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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婧從手機上抬頭，「什麼？」

    「你在和誰發消息呢？」本欲要重複的話到了嘴邊，突然打磕，伸長脖子企圖看看她在和誰聊天。

    「你姐夫啊，我跟他說我出來當電燈泡了，他讓我多吃點。」文婧也不避諱給她看對話，「對了，你剛說什麼？」

    「……」

    還有問的必要嗎？

    顯然這只是她但方面認為的勝利，堂姐完全都不在意。

    文媚眉心耷拉，好心梗。

    她牽強地扯了個笑容，默默收回手，無比自然地承接話題：「……這鍋底挺辣的，姐你要不要也來瓶豆奶？」

    文婧點頭：「那就來一瓶吧。」

    文媚趕緊推推男朋友，後者也很配合，趕緊叫來服務員要了兩瓶豆奶幫她掩飾尷尬。

    一瓶給她堂姐，另一瓶換走她手邊快要喝完的，小聲咬耳朵，「沒事沒事，你姐姐肯定沒聽到，不丟人。」

    文媚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卻也不甘心。

    想她曾經吃了多少姐姐姐夫的狗糧啊，這好不容易才找著機會逮了落單的堂姐想讓對方也嘗嘗孤家寡人坐情侶旁的可憐遭遇，結果完全沒入對方眼。

    她咬著吸管，暗惱，可惡，報不了仇了！

    小情侶很小聲說的，文婧並沒有聽清兩人的對話。但那小妮子好歹也算是自己帶大的，她轉一下眼珠子文婧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抿唇，壓住欲要上翹的嘴角，暗笑幼稚。

    牽個手都要偷偷摸摸的，跟搞地下戀一樣，就這樣她說自己是電燈泡都沒底氣。

    她無趣地再度拿起手機，跟老公吐槽：【沒意思】

    文婧：【要不是知道兩個小朋友在談戀愛，我以為他兩不熟】

    涮了根鴨腸，繼續打字：【食慾都減了一半】

    一頓火鍋涮完，也沒收到林知譯的回覆。

    想起之前搜索看到的網上關於那條縣路的狀況描述，文婧思索著應該是進山了沒信號也就沒多想。

    回家洗了澡上床，已經快十二點了，他還沒到家，她開始擔心了。

    林知譯從村里出來時給她發消息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過幾分，按道理應該早就到了才對，不至於到現在。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心跳由於蹦出來的猜測漏了一拍，惶惶的。

    她趕緊給他打電話，打了幾遍，電話那頭傳來的都是機械的關機聲，想給他同事打又沒有號碼，再則現在已是零點屬實不好打擾。

    在社交平台輸入關鍵詞試圖找點內容，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坐立難安，起床披了件衣服到客廳等著，每隔兩分鐘就打一次電話。

    心忐忑起伏，咚咚咚的跳動聲在靜寂的夜裡響若雷霆，格外清晰。

    終於，在時針即將撥向數字「3」時，門口傳來了輸密碼的動靜。

    她趕緊起身小跑過去，等在玄關。

    林知譯打開家門，看到穿著睡衣的文婧一愣，驚詫:「怎麼還沒睡？」

    溫和的聲音稍稍有點干。

    文婧去廚房給他倒水，「怎麼這麼晚？電話也不接，沒出什麼事吧？」

    他接過柔聲說謝謝，喝了兩口，解釋:「回來的路上碰上車禍了，堵車堵了好幾個小時。」又從外套兜里掏出手機，攤手，「數據線落在旅館了，手機沒電就自動關機了。」

    「想著你應該睡了就沒給你打個電話，讓你擔心了。」他放下杯子想要抱一抱她，又想到身上的寒意和髒漬就收回了手，眼神含著歉意。

    「人沒事就好。」

    文婧鬆了口氣，替他把換下的沾了泥土的鞋子和外套一同拿去衛生間放好。

    許是因為見到了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沒多久，困意襲來。

    她打了個哈欠，實在撐不住了，眼皮都在打架。

    林知譯見她這幅樣子，心都軟成了一灘水，用乾淨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困了就去睡吧，我洗個澡就來。」

    文婧熬夜追劇也沒超過兩點，今天因為擔心他真的是挑戰了自己的極限，墊腳吻了他一下含糊回應，隨後回房間睡覺。

    林知譯一進家門，她便重新開了電熱毯，這會被窩暖烘烘的，很舒服。

    一沾上床她的困意徹底決堤，攏過被子腦袋埋進去。可總覺得好像還有件事沒做，腦袋卻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管了。

    她闔上眼，拽緊被子，陷入沉睡中。

    指針咔噠咔噠富有節奏地走著。

    臥室里，忽然，床上的人動了動，原本應該熟睡的文婧睜開了眼，外套都沒穿就出去。

    過了半響，才再度回來，拉過被子繼續睡覺。

    林知譯洗完澡出來，家裡靜悄悄的，臥室和客廳都留了一盞燈。

    他輕手輕腳走至房間門口，望著床上那坨微微隆起的「小包」，面色柔和下來，深邃的黑眸是化不開的愛意。

    從第一次相親彼此有好感，交往、再到後面領證，不過一年半卻總覺得好像過了十幾年那麼久。

    她性格要強，平時看似對他無所謂，其實心裡卻在意得很。

    今晚睡覺的時間闖她的新記錄了吧。

    想起她平日賴床難叫的情形，林知譯慶幸明天是周末。他又是一笑，退出了房間。

    時間不早了，也怕吵醒她林知譯就沒用吹風機，只是借毛巾把頭髮擦了個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