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準備進山

  喬師傅果然有把子好手藝，那黑熊被他三下五除二就剝了皮，他說這一整張熊皮能賣不少錢，就是皮子上有殘缺了，否則價格更高。

  一直忙碌到後半夜，這頭黑熊總算被我們整治完畢，皮肉骨頭都分割出來，這回再也不怕它詐屍了。

  轉過天，喬師傅就找了個收山貨的老客，把這熊連骨帶肉都賣了。

  價格不高，只賣了一萬多塊錢，不過這也算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一筆橫財了。

  但他把熊皮留下了，說是要留個紀念，而且他告訴我，這玩意的價格比骨頭和肉加起來都貴，如果以後缺錢了，就可以拿出去換一筆錢用。

  中午剛過，昨天那三個人又來了。

  元寶村的村長，帶著他侄子，還有那個面目陰梟的中年男人。

  然而，今天這三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傷，尤其村長的侄子，腦袋上纏著紗布，半邊臉都遮住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村長離著老遠就看見了喬師傅，哭喊著跑了過來，拉著他侄子一起跪在地上，眼淚刷就下來了。

  「喬師傅，求求你救命啊……」

  那個中年男人見狀也跪下了，咬著牙說：「喬師傅，昨天是我不對，如果您這次答應出手幫忙，一切條件您說了算。」

  他身上倒是沒什麼明顯的傷，只是臉上多了幾個血道子，衣服也撕破了，看起來狼狽了些。

  但聽他的話，這分明是在山裡吃虧了。

  喬師傅看了看他，問：「昨天我這小徒弟，跟你開的什麼價？」

  「小兄弟沒開價，只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血玉觀音。」

  「你答應了？」

  「說老實話，我也不知道什麼是血玉觀音，但只要喬師傅能出手幫忙，我老潘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那東西給你找來。另外，昨天我說的十萬酬金，可以加到二十萬！」

  他說的話斬釘截鐵，倒是很乾脆，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真的不知道什麼是血玉觀音。

  喬師傅看了我一眼，隨後呵呵笑道：「走山人接生意，向來是接熟不接生，既然有郭村長出面，這個忙其實我應該幫，錢不錢是倒是無所謂……不過，我徒弟開出來的條件，你最好掂量掂量能不能做到，如果做不到，千萬別答應，要知道，這大山裡的規矩都是山神爺定的，敢在大山里輕易許諾，卻辦不到，後果可是要自負的。」

  這個自稱老潘的人臉色一沉，隨後說：「喬師傅只管明說，我老潘也在道上混了這些年，如果能辦到，我絕不含糊，要是辦不到，我拍拍屁股走人，死活都不麻煩喬師傅。」

  聽他這番話，我不由暗暗點頭，心說這人倒也是條漢子，乾脆利落，半點不磨嘰。

  喬師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郭村長的侄子，淡淡笑道：「很簡單，只要你答應事後幫我一個忙，咱們的交易就算成了。」

  「什麼忙，喬師傅儘管說。」

  「先不急著說，等辦完你的事再說不遲，我只問你，答不答應？」

  「好，一言為定，如果我老潘事後反悔，就死在這大山里，丟進溝里餵狼！」

  老潘舉起手，神色嚴肅地起了一個誓。

  喬師傅點點頭，神情一緩，扶起了郭村長等人，問道：「現在你們可以把情況說出來了，還有，你侄子這傷是怎麼弄的？」

  郭村長就像終於盼來了救星一樣，跺了跺腳說：「也是倒霉催的，這位潘先生，也是我們的一個老主顧，這次進山本來是尋點山貨，沒想到在黑熊嶺的死人溝出了事，手下四五個兄弟都沒出來，到現在生死不明啊……昨天下午我們又去了一次，結果碰上了狗熊，一巴掌就把我侄兒這半邊臉都扇沒了啊……」

  敢情他侄子頭上的紗布是這麼來的，我不由暗暗咧了咧嘴，要知道黑熊的力量極大，這一巴掌沒把他拍死，已經算他命大了。

  「不過那黑熊也沒好過，我一槍打中了它，潘先生跟它鬥了一番，也掛了彩，不過也給它脖子開了個洞，現在估摸著不死也丟了半條命吧。」

  郭村長這句話說完，我和喬師傅忍不住對視一眼，心中同時瞭然。

  原來昨天晚上那頭黑熊，是被他們殺死的。

  老潘也沉聲說道：「喬師傅，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這千里大山，就沒有你去不了的地方，現在我的幾個夥計陷在死人溝，好歹我得去救他們回來，就算是死了，我也得把屍首帶回去，給他們家裡一個交代。」

  喬師傅「嗯」了一聲，說：「沒問題，那地方雖然險惡，我也去過幾次，帶幾個人出來不算什麼，你們等下，我準備準備，咱們就出發。」

  郭村長忙說：「喬師傅，我侄子這傷，你看看……」

  喬師傅走過去，揭開他侄子頭上的紗布，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只見他半邊臉都血肉模糊的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貫穿臉頰，看起來很是可怖。

  「皮外傷，我給你拿點藥回去敷上，半個月就好。」

  說完，喬師傅便和我走進木屋，他從牆上摘下獵槍，背在身上，又拿起兩把匕首，丟給我一把。

  「身上帶點乾糧，這次進山，晚上不一定能出來了。」

  他的語氣很是平靜，我忍不住低聲對他說：「師父，這個人場面話說的漂亮，骨子裡指不定安的什麼心。我曾經聽人說，那個死人溝平常人跡罕至，只見死人不見活人，他們去那地方幹什麼？准沒好勾當！咱們跟他進山，穩妥麼？」

  喬師傅一笑：「不用擔心，他們這種人我見的多了，不過，走山人的規矩，是從來不問主顧的底細，只要完成任務，取了報酬，其他的跟我們無關。」

  他說著又從角落裡拿出一個搪瓷瓶子，在裡面倒出一點白色粉末，用紙包了，然後把瓶子塞進背包。

  「去把這個靈犀粉給他，用水混合敷在傷處，三天換一次，半個月見效。」

  我拿了紙包出去，交給郭村長，他是千恩萬謝，眼睛裡都閃著小星星。

  看來他倒是對喬師傅十分敬服，喬師傅隨便一句話，一包不起眼的藥，就能讓他如獲至寶，感激涕零。

  隨後，喬師傅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然後對我們說：「可以出發了，死人溝那地方，只要日頭偏了西，就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要想救人，得搶在黃昏之前。」

  老潘臉色一喜，從隨身的包里拿出幾沓子鈔票。

  「喬師傅，這是五萬塊定金，我身上現在就這麼多，剩下的錢，等從山裡回來，再給你結清。」

  喬師傅沒接那錢，而是抬頭看了看天色，說了一句。

  「錢你先收著，如果我們能活著出來，再給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