐心,雖然沒開口,但也沒走。

  梁雲辭心裡有點不大舒服,正要看看梁西臣準備聽多久,小腹卻傳來陣陣刺痛。

  她立刻想起,是例假要來了。

  心情不好,身體又不舒服,她拉著臉轉身回包廂。

  推開門,剛好聽到陳寬對梁昌說:「你把那小祖宗叫來幹嘛?本來還想把符婷婷介紹給西臣,人家姑娘求我好幾回了。」

  梁雲辭臉拉得更深了。

  她一把推開包廂門,裡面說話聲停了,陳寬和徐家義臉色不變,照舊是招呼她,梁昌喝了口酒,挑挑眉說:「怎麼回事?少爺丟了?臉色這麼差。」

  他話音剛落,梁西臣已經回來了,剛好到梁雲辭身後。

  聞言,梁西臣的視線在梁雲辭臉上繞了繞。

  「不舒服?」

  「沒有!」

  小祖宗脾氣說來就來,一點面子不給,抬腿邁進了包廂里。

  她不爽,眾人很快就都能感受到。

  陳寬和徐家義說了兩句話哄她,沒起效果,識趣地閉嘴了。

  梁西臣不動聲色,避開喧鬧,帶著她坐到安靜地兒。

  「誰惹你了?」

  「沒人!」

  她小肚子隱隱作痛,再看到不遠處陳寬摟著姑娘說話的樣子,忍不住聯想,是不是梁西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是這麼放得開的,一時間,肚子更疼了。

  母親去世後,父親在外面明顯有花頭。

  她對這些事真的很煩,不喜歡梁西臣也做那樣的人。

  正想著,梁西臣靠在她身邊,低聲問她:「例假來了?」

  「……」

  聽不到她回應,梁西臣就懂了。

  「坐著別動。」

  他隨即出門,然後端了杯熱紅糖進來,裡面還一股藥味。

  陳寬剛好經過他身邊,聞到那味道,再看看沙發上一臉怨氣的小祖宗,忍不住嘖嘖兩聲。

  這是養妹妹,還是養女兒?

  梁雲辭喝到熱的,心情好了點,側身靠著沙發,見梁西臣正看著她。

  她撅了下嘴巴,直接問:「剛才那女人是誰?」

  梁西臣愣了下,隨即恍然大悟。

  「一個女明星,之前她惹了點事,我看他可憐,讓陳寬幫了她一把。」

  少女翻了個白眼,「哥,你在外面對誰都這麼好心嗎?」

  梁西臣說:「她入行是為了給媽媽治病,她媽媽最後也沒留住。」

  梁雲辭沉默了。

  好吧。

  那真的很可憐。

  「話是這麼說,你以後在外面要小心點,別人家說什麼你都信。爸爸要培養你從政呢,你可不能跟陳寬似的,什麼都干。」

  梁西臣聽她說的頭頭是道,再想想她自己幹的事兒,忍不住提了下嘴角。

  「知道了。」

  兄妹倆在僻靜處講話,梁雲辭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肚子舒服點了,還讓梁西臣給她詳細講符婷婷的事呢。

  一轉頭,梁昌不知何時飄到了她身邊。

  她打了梁昌一下,「幹什麼啊,嚇我一跳。」

  梁昌把他們兄妹的話聽了全程,笑而不語,回頭就跟陳寬和徐家義當面議論。

  梁雲辭聽到了也懶得理,還要噴兩句陳寬,讓他少帶她哥幹壞事。

  陳寬笑道:「小辭,你把你哥看這麼緊,將來是想讓你哥打光棍兒嗎?」

  「我哥還小呢!」

  「剛才你哥說你小,你怎麼說的?怎麼,你都能拍婚紗照了,你哥不能找女人?」

  梁雲辭語塞。

  徐家義說:「小辭,你哥要是找不到老婆,你得負責。」

  梁雲辭直起身,正要反擊。

  梁昌吃著小吃,忽然插嘴。

  「那正好,她也是女的,就把她嫁給她哥。」

  包廂里靜過一瞬。

  隨即,徐家義和陳寬大笑,陳寬拍手:「這個主意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徐家義說:「小辭,你別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少女漲紅了臉,起身就要去打梁昌。

  梁西臣不動聲色,靜靜地看了梁昌一眼。

  梁昌絲毫不慌,一邊躲避梁雲辭的打,一邊繼續調侃。

  「我看你就是動機不純,誰家妹妹整天粘著哥哥的?」

  梁雲辭卷了袖子,要打死他。

  「讓你胡說!」

  包廂里亂了一陣,最後是徐家義和陳寬抓住了梁昌,讓梁雲辭揪著耳朵一頓好打,才算消停了。

  除了肚子有點不舒服,梁雲辭玩兒得還算開心,回家路上還是笑嘻嘻的。

  只是她剛上樓,後院梁西臣就把梁昌叫住了。

  夏末時刻,院子裡蟲鳴不止。

  梁昌坐在台階上,知道要有這一出。

  梁西臣說:「小辭長大了,你以後別在她面前胡說。」

  「我什麼時候胡說了?」

  梁西臣懶得多說,直截了當道:「你再亂說話,過兩天我就托人把你送部隊去。」

  梁昌嗤了聲。

  「行——」

  他拍著屁-股起身,看了眼樓上,又看了眼梁西臣。

  「我胡說。」

  說完,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梁西臣站在院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但他飽含深意的眼神,卻像庭院裡那盞舊燈一樣,悄無聲息的,照進梁西臣小心藏匿的黑暗地帶。

  他薄唇緊抿,半晌沒動。

  直到梁雲辭在樓上叫他,他才緩緩轉身。

  這一夜又是失眠。

  其實對梁西臣來說,已經算不上稀罕事。

  不知道從哪天起,他發現了自己的一些不能見光的心思,哪怕再努力壓制,也總會某些寂靜時刻跑出心底,然後徹夜難眠。

  他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想做什麼。

  只是,總想著小辭。

  或許,等小辭再大點,他們都有了戀愛對象,這種「依賴」心理就會散去。

  對於這種可能性,他既祈禱,也深深恐懼。

  那天之後,他好幾天都提不起精神,未免梁雲辭擔心,只能儘量少回家。

  時間一久,不能不回家了,剛到家,茶几上電話就響了。

  陳寬打來的,開口就是求救。

  「西臣,你趕緊來吧啊,我可伺候不了你家祖宗了,快被她氣死了!」

  梁西臣皺眉,「你跟小辭在一起?」

  「是啊。」

  「你們做什麼了?」

  「拍婚紗照!」

  梁西臣默了一瞬,隨即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她才……」

  陳寬打斷他:「行了啊,我不拍了,你來,你陪她拍!你們家祖宗也就你能伺候,你來做她的新郎!」

  梁西臣頓住。

  電話那邊已經掛了。

  他站在客廳卡了半晌,回過神來,拿著外套往外走。

  坐車去婚紗城的路上,想的是將梁雲辭拉回來,不許拍。

  到了現場,話卻說不出了。

  那個年代的婚紗還沒演變成簡單高雅的風格,頭紗也是短款的疊式,戴在頭上蓬蓬的,頭髮更流行卷燙,首飾也很誇張,一整套下來,完全和高速發展的張揚年代匹配,自信又明媚。

  梁雲辭那時已經長開了,穿上白色大裙擺婚紗,化上稍微成熟的妝,比那年最紅的女星也沒差多少。

  見到梁西臣,她絲毫不怕,拖著婚紗裙擺朝他跑來,梁西臣站在原地,看著真實無比的「婚禮現場」,心裡砰砰砰地跳。

  除了一旁的梁昌,沒人知道他想什麼。

  陳寬脫了西裝,抱怨道:「家義這邊來了一批新婚紗,好心請你們家祖宗過來拍照,我倆還親自給她做搭檔,她倒好,不是嫌我矮了,就是嫌家義氣質不夠高冷了,配不上她的婚紗。」

  「來!」他將梁雲辭牽到梁西臣跟前,說:「祖宗,你哥比我高,氣質也夠冷,讓他陪你拍,您看如何?」

  梁雲辭正陷在一堆華服美衣中呢,心情特美。

  她挽過哥哥手臂,驕傲道:「我哥當然好啊,又高又帥。」

  陳寬扶額,撤了。

  梁西臣路上想著不許梁雲辭拍,到了現場,卻根本經不起梁雲辭的央求,陪她拍兩套。

  穿著禮服,和梁雲辭一起站在鏡子前,周圍都是讚美聲。

  他心裡暗潮湧動,已經刻意避開梁昌投來的似笑非笑的眼神。

  說是婚紗照,梁雲辭卻有點像拍全家福,她只是覺得衣服美,拍照留個念,中途還請陳寬他們一起入境。

  「來,新娘親一下新郎呢。」攝影師說。

  梁西臣眸色一動。

  梁雲辭無語:「大哥,這是我哥啊!」

  攝影師笑笑,「忘了忘了。」

  梁昌挑事:「親一下也沒什麼吧,親臉啊。」

  陳寬附和:「我看行。」

  「不行不行,那多奇怪啊。」梁雲辭搖頭。

  徐家義說:「虛親一下,借位。」

  梁雲辭和梁西臣同時開口:「不行!」

  眾人:「……」

  梁雲辭笑了,看向身邊人。

  「哥,還是我們倆默契。」

  她調整好坐姿,挽著他的手臂,端正地坐在他身邊。

  「哎,我們拍一張合影,就像我第一次見你,咱們拍全家福,不是也坐在沙發上嗎?」

  梁西臣收了收視線,掩下眸底情緒。

  「對,這樣最好。」

  說罷,兄妹倆齊齊抬頭。

  咔嚓!

  畫面定格。

  他們很多張照,這一張梁雲辭最喜歡,拿著看了好久。

  陳寬說跟他爺爺奶奶拍的照似的,一板一眼。

  「你懂什麼啊。」梁雲辭吐槽。

  完事以後,徐家義請了眾人吃飯,就在現場。

  他們喝了點酒,亂七八糟地聊著,不知誰起頭,又聊到女人方面。

  陳寬說起徐家義接觸過的某個女星,對方跟徐家義時間最長。

  「你喜歡她什麼啊?

  徐家義一副教授模樣,開口卻都是頂級好話。

  「胸-大。」

  眾人鬨笑。

  梁雲辭嫌棄無比,噫了好長一段,勒令停止這個話題。

  她吃得差不多了,轉頭發現梁西臣喝了點酒,臉上泛了紅。

  放下筷子,她悄悄靠近哥哥,問:「哥,你喜歡什麼樣兒的?」

  之前她帶回家的情書里,還附贈照片呢,梁西臣一個沒相中,讓陳寬他們一打岔,她也開始好奇了。

  梁西臣靠在沙發里,靜靜地看著她,好像有點醉了。

  過了很久,他轉過臉,掃到手邊那一堆照片。

  放在最上面的,是他們那張並排坐的合照。

  梁雲辭笑容燦爛,勝過窗外陽光。

  他不知道這一生能不能抓住這縷光,憑著淡淡酒意,才敢淺淺放出一點心思。

  「笑起來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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