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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還算是個男人

2024-10-09 21:51:33 作者: 南燭染
  唉,沈青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到底是租個不合心意的鋪子將就一下,還是直接與酒樓或是錢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合作?

  直接給酒樓或是大戶人家供貨,這利潤遠不如自己開店划算。

  一斤青菜二十文,串成一串串的麻辣燙,一斤可遠不止串二十串,各種肉類麵食豆製品,皆可直接獲利。

  等後面辣椒成熟,還可以推出麻辣口味,勢必又要大賺,沈青然有些捨不得銀子。

  來年建房子,交罰金,田稅,戶稅等等,都離不開銀子。

  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腦子裡浮現出一張冷峻的臉,那男人回來了嗎?

  「啊!」沈青然胡亂揮舞著雙手,猛地驚坐起來,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呼吸。

  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她夢到自己賣菜賠了銀子,且被官媒許給了沈老二給她找過的那個傻大個。

  她拼死反抗,媒婆將她五花大綁,嘴裡塞上棉布,強硬地摁著她的頭逼迫她成親,她拼命喊叫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還好還好,只是個夢而已。」沈青然拍拍自己的胸口,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天還未亮,可沈青然再無睡意,起身去院子裡晃悠了一圈,站在自家籬笆旁看向周爺爺的院子。

  很快又縮回了腦袋,賺錢要緊,起碼也要有錢過個肥年交個罰金,官媒也不是交了罰金立馬上門說親。

  且走一步看一步,又不是非他景川不可。

  想通之後,沈青然便去了大棚里,大棚恆溫,適合作物生長,地里冒出了不少生命力頑強的野草,借著微光拔草。

  直至沈青松來喊她回家吃早餐。

  「姐,我師傅不見了,我師傅昨日沒回來,他去哪裡了呀?」沈青松拽著沈青然的衣角,有些委屈。

  他現在可以跑上小半個時辰了,馬步也越扎越穩健,前些日子還誇他有進步呢。

  「他……」相處的這些日子,景川雖言辭不多,但生活瑣事上對沈青松沈青月多有照顧,兩個孩子怕是早把他當做了家人。

  看著沈青松眼裡的焦急委屈,沈青然不知道說啥,離別是常事,可沒人教她怎麼說服小孩子啊。

  「他雖然是你的師父,可是他也有自己的人生啊,就像姐姐要種菜,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的。」

  「他有什麼事不能在家做?姐姐種菜也是在家啊。」

  「這……」怎麼哄機智的小孩兒?沈青然挺急的。

  「師傅還會不會回來呀?」

  「他說了會回來……」但具體回不回來,沈青然也不敢打包票啊。

  「那師傅一定會回來的。」沈青松一下就放鬆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巧翠姐做好飯了,我們回去吃飯吧。」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倒是讓沈青然有些羨慕。

  早飯,午飯,晚飯。

  景川依舊沒有回來。

  「姐姐,師傅是不是迷路了?怎麼還沒回來?」沈青松托著自己的下巴,晚上他又要一個人睡冰涼涼的被子嗎?

  「回村進城的路來來回回走了這麼多趟,如果迷路了,只能證明他腦子不好使。」

  「背後?」景川推開房門,眼睛下一片青黑。

  「師傅。」

  「景川哥哥。」

  沈青松沈青月一臉驚喜地衝上去拉住景川的兩隻手。

  「我……我去給你煮紅薯。」沈巧翠有些害怕景川,說罷小跑了出去。

  「我們也去。」沈青松沈青月也跟了出去。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景川從懷裡摸出來了一個荷包,「給你。」

  「給我?」沈青然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過這個荷包看起來是裝銀子的呀。

  「嗯。」景川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一步塞到沈青然手裡,又立馬後退了兩步。

  沈青然掂了掂,哎呀,這觸感這形狀這重量,連忙打開荷包一看,裡面是整整三個大銀錠子和五兩碎銀子,剛剛好是買下店鋪的錢。

  「這……你去搶錢了?」她辛辛苦苦從王婆那裡套銀子,辛辛苦苦制雪蛤干,加在一起都沒賺到三個大銀錠子。

  一個無父無母的俊美男子,怎麼來的錢呢?

  「難道……你去……賣了?」沈青然表情十分為難,但她真的有些懷疑。

  景川猛得抬頭看沈青然,臉色漲紅,這是一個清白小姑娘能說出來的話?

  「呵呵……」看到景川刀子一樣的眼神殺過來,沈青然乾笑著有些後怕,怎麼管不住這張破嘴呢?

  「正經營生,我辛苦賺來的。」景川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回答。

  「什麼營生,還缺人嗎?」她也想一天賺三個銀錠子。

  「上次路過書肆,店裡掛的歲寒松柏圖乃前朝流傳,珍貴非常,可惜有缺口破損,我自薦可修補,這是酬勞。」

  「既然珍貴非常,你說修就修?」

  「幕後老闆是愛畫之人,我復刻了一張一模一樣的,他便讓我一試。」

  景川從小接受的訓練不止武功,琴棋書畫均有涉獵,救他那人最善畫。

  「那你辛苦賺的錢,為何給我?」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了,沈青然有些不好意思,表情訕訕。

  「聘禮。」

  什麼?沈青然不由愣住,神色震驚,大腦一片空白。

  「既要成親,我給不了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轎,總不能毫無付出。」他們目前雖談不上感情多深,但畢竟決定了搭夥過日子,不可能毫無建樹。

  他曾想過或許自己可以揭榜賺賞金,但那樣與原來無甚區別,自他看到那幅畫作,又想到救他那人曾說,若不是他流落至此,畫作可名揚天下。

  追名逐利非他所願,養家餬口他願意一試。

  「這樣啊。」那還算是個男人,沈青然心跳到了嗓子眼,聘禮就等於彩禮吧,可是他們若是真的被迫成親,只能是形婚,這她能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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