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人心惶惶

  雲慕白的臉色愈發凝重，他微微頷首道：「極有可能，這『鱗蛇』之毒傳播如此迅速，且在此時出現，定是有人蓄意為之。封城或許是為了防止毒人混入，亦或是阻止消息擴散，以免引起更大的恐慌。」

  紀如月心中滿是憂慮：「那我們該怎麼辦？這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若不儘快解決此事，恐生大亂。」

  雲慕白思索片刻道：「先去明月茶樓，了解一下城中的具體情況，再做打算。」

  眾人調轉方向，前往城西的明月茶樓。

  一路上，紀如月心情依舊沉重無比，她不知道這場因『鱗蛇』之毒引發的危機何時才能解除，也不知還有多少無辜的女子會遭受此難。

  來到明月茶樓，裡面的客人並不多，氣氛也有些壓抑。

  紀如月等人被掌柜迎了進去，「拜見少東家。」

  「不必多禮。」

  掌柜將人帶到了後院安置，「眼下城內不太平，還委屈少東家在後院將就一二。」

  院落清幽整潔，一應用具齊全，倒是不錯。

  紀如月點頭表示滿意，掌柜的跟著鬆了口氣。

  說起這『鱗蛇』之毒，掌柜的也是直皺眉。

  「城中已經有不少人受害，官府為了防止毒人繼續作惡，只好封城。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其餘毒人藏在何處根本無人知曉，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紀如月聽了，心中更加不安，「其餘？莫不是已尋到源頭？」

  掌柜的點點頭，「陽晉城也有一家秦夢閣，雖比不上濟州城的，可也是鼎鼎有名的楚倌。此處不比上京，民風本就彪悍，更是有好些男子好龍陽。」

  「第一個死於鱗蛇毒的公子，便是趙員外家的大兒子，以及……趙公子的妻與十餘名妾室！其中有一人得以逃脫，還是因她在孕期，未曾同房。」

  紀如月心中震驚，「可是抓住感染趙公子的毒人了？」

  掌柜點點頭，神色凝重，「是，不過那毒人在大牢里自裁了。自趙公子死後，這毒便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開來。官府也一再派人去秦夢閣調查，但卻一無所獲。」

  紀如月眉頭緊鎖，她看向雲慕白，「這可如何是好？若不儘快找到解毒之法和毒人的源頭，這陽晉城恐怕會陷入更大的危機。」

  紀如月不敢往深了想，她以為是這些女子受了蠱惑、矇騙。

  未曾想，還有可能是這些女子的有情人沾染了男妓子……

  雲慕白輕拍了拍她的手，「不必擔憂，若你想，紀商可救百姓。」

  紀如月一頓，「你的意思是……」

  雲慕白輕嗯了一聲。

  雲慕白乃當世神醫，這毒若他有心想解，自然是解得。

  但他從不是爛好心之人，能如此痛快的應下，還將功勞讓給了紀商……

  紀如月看著他，嘴角含笑，話卻是對掌柜說的，「還不下去準備？雲神醫願賜藥，你即刻去聯繫衙門，要求衙門相助。派人搜羅城中所有有用藥材，設藥棚，施藥！」

  掌柜瞬間失語，唇瓣蠕動了好幾下，最後竟跪了下去。

  『砰砰砰』磕了好幾個頭。

  「多謝雲神醫慈悲。」

  「小的立馬去，全聽少東家的。」

  紀如月讓青竹跟了上去，自己則起身替雲慕白研起墨來。

  雲慕白見她這般小女子作態，如此溫柔體貼，倒是難得，「多謝月兒。」

  好在這解藥用到的藥材都不算稀奇，也不貴重。

  「煎煮方式我已寫明，你按量抓取便是。只是解毒需要時日，這鱗片是一日日長的，也得一日日退，在此期間患者不可再行男女之事，萬不可再碰毒人……」

  在掌柜的回來後，雲慕白很是細心的叮囑了他一遍。

  待事情安排妥當，他才帶著紀如月下去歇息，院門一關，任何人不得打擾。

  茶樓掌柜喊上藥鋪掌柜，立馬開始張羅，很是用心。

  紀如月此時正在看邊關的消息。

  兩國已經開戰！

  蠻國與胡國聯手後，讓戰爭變得異常艱難與慘烈。

  好在呂蘭國強勢，和安昭將士們同仇敵愾，配合得很是默契。

  呂蘭軍擅馬、擅騎射，正好彌補了安昭軍的不足。

  合二為一，倒是把這逆勢扳了回來。

  在大戰五天後，安昭又拿下一城。

  「雖是險勝，卻也是好事，不過傳到此處，恐還是要些時日。」紀如月感嘆道。

  雲慕白不以為意，「順其自然，你不必如此憂心。」

  待看完信，兩人都去換了身衣裳。

  習秋已將馬車停在了明月茶樓後門，雲慕白牽著紀如月上了馬車。

  兩人打算去秦夢閣瞧瞧。

  經過如此大事件發酵，這秦夢閣還能開著，倒是真有些本事。

  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因是紀商名下的藥鋪和茶樓要擺藥棚賜藥，事關緊急，消息傳的很快，此時好些人已經在往這邊趕了。

  秦夢閣的方向恰恰相反，門雖開著，正逢酉時，本是最熱鬧的時候，卻來人寥寥無幾。

  馬車在秦夢閣門前停下，紀如月和雲慕白緩緩走下馬車。

  抬眼望去，應當繁華無比的秦夢閣如今已盡顯蕭條之態，門前冷冷清清，只有幾個無精打采的小廝在那裡守著。

  「呦～客官這是兩位麼？」有個小廝看到了兩人，忙上前招呼道。

  雲慕白抬手一攔，示意他不要靠近，「嗯，前頭帶路。」

  見兩人當真要入內，一個老鴇立馬迎了出來，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笑著抬手引路，「兩位客官，裡邊請。」

  走進秦夢閣，裡面裝飾雅趣華麗，比之濟州城的也不差分毫，只是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黯淡無光。

  台上，沒有了往日的歌舞昇平，只有一片寂靜。

  那些曾經備受追捧的倌人們，如今也都神色黯然，或獨自坐在角落裡發呆，或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眼中滿是憂慮和不安。

  兩人被帶入了一間雅間。

  雲慕白隨意點了些茶水點心，遞給老鴇一錠銀子，「帶你們這最好的公子上來。」

  老鴇眼睛一亮，「是，小的立馬下去安排，我們這四大公子今晚都有空。」

  「都帶來。」

  「是是是。」

  雲慕白隨意的揮揮手，態度冷淡。

  老鴇以為眼前兩人是外地來的貴族子弟，不知者不畏。

  這銀子到手，哪有不賺的道理？立馬就去安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