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2024-10-09 18:19:16 作者: 棠元
待幾人離去,紀如月悠然地坐到了凳子上,看著父親甜滋滋的喝湯模樣,眸底滿是笑意。
「月兒,明日長樂公主必定會親臨,你...」
紀如月毫不在意地勾起唇角,「無礙,陳書瑾那邊如何了?」
紀老爺臉上閃過不喜,心裡嘆了口氣,女兒家始終是以夫為綱,即使是被迫同意,還是心向著人家吶!
紀如月好像看懂了自家父親的所思所想,輕笑出聲,「爹爹在想什麼呢?」
紀老爺微微搖頭,「沒什麼,那窮書生一家都不是好相與的,你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不過你不必害怕,有為父在,量他們也翻不起風浪來。」
「叩叩叩」書房門被人輕輕扣響。
「進來。」紀老爺沉聲應道。
胡嬤嬤左臉紅腫,眼中噙著淚水,步履匆匆地走進書房,雙膝一彎便跪倒在地,「老奴拜見老爺,拜見小姐。」
紀如月眼眸微沉,「胡嬤嬤,起來說話。」
「是。」胡嬤嬤起身,但依舊低垂著頭。
紀老爺抬頭看去,見到胡嬤嬤的模樣,也是一愣,「你這是怎麼了?」
胡嬤嬤是紀如月母親的陪嫁丫鬟,在府中頗具威望,平時鮮少有人敢對她無禮。
「老奴方才將喜服送去了慕蘭院,誰知...親家夫人對那喜服頗為不滿,嫌那喜服繡著玉蘭,她當場便將其剪碎。此刻正在院中大發雷霆,非要老爺和小姐親自前去。」胡嬤嬤小心翼翼地稟告道。
「砰」的一聲,紀老爺猛地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道:「本就是贅婿,不用玉蘭,他還想用什麼?」
紀如月忙伸手在父親背上輕撫,柔聲安撫道:「爹爹莫氣,為這種小事動怒不值當。」
「當真是欺人太甚!」
紀如月朝門外招了招手,白梅迅速從外面走進來,「小姐。」
「帶嬤嬤下去,請府醫好好為她瞧瞧。」紀如月吩咐道。
「是。」白梅應下,扶著胡嬤嬤退出書房。
胡嬤嬤也跟著行禮道謝,「老奴謝過小姐。」
「慕蘭院的事你們便不必管了,也不必派人去遞話,下去吧。」
白梅和胡嬤嬤退下後,紀老爺仍是氣憤難平,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不行,我得去瞧瞧!」
紀如月伸手把人按回了座位上,「爹爹不必去,吩咐家中護院將慕蘭院圍了。」
紀老爺:?
「既然喜服已缺,明日他自然無需露面。」
紀老爺面露困惑,尚未領會女兒之意,於是問道:「新婚之日,新郎官怎可缺席?這豈不是有違禮法?」
「禮法?」
紀如月嘴角上揚,「怎會無禮法?爹爹只需為我紀家增添一條家規便是。在我紀府之中,贅婿地位卑微,不僅需恪守三從四德,更無權迎客上桌。明日,由女兒獨自出席便是。」
紀老爺聞言,一愣之下隨即放聲大笑。
「妙哉,妙哉!」
父女兩人在書房聊了許久。
紀如月心中還是有些躊躇,不知她等待之人何時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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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蘭院內。
陳母李氏見紀家父女遲遲未至,心中越發不滿,「那商賈之家的賤奴怎如此不懂規矩,派去喊個人都喊沒影了。這都一個多時辰了,他們究竟有沒有將公主放在眼裡?」
陳書瑾面色亦顯凝重,他輕聲勸慰道:「母親,以後還是儘量避免動手為好,那嬤嬤似乎有些背景。」
李氏卻是不以為意,「背景?什麼背景?終究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她身旁坐著一個皮膚白皙的小姑娘,不張嘴時倒頗為可愛,宛如鄰家小妹。
然而一開口,那尖酸刻薄的言辭便破壞了這份美好,「母親說的是,兄長可是紀家唯一的姑爺,將來整個紀家都是兄長的,區區一個下人,母親有何打不得?」
兩人相繼發難,不僅對那嬤嬤出言不遜,連帶著對紀家父女也是一番羞辱。
李氏還在盤算著,如何整治這位來自富貴人家的兒媳。
可這人久久不來,等到天都黑了...
晚飯時分,兩個小丫鬟提著食盒踏入院內。
「不是,你們老爺和小姐呢?為何還不來回話?」聽到李氏怒喝,兩個小丫鬟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放下食盒就撒丫子跑了...
這一跑,跑得陳家幾人驚愕不已。
李氏見狀,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立馬想追,可她剛踏出院門,兩根粗壯如嬰兒手臂的棍棒橫在了她的面前。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護院輕瞟了李氏一眼,「李夫人,還請回院。老爺吩咐了,喜事臨近,府內賓客眾多,為避免唐突了夫人和姑爺,還請夫人安心待在院中。」
李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她怒氣沖沖地說道:「紀老爺這是要軟禁我們嗎?」
「夫人誤會了,老爺這麼做是為了夫人的安危著想。」護院淡淡地回應道。
李氏怒不可遏,她猛地一推護院,想要強行衝出去。
可惜她身子孱弱,哪裡是這些高大護院的對手。
三兩下,李氏就被輕鬆地轉了個圈,推回院中。
「砰」一聲,院門重新被帶上了。
「沒老爺的命令,我等是不會放夫人出去的,還請夫人莫要為難。」
李氏猛地捂住心口,氣的鼻翼閃動。
「母親。」
陳書瑾幾兄妹也都聽到外間響動,見自己母親被這般對待,都氣憤不已。
「好得很,這紀家當真是勢大欺人,居然敢將我們軟禁在此院落之中!」
李氏喘息未定,罵罵咧咧地述著委屈。
陳書瑾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推門而出,想去與他們好好理論一番。
護院幾人見出來的是這窮書生,臉色瞬間又沉了幾分,他們語氣略顯生硬地說道:「還請姑爺回去,莫讓我等為難。」
陳書瑾見幾人口口聲聲喊自己姑爺,卻如此無禮,心中更是不滿,微微抬起下巴,那主家架子很自然地端了起來,朝最近的一個護院沉聲道:「你們區區奴僕,我亦無心為難。只需你們告知與我,究竟是誰借你們的膽子,竟敢對我母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