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選錯人
2024-10-09 18:19:16 作者: 棠元
紀如月手上事多,陳書瑾對她來說還有大用,倒是從未想過此時除去他。
可夕秋不同,她眼下最提防的便是陳家人,自從得知陳書瑾勾結外賊,將濟州城害成這副模樣,她便起了殺他的心思。
生怕晚一步便會危害到自家小姐。
幸好夕秋並非愚笨之人,明白有個公主壓在頭上,不可輕舉妄動。
一旦被抓住把柄,受傷害的終究是紀家與小姐。
她無法時刻監視陳家,便想到了白松。
讓他寸步不離地盯著陳書瑾,但凡有異動,她便出手。
白松應了。
陳家人正設法自救,由於意見不合,吵得不可開交…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哭喊,白松滿眼淚痕地跑著進院。
「姑爺!姑爺啊~」
聽到白松的聲音,陳家人頓時噤了聲。
陳書瑾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更顯陰沉,「你還知道回來?」
當看到白松頭部被包裹著,臉色慘白,明顯是大病一場的模樣。
陳書瑾頗感意外!
白松指著自己的頭,「姑爺,奴、奴被那些惡徒打傷,還被丟進湖中。好不容易爬上來,又昏迷了足足兩日,幸好撿回一條小命,奴險些就再也見不到姑爺了,嗚嗚嗚。」
白松毫不在意陳書瑾的冷淡,立刻跪倒在他腳邊,悲泣不已。
陳書瑾被他抱得整個身子都僵了僵。
他都這般悽慘,斥責的話也不好再說出口來...
白松又似才回過神來般,見陳家人如此悽慘模樣,他面露驚恐不敢再看,只擔憂地詢問道:「姑爺,您、您沒事吧?」
陳書瑾臉色更差了,正要打發他,忽地想起自家三弟,「白松,你即刻派人去尋我家三弟,掘地三尺都得將人給我找回來。」
提起陳書明,李氏的眼淚也止住了,「是,你快些讓人去尋,必須將元兒尋回來!」
白松心中鄙夷,嘴上卻是應得快,「是,奴立刻就去。」
陳家人比誰都明白,他們是使喚不動紀家人的。
但這白松卻不同,父母乃紀家家奴,且都在紀商重要的位置,白梅更是紀如月的大丫鬟,他如何都有些薄面。
這次他護主失職,必定會盡力去做這件事。
白松對陳家人來說很有些用處,他們也不便再責怪。
白松回來的目的是監視,想探知更多的消息,這誠意必然是要的。
吩咐人去尋陳書明後,自己則乖乖回陳書瑾身邊伺候著。
被趕到門外守門,他也乖順應從。
只是門一關上,他就貼門上聽得格外認真。
越聽,眼中嫌棄越甚…
原來李氏的確是被拿去換糧食了,被賣給了一個老鰥夫,換了一斤米。
那老鰥夫不過是濟州城一走卒,又年近花甲,相貌更是醜陋。
「瑾兒,那老鰥夫知曉我是你母親,定是會尋來的,這可如何是好?」
「娘如何都不會跟著那般的人…」
陳書瑾牙關緊咬,氣得嘴唇顫顫。
李氏若是當真被那老鰥夫要走,他的前程也算是全毀了!
想起卓九元與靜安郡主等人,更是恨得雙目赤紅。
眼下,能救他的只有紀家!
「我去尋紀如月。」
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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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陳公子求見。」青竹進門稟報。
紀如月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見。」
「小姐,陳公子說有要事稟報,關乎紀家全府安危。」
紀如月握筆的手一頓,目露不解,「哦?請他進來。」
「是。」
陳書瑾能以一介貧寒書生的身份攀附權貴,顯然不是愚貨。
不過此時他尚且年少,好些思維都不算成熟。
就像眼下,他在靜安郡主、長樂公主與紀如月之間,竟然選擇了紀如月…
「如月。」
紀如月見他稱呼親昵,神色緊張,眸含深情,頓覺好笑。
「陳公子尋我有事?」
陳書瑾兩步上前,似情不自禁般想去握她手,被紀如月一眼瞪地停下了動作。
「如月,我可否信任你?」
「我們如今是夫妻,你自然可以信我。」紀如月敷衍起人來,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陳書瑾對她的疏離有些不滿,卻還是耐著性子緩聲道:「如月,你不知我默默為你、為紀家做了多少…」
紀如月低垂的眉眼掩住玩味,「陳公子何意?」
陳書瑾輕嘆出聲,「你可知,卓先生,卓元九並非瑞王手下,而是…靜安郡主的人,亦或者說,是長樂公主的人。」
紀如月眼眸閃了閃,故作驚訝,「什麼?」
陳書瑾見她失態,心中稍安,「如月莫怕,此人我已替你除去,你待我與你細講。」
紀如月一驚,「你將卓元九除去了?你……」
陳書瑾眸底閃過恨意,抬步走到不遠處坐下。
言語中半真半假,竟將自己所知一切托盤而出。
「那日路過招親台,得了你的繡球,實屬意外,我自知配不上你,也從未有過妄想。可...我不過一介貧賤書生,怎抵得過皇權?其實我與你是一樣的。」
「當疫病突發,濟州城陷入困境,靜安公主派了卓元九前來尋我,要我配合與她。若不然,紀家將在疫病中毀於一旦......」
陳書瑾將自己塑造成了一位,迫不得已、委曲求全、一心為紀家的角色。
他說卓元九尋他,是奉郡主之命,要求他在破城後掌控紀家,唯有這般,才可放過紀家眾人。
至於其他事跡,一概不談。
又說,他百般不願,卓元九逼迫與他,還拿紀如月做威脅,他奮力反抗,失手將人殺了。
還為了守住紀家,害得母親與小妹,淪落至那般。
連自己也險些......
「如月,月兒!我當真一心為你,所以連自己母親都未曾護住,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陳書瑾眼中含淚,看著萬般真切。
紀如月眼神複雜,「那現下該當如何?」
陳書瑾握拳的手緊了緊,心知她是聽進去了,「月兒,你可否給我個機會?我想與你好好...」
紀如月卻嘆息一聲,打斷了他後續的話,「書瑾,你母親一事我亦難過,眼下眾人皆知,她已失了貞潔,且跟了一位老鰥夫。她是你母親,你叫我如何是好?」
陳書瑾未曾想她會在此時發難。
眼神在紀如月臉上掃過,卻見她只是焦急不已,未曾有厭惡、嫌棄、甚至是懷疑。
他說了如此多,她卻捏著最輕的一件來說。
陳書瑾瞬間有些看不清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