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應該剃度

  「嗯！然後呢？」

  江晨再一次詢問。

  慧明的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是感覺到非常的開心一樣，他倒是沒有想到，江晨在這個時候總算是徹底的放下了自己的防禦，願意和自己去進行溝通，他也算是徹底的跨過了這一條道路。

  慧明的聲音很輕！

  「後來，我殺了人！」

  江晨愣在了那裡。

  有些古怪的看著面前的慧明。

  慧明笑了一聲，緊接著輕輕地抬起頭來，似乎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去一樣，而後接著說道：「準確來說，是殺了一個欺負我娘的壞人，或者，他也不是那麼的壞……」

  江晨再次愣在了那裡。

  「有的時候，不是人殺人，是世道殺人。水災過後，餓殍遍地……」慧明嘆了一口氣，而後接著說道：「朝廷發放賑災的糧食，只不過，卻被上面的人貪墨了，而我娘在去領糧的時候，被推搡了一下，撞在了衙門口的台階上，當場沒了性命……」

  江晨低下頭來。

  「我拿著刀，那一天晚上，殺了十七個人……」

  「那個時候，我才算是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實，殺人，比殺豬要簡單一些……」慧明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的從容。

  仿佛就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江晨愣在了那裡，慧明的聲音之中露出了一絲絲的無奈，而後接著說道：「因為，豬是會反抗的。而當你的手中拿著刀的時候，很多的人，其實並不會反抗……」

  江晨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這個道理，他多多少少是有些明白的。

  「在那之後，我就逃了。到處流浪，最後，才來到了這裡……當了一個和尚！」慧明的聲音很輕，聲音之中沒有半分的波瀾，而後接著說道：「我 也逐漸的明白了很多的佛理。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你不去經歷，就很難明白。我忽然間發現，佛家的典籍，對我而言，反而非常的容易……」

  「比殺人，更容易……」

  慧明的聲音很輕。

  「或許，我只不過是從一件容易的事情，轉向了另外一個更容易的事情而已，沒有什麼好驕傲的。」慧明說道這裡，輕輕的揉了一下江晨：「再過幾日，便是你六歲的生辰了，到了那個時候，若是你真的不想要梯度的話，我就送你下山吧？」

  「你可以在山下，討生活！」

  這個時候的慧明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寺廟裡的生活，其實也並不是適合所有人的！」

  江晨的眸子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凝重！

  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道：「我再想想吧！」

  「哈哈哈……」慧明再一次大笑了幾分，緊接著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接著說道：「可以，可以的，這麼重要的事情，是應該好好的想一想，這麼重要的事情，對你而言，也是重要的選擇！只不過，你的小腦袋，裝得了那麼多的東西麼？」

  江晨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來來來，吃！」

  慧明點了點頭。而後再一次扯下了點肉，賽到了嘴裡。

  對于慧明所說的事情，江晨的心中是相信了的。不過， 倒也並沒有想過要繼續留下來，他在寺廟之中死去了？這一點是他懷疑的，但是從來都不想要做一個和尚，這段時間裡，他也嘗試過去修行。可是很古怪，不管是自己的法，還是之前得到的那些術法，他都是沒有辦法修行的，身體之中空空蕩蕩的。

  倒是一些強身的功法可以勉勉強強的修行，但是進度也都並不是很高。

  只不過。就在他六歲生辰的這一天！

  他懵了！

  因為這一天，寺廟之中再一次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依舊是慧明帶來的。據說是慧明在山下的一個村莊裡，看到了一個乞丐，這個乞丐後來就跟著了他。

  只不過這個乞丐的年紀是有點小的。只有三歲左右的樣子。

  右手已經不能用了，右手的手筋被硬生生的挑開。

  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但是，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間，江晨的心中就有一些震驚，因為，這個小傢伙不是旁人，正是江小魚！

  「小魚？」

  江晨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絲的疑惑，急忙詢問著說道！

  而這個時候的江小魚則是抬起頭來，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的江晨，好像是根本不知道江晨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一樣。

  「哎呦？」

  慧明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些古怪，看了一眼江小魚，而後伸出手來，有些寵溺的摸了一下他的腦袋，接著說道：「小魚？這個名字倒是不錯，挺好聽的，接下來的這段時日，你就跟著我，我就叫你小魚，怎麼樣？等到日後，你懂事了之後，如果想要下山的話，再下山自己去謀生活……」

  江小魚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的茫然！

  仿佛是對于慧明的這番話一知半解一樣！

  過了很長的時間之後，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江晨我有些驚訝，看樣子，江小魚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個時候的江晨，已經意識到，他和江小魚應該並沒有死，只不過是陷入到了一個幻境之內，這個幻境或許是和戎關差不多的。只不過，自己還是和戎關之中一樣，記得自己究竟是誰，而江小魚卻是忘記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

  如此一來，他倒是沒有必要那麼著急離開了。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幻境之內，究竟有什麼東西！

  「你呢？」這個時候的慧明看向了江晨，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絲的笑意，而後輕聲的說道：「想要下山麼？」

  江晨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微微的搖了搖頭：「暫時不想！」

  「如若不想的話， 就需要梯度了！」

  這個時候的慧明再一次笑了一聲，接著說道：「你的年齡也已經到了，按照寺廟之中的規矩。應該剃度。」

  江晨頓時愣在了那裡，緊接著多多少少有些無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是真的不想要光頭的。可是，如果不剃度，就沒辦法正大光明的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