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有史唯一

  她會等，他們都會等。

  這是何等讓人動容的感情，我感同身受，我無法自拔。

  我……

  無法做出決定。

  「我再考慮考慮……」

  說完，我走向了沈笑的房間。

  周圍又清晰了起來。

  「笑笑。」

  「你走吧，你不要管我，我知道你有重要的事情，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是哽咽的聲音。

  這更讓人動容了。

  我很想把這位層的至高神拉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呵斥，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會走的，但在走之前，我希望能夠把你們安頓好。」

  「我們很好，不用你安頓。」

  我沒有說話了。

  其實我想永遠的留下他們，我希望他們一直都在。

  我不希望他們只是我想像的產物。

  可我該怎麼做呢？

  我坐在了門口，看著遠處，沉默不語。

  我意識到，也許閻羅王無法征服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他終究是要離開的，他如果不想離開，那麼也許他就有機會擁有這一切。

  要留下來嗎？

  可我要去見閻靈……

  但……

  如果我離開的話，我似乎也要去往其他的位層，那第九位層還在等著我。

  但我去第九位層的原因是要揭露真相，洞穿陰十九。

  但此時此刻，我覺得那些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

  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

  在這安樂窩好好的生活不好嗎？

  這裡有我想要的，當然……這裡沒有閻靈，我其實什麼都想要。

  但世上似乎真的選擇題，而答案只能有一個。

  我選了這樣就不能擁有那樣，所以人生才會這麼苦這麼累。

  終於，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笑笑，我要走了。」

  門後有腳步聲，但沒人開門，有低沉的啜泣聲。

  「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在，你們都好好的。」

  「嗯，你也要好好的。」

  我心尖一緊！

  我咽了口唾沫：「笑笑，你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父母。」

  「你快走吧……」

  「嗯，我走了。」

  父母已經等待門口，他們看著我，手裡還拿著一個信封。

  「裡面是一些錢，不多，應該夠你的路費了，拿著吧。」

  我將錢接到了手裡。

  「保重。」

  「嗯，保重。」

  他們抱著我，忽然我的腰被抱住，是沈笑。

  她終究還是跑了出來。

  「哥，我會等你的。」

  「你要回來……嗚嗚……」

  這一刻我的腿如灌了鉛，不……我的全身都如灌了鉛。

  親情的沉重壓得人動彈不得。

  「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終於離開了院子。

  看著依偎在一起的三人，對他們擺手：「再見！」

  「再見！」

  「保重！兒子！」

  「哥……路上小心！」

  我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變得不清楚，我多麼想轉身，可是我沒有。

  我忍耐住一起的衝動，因為我怕一轉身就看見他們消亡的樣子，我怕我受不了那樣的打擊！

  終於，周圍變成了虛無，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走著。

  什麼都沒有了。

  一個聲音忽然出現。

  「你擁有了什麼？」

  「記憶，關於他們的記憶。」我說道。

  「那重要嗎？」

  「重要，對我來說彌足珍貴。」

  「那你為什麼捨得走掉？」

  「因為我是個貪婪的傢伙，我還想要其他的東西。」

  「你找到答案了嗎？」

  「找到了。」

  「是什麼？」

  「歸宿。」

  「為什麼？」

  「這裡有無數人的答案，所有人都可以在這裡找到答案。」

  那聲音沒有了。

  片刻後，我眼前一亮，前方出現了一個石台，我走了上去。

  周圍是很多光點，就仿佛置身於銀河之中。

  「看，那就是被困住的靈魂。」

  聲音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任何身影的寄託。

  「靈魂？」

  「他們在其中無法自拔。」

  「是那些陰兵嗎？閻羅王他們也在嗎？」

  「很多很多，他們都有著各自的欲望。」

  「這麼多年就沒有人走出那欲望嗎？」

  「沒有。」

  那聲音平淡的說道：「沒人找到答案，除了你。」

  「怎麼可能？」

  我疑惑……

  「因為進來的並不多。」

  進來的並不多？

  我恍然大悟，相比較於位層的廣袤，也許過往的陰兵加起來屬實體量無法相提並論。

  「你看那些影子，他們源自於這裡，他們是走不出來的。」

  我看向了那些光影，他的意思莫非是陰兵是無法走出那些光影的？

  為什麼？

  是因為基於規則的原因嗎？

  「這裡排斥一切，這裡包容一切，他們卻毫無變化。」

  我沉思著。

  陰兵是地獄的能量所化，地府陰曹並不重視他們，因為看閻羅王的態度，想要多少陰兵就會有多少陰兵，所以從某種角度去想，也許陰兵真的和我們不一樣，或許他們缺少變化。

  而從古至今，或許沒有幾個如我一樣外界來的人，進過這裡，所以根本不能用陰兵的人數來思考這件事。

  「之前你說我身上有很多氣息。」

  「我從未見過你這樣複雜的存在，你仿佛來自很多地方。」

  忽然！

  我眼前出現了一道光環，猛地套在我身上。

  我身上立即浮現了幾道身影，他們和我一樣，但也不太一樣，氣場，妝容，服飾有著很大的區別。

  「他們是……」

  「你身上的氣息。」

  那光環里似乎有個人，聲音來自那裡。

  但我知道，以人來定義這件事本身就很荒謬，它不大可能是人類的形態。

  「這讓我著迷！」

  它的聲音有些激動！

  「我覺得你可以留下了。」

  「留下？」

  「沒錯，留下來，你會讓這裡增加很多可能。」

  「我還有很多沒有做的事情需要去外面。」

  「可以離開的，你隨時可以回來。」

  「隨時可以回來嗎？」

  我吃驚不已！

  「當然可以，位層從來不阻攔任何，但並不是誰都有資格隨意的進出。」

  這話很矛盾，但並不是不能理解。

  「我需要做什麼嗎？」

  「融入我。」

  忽然！

  光環一收，我瞬間進入了一種離奇的狀態之中。

  我看見自己變成了一個個光點，如分子一般變成了近乎無窮無盡的存在。

  下一刻，我的觀感無限的放大。

  我看見了很多的東西！

  我看見了陰兵們沉浸在那一個個小世界裡，我看見了他們的存在和消亡。

  這裡並不是一片祥和。

  消亡之後，那些陰兵變成能量，游離開來。

  我看見了閻羅王，看見了陰十九。

  忽然！

  陰十九朝我看來！

  我十分的驚訝，因為此時我的狀態就像是虛無的，而在那小世界裡的陰十九是怎麼看見我的？

  我很確定他的確是能夠看見我的！

  難道……

  是因為他本就來自位層？

  「你看見了嗎？」

  我對著虛無詢問。

  「他曾經來過這裡，他把你帶來這裡。」

  我心中一凜！

  他把我帶來這裡？

  「你還知道什麼？」

  那聲音消失了，它似乎並不想回答我。

  我看著陰十九，他也在看著我。

  忽然，陰十九開口了：「你成功了。」

  成功？

  他知道我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嗎？

  「沈南你從不讓我失望！」

  陰十九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所以，現在我們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