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嘶哈嘶哈
2024-10-09 21:51:33 作者: 南燭染
初六是個好日子,步步高升事業順。
沈青然一行人來時,已經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口了。
「你們來得也太晚了些,本小姐都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了。」
馬車裡的錢茵茵聽到動靜,掀開帘子打著哈欠。
「茵茵新年好啊。」
「新年好呀,秦媽媽說你們今日開業,我特意起了個大早來給你們捧場呢。」
錢茵茵手一拍,馬車後兩個小廝端著兩卷比肩膀寬一倍的爆竹走了出來。
「哇,錢小姐大氣啊。」這時候的爆竹也是死貴死貴的,開業過年沈青然都是買的條狀散著的爆竹,「謝謝茵茵。」
「嘴上說就沒意思了,快給我來一碗麻辣燙,所有的青菜都要。」
錢茵茵跳下馬車,拉著沈青然就往鋪子裡走。
這彪悍的動作,可真不像個大家閨秀,沈青然在心裡吐槽。
「我近日研發了新口味,第一碗一定要給你,你先坐一下,我親自給你煮。」
烘乾碾碎的辣椒沫,配上芝麻花生碎,熱油一潑,香味瀰漫了整個廚房,沈青然滿意地點點頭,就是這個味兒。
挑選嫩嫩的菜心,在放了辣椒的湯底里燙熟,滿滿一大碗,又澆上一大勺剛出鍋的辣椒油,端到了錢茵茵面前。
「這個碎碎的紅色的是什麼?」
「是辣椒,保准你嘗了一次,又恨又愛,又愛又恨,越恨越愛,稍稍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沈青然一陣風似的跑到廚房端了一碗牛奶一碗清水出來,看得錢茵茵一愣一愣的,這到底是個什麼形容?
皺著眉頭接過沈青然遞過來的筷子,夾了一筷子嫩嫩的萵苣尖尖,吹了一下往嘴裡送去。
「咳咳……」吃得急了些,剛嚼了一口,就被刺鼻的味道嗆到,同時舌頭如著火般火辣辣地疼。
「嘶哈嘶哈……」錢茵茵吐著舌頭,手不停地扇動著火辣辣的舌頭,說不出話了已經。
「喝牛奶喝牛奶。」沈青然趕忙遞上牛奶,「含在嘴裡會好一點。」
錢茵茵照做。
「你給我們小姐吃了啥?小姐,你沒事吧?」看著錢茵茵咳出了眼淚,旁邊的丫鬟也急得眼裡泛起了淚花。
「小姐,你可不要有事啊,老爺要打死我的。」
錢府就這麼一個寶貝小姐,要是出了事,她幾條命都不夠賠的,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茵茵,這麼辣嗎?」
她明明記得第一次吃麻辣燙的時候,錢茵茵走時還說要是茱萸多放一點就好了,她是能吃辣的呀。
張嬸子幾人都跑了出來看著錢茵茵,錢茵茵拉過丫鬟,示意她閉嘴。
將牛奶吞進去,又咕嚕咕嚕了一碗清水,錢茵茵總算是緩了過來。
這個味道好像從未嘗到過,錢茵茵又吹了一口氣,慢慢嘗了一口。
「小姐,你還吃。」小丫鬟急得跳腳,想拿掉她的筷子,又不好生搶。
吃了一口依舊是嘶哈嘶哈的,但還是忍不住動筷子,「好吃的誒,我剛剛是吃太急了,這個味道真不錯,很棒。」
錢茵茵抽空給了個讚美,手中的筷子就沒停過,沈青然鬆了一口氣滿意地笑了。
「又恨又愛,越恨越愛,我說得沒錯吧?」
「沒錯,這個紅紅的東西能賣嗎?給秦媽媽帶一點,讓她平時做菜也放些。」
「你喜歡我給你裝些帶走便是。」
錢茵茵滿意地點點頭,額頭鼻尖皆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丫鬟一邊幫她擦汗,一邊提醒著她別又嗆到。
薄霧漸漸散去,西街上的人聲也嘈雜了起來。
錢茵茵熱情地招呼著小廝將大卷的鞭炮掛好,噼里啪啦了半天,整條街上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本小姐已經嘗過這鋪子的新口味了,強烈建議大家嘗嘗,真的不錯的。」
錢家是永安城首富,什麼好東西沒有吃過?
連錢小姐這種天天山珍海味養著的人都說好吃,那味道肯定差不了。
沈青然本以為自己要好一番推銷,才能讓別人接受辣椒的味道,沒想到,錢茵茵一句話,幾乎人人都選擇了新口味。
有了錢茵茵前面嗆到的教訓,沈青然沒有直接加辣,而是將辣椒油放到小碗中,每個桌子準備一碗。
「湯底已放了辣椒,若是可以接受辣味且想嘗試更辣的人,再加桌上的辣椒油,不要盲目加很多。」
辣椒是個什麼東西?能有多辣,又不是沒吃過茱萸,看不起誰呢?
眾人對沈青然的話嗤之以鼻,每個人都是滿滿一大勺辣油。
沈青然有些心疼自己的辣椒油,買辣椒苗的時候就貴,還用那麼多油啊芝麻的配料,無形之中成本又高了一點啊。
片刻,不聽勸的眾人各個辣的滿臉通紅,眼淚鼻涕一起流,嘶哈嘶哈的聲音此起彼伏。
切,還不信,這下知道辣椒的威力了吧?
「本店有牛奶出售,最是解辣,五文錢一碗,數量不多,先到先得!」
沈青然大聲吆喝著,被辣得受不了的人,紛紛舉手要了一碗牛奶。
牛奶是做湯底用的,不是做飲品用的,沈青然也沒有囤多少,賣出了十幾碗就沒有了,
沒有買到的,流著眼淚罵罵咧咧。
真的有這麼大的勁兒?還在門口排隊的眾人都饞的流口水了。
「行不行啊,不行出來給我們騰個地兒啊。」
「就是,我們還干望著呢!」
「掌柜的,你菜備得足不足啊,別說我們沒吃上又賣完了。」
原本一長條的隊伍,此時也沒有秩序了,站在門口圍成了一圈,但凡有一個站起來的,就立馬有人沖了進去。
整個上午,店裡的幾人就沒有休息的時候,有饞青菜的,有被吃過的人宣傳的辣味吸引來的,絡繹不絕。
沒有人注意到對面站著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男人,鬍子都氣得翹了起來。
僕從模樣的男人湊到老男人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那山羊鬍子老男人眼裡的憤怒變成了不屑和嘲諷。
摸著鬍子就悠哉悠哉地轉身消失在了牆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