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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酒精蒸餾

2024-10-09 22:51:37 作者: 清風明月
  論分解黑熊加上烹飪,羊湯館何大廚的手藝,要高過魚景坊鍾師傅。

  黑熊一路招搖地被送到了羊湯館,就在羊湯館的院子裡剝皮取肉。

  方煜一行人簇擁著林立在旁邊觀看,給大家講林立如何一個人獵殺的熊瞎子。

  這熊瞎子皮毛完整,只有頭頂被射中兩支弩箭,看著的人無不稱奇。

  很快,羊湯館老闆林秀才以一己之力射殺熊瞎子就傳遍了馬市。

  馬市這等地方人最是雜,不論什麼消息都傳得飛快。

  熊瞎子的皮剝完,肉骨也才分離出來,整個馬市的行商就幾乎全聽聞了。

  就近的,不太忙的商戶都有人過來看熊瞎子的皮毛。

  摸著幾乎看不到傷口的皮毛讚嘆不已。

  再聽一遍方煜幾人小廝繪聲繪色地描述——那描述顯然已經走樣了。

  林立獵殺黑熊的有備而發,變成了被黑熊出其不意的攻擊。

  林立嘴角的傷口,也是因為拉開第二支弩箭而受的傷。

  方煜先請了馬市的人硝制熊皮,又親自將兩隻熊前掌送回了府里。

  又將林立今日的功績再眉飛色舞地說給了大哥方曉。

  直聽得方曉都要冒出冷汗來。

  林立自己經歷過後,說了一遍再聽了幾遍,便一次比一次沒有了趣味。

  他本來就不是貪慕虛榮的人,只是頭次獵殺了黑熊,心裡興奮。

  但獵殺了之後,感覺里也就不過如此。

  且隨著周圍人敘述得越多,他也就越覺得平淡。

  後來乾脆就先將熊肉傻狍子肉分了,大家都先拎了自己那份回家。

  剩下的留在羊湯館裡好好整治,約了晚上再一起聚餐。

  如此,林立打獵騎馬半日,只在羊湯館湊合地喝了碗羊湯吃了幾個回頭。

  他也並不知道,就在當天晚上,「風雪日山林打獵,林秀才怒射黑熊」便成了說書先生們新的故事。

  更不知道,他幾乎是一夜聞名。

  畢竟,他是一個秀才,還是一個過了年才十六歲的秀才,單槍匹馬獵殺熊瞎子,無論如何都可稱之為壯舉。

  林立拎了一桶酒和江飛一起回宅子裡的。

  無他,秸稈發酵的過程太緩慢了,雖然加了酒麴,放在室內,然而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完全發酵的。

  林立心急,想著下午無事,乾脆買了最便宜的濁酒,先嘗試蒸餾出酒精。

  彼時的酒渾濁度很高,幾乎都為黃酒之類,林立口感,糧食釀製的米酒,也就在二十度左右。

  待回了宅子裡,秀娘看到林立嘴角的傷口,心疼得了不得。

  董依雲也沉著臉,狠狠地瞪了江飛一眼,直說要按照家規懲罰江飛。

  「咱家哪裡有什麼家規。」林立趕緊阻攔著,「誰想到冬天熊瞎子不冬眠還跑出來。」

  「身為家奴,為了獵物而捨棄主人,以至於主人遇到危險就該懲罰!」

  董依雲堅決道,「少爺應當獎懲分明,這才能震懾住下人。

  不然,大家都以為少爺心善好欺,日日就都有疏忽。」

  江飛一直內疚,聞言也低頭道:「董姑娘說得對,我沒有照顧好少爺,讓少爺涉險,是該懲罰,以正家規。」

  秀娘聞言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江飛對林立的作用不可忽略,林立帶著江飛出去,就是對江飛的信任。

  可江飛卻將林立一個人丟在山林中,差點釀成大禍也是事實。

  林立一時好奇心起,問道:「江哥,如果你在王府里,這般會如何?」

  江飛面色未變,竟然直接跪倒在地上,毫不猶豫道:「護衛不力當斬。」

  這話一說,屋子裡另外三人都吃了一驚。

  林立眼尖地看到董依雲臉色忽地一白,眼神里露出驚慌,分明是不知所措了。

  林立伸手拉起江飛道:「幸虧我這不是王府,這麼的吧,念在初次,就罰江哥你半年的月錢。」

  董姑娘忽然再開口道:「如此處罰太輕了,死罪當面,活罪難逃……」

  半年月錢算什麼,林立這裡供吃供住,江飛有了月錢也無處花銷。

  再說了,江飛管著林立的好幾個廠子,真心想要弄點銀子還不容易。

  林立打斷董姑娘的話,正色道:「自然,再罰江哥和董姑娘一起,給我起草家規。

  還有鏢局的規矩也都一併起草出來。以後再有違背,按規矩處罰。」

  這才算給了彼此一個台階。

  林立本來沒將今天的危險放在心上,甚至因為成功獵殺黑熊心裡喜悅。

  甚至因為江飛的內疚而反過來安慰了江飛。

  卻被董依雲這所謂家規,說得有些心煩。

  只是面上克制著,溫聲讓江飛將酒桶放到小書房內,待關上門,神色才不渝起來。

  心中知道按照這時代的規矩,董依雲說得沒錯。

  只是,他還是沒有找到在不違背自己心愿的前提下,與這個時代的規矩平衡。

  他在蒸餾裝置內倒入濁酒,其下安置了炭火火盆,眼看著火盆內炭火燃燒起來,書房內的溫度也逐漸升高。

  酒精的揮發點好像在70度到80度之間,而水要在一百度才會蒸發。

  只要將溫度控制住,就可以通過蒸餾提取出純度比較高的酒精。

  天氣寒冷,室內溫度上升緩慢,蒸餾出來的酒精蒸汽很快就冷凝成液態酒精,滴入旁邊的大碗中。

  林立伸出手指沾著酒精舔了下,濃度提升了,但也不是很高。

  他耐著性子守著蒸餾裝置,不可避免想著這個時代的規矩。

  門被輕輕敲了下,秀娘推門進來,嗅嗅鼻子,然後關上門。

  「二郎。」秀娘走到林立身後,輕輕摟著他的腰,將臉貼在他後背上。

  林立站著沒動,好一會拍拍秀娘的手,將秀娘雙手拉開,人拽在懷裡。

  「嘴角扯破了一點,不礙事的。」林立安慰著秀娘,「就是有幾天不能親你了。」

  「二郎,」秀娘伏在林立的懷裡,「你是做大事的人,是主子。」

  林立微微低頭,唇角碰到秀娘的秀髮,嘴角傷口處痒痒的。

  「董姑娘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騎……」

  林立嘆口氣,補充道:「不騎衡。」

  秀娘摟住林立的腰:「二郎什麼都懂,還讓自己受傷,那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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