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沒有界限

  很快，一切平息了。

  天空忽然飛來了大白鶴，漫山遍野的妖獸出現。

  天師他們以及大山的力量來了，他們趕過來幫忙，定然是包小菲他們返回之後，眾人得知消息，過來幫忙的。

  只是，他們到的時候，看見的只是神將的屍體。

  九龍軍看著那奔涌而來的妖獸，神色都變得非常的凝重。

  白景道：「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

  我看向了白景，然後目光掃過身後的妖獸，以及塗九和仙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白景，你忽然離去，不打一聲招呼，那便說明，在你白景心裡，或是在你九龍軍心裡，我大山眾多生靈，不過是過客而已，既然如此，我便可以告訴你，我和我身邊的所有人，所有精靈，都不歸你九龍軍管！」

  白景臉色一沉：「你要為自己的話負責。」

  「同樣的話我還給你，你，白景，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之前和神將爭鬥，和陰山門爭鬥，我們互有幫助，那時候也只能算是合作的關係，而不是上下屬，也沒有誰帶著誰。

  那麼現在，也就根本不用談恩情。

  對方既然不重視這份感情，那好，我也不會腆著臉湊上去，頂人家的涼屁股。

  一切都公事公辦，這樣反而更簡單了。

  白景眼睛一眯，而後帶著九龍軍的人，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另一支九龍軍的人，卻是沒有急著離開，那首領饒有趣味的看著我：「真是沒有想到，這北方竟然發展出了這樣一支勢力，敢和白景叫板，哈哈。」

  我看著那人：「時代在變化啊大人，如果九龍軍故步自封，這大山，這龍脈，這氣運，終究都會易主的。」

  那人眯著眼，摸著下巴，笑呵呵的說道：「希望你說的都不會發生。」

  然後，他也帶人離開了。

  天師道：「你這樣跟白景撕破臉，對我們日後不利。」

  我深吸口氣：「已經撕破臉了，與其曖昧不清，還不如釐清關係，日後按規矩辦，也就不會發生上次亡魂驛那樣的事情了。」

  「諸位，回吧。」我看著周圍，大聲喊道。

  眾人紛紛朝著來路衝去。

  我看著塗九，看著諸位仙家：「多謝諸位！」

  仙家們點頭，便騰雲駕霧的離開了。

  塗九則是站在那裡，看著我。

  他樣子清冷，我知道，他性格就是如此，比較孤傲，比較冷酷的一個人。

  「吳常，我有話與你說。」

  「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

  我們兩個來到了山頂。

  塗九指著前方山川：「再往前三座山，就是人類棲息的地方了，總有一天，我們妖族會衝破界限，這山將無法阻攔我們。」

  我看著塗九，他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我知道妖族想要入世，這個念頭應該在他們心裡縈繞很久了。

  「那就預祝你早日入世成功。」

  塗九笑著扭頭：「你就不擔心嗎？你現在可是人類。」

  「沒什麼可擔心的，人跟人之間不也是勾心鬥角？反倒是你們這妖，相處起來比較簡單，我想……人和妖應該沒有區別。」

  「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

  我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我並不是說假話，在我心裡，妖和人真的沒有區別。

  甚至……

  如果人跟神將那個德行，我反倒覺得妖會比較可愛一些。

  還有一點，我身為走山人，心裡有善惡，生命在我眼裡，那都是平等的，就像是腳邊的一棵小草，我並不認為它的生命，比我的低賤，亦或是我的生命，凌駕於任何的生靈之上。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自命清高，但其實不然，身為走山人，這是最基本的認知，是每個人走山人，內心最基礎的良知。

  「塗九，妖族入世如果已成定局，你們是否已經找到了路？」

  「找到了。」

  果然，他們已經有辦法了。

  「在北方大山嗎？」

  「不在這裡，妖族入世，不在大山，是在俗世。」

  俗世嗎？

  「找到就好，塗九，我是支持你們的。」

  「我知道。」

  塗九點頭：「這天地間之所以被稱作人間，是因為這個時代，是人族興旺的時代，但這天地間，曾經也被稱作妖域，混沌域。」

  我說道：「那你希望日後這裡變成什麼樣？」

  我盯著塗九的眼睛，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我希望這裡變成一個人妖共存的世界，這裡沒有任何界限，也不需要界限。」

  我笑了：「那就希望它變成那個樣子。」

  說完，我縱身一躍，下方大雕飛起，我落在它背上。

  塗九喊道：「崔半城知道。」

  崔半城……

  我對著塗九擺手。

  一路趕往了部落，路上，我一直在想著這件事。

  塗九顯然在告訴我，日後妖族入世的種種，其實早有預兆，崔半城知曉其中的厲害。

  我不禁在想，崔半城是創建七十二仙的創始人之一，七十二仙致力於維護人間，不讓妖族和鬼魅邪佞入世。

  那崔半城在這其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不得不承認，崔半城依舊是神秘的，他就像是甘道夫一樣，時而出現，給出一些關鍵性的建議。

  但更多時候，他是銷聲匿跡的，我都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但我知道，之前蟒天龍他們來幫忙，肯定是有崔半城的功勞的，因為很多仙家並不是我堂單上的，按理說，是不會主動前來的。

  落在部落的時候，大傢伙基本都在。

  「怎麼沒去亡魂驛？」我問道。

  「我們很擔心你。」

  「哈哈。」我笑著搖頭，「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吳常，九龍軍和你翻臉了嗎？」天師問道。

  「應該不算翻臉吧。」我說道。

  「那就好，九龍軍的力量擺在那，跟他們翻臉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那也未必。」我搖頭。

  「好了，大傢伙都別圍著他了，他應該有個人很想去見。」喬師傅說道。

  大傢伙散開。

  我箭步如飛！

  沒錯！

  有個人，我很想去見！

  喬師傅指了指一個房間，我頭也不回的沖了過去。

  站到門前，我深深的吸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但我怎麼都無法做到。

  將手放到門上，指尖卻猶如觸電一般，讓人緊張……

  終於，我推開了門。

  門後，是一個老人，他坐在那裡，身前則是站著兩個人，一個包小菲，一個李達！

  「爺爺。」

  我眼含熱淚的說道。

  「吳常。」爺爺笑著起身。

  我疾步走過去，咣的一聲跪在地上。

  「爺爺……」

  「吳常，你快起來。」爺爺扶我，我忍不住的熱淚流淌。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