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缺點定數

  我沉默不語！

  陰十九確實笑著說：「這裡真的很神奇，我是自殺出來的，雖然我很想探索一番，但屬實也沒有太多精力纏繞在裡面。」

  「閻羅王呢？」

  「我怎麼知道？我並沒有見到他，我們不在同一個空間裡。」

  我不說話了。

  因為就算是對話，我都怕這是一個陷阱。

  也許只有保持沉默，才能讓自己陷得沒那麼深。

  如果眼前所見的一切仍舊是假象，那麼我要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他一定會試圖讓我陷入他的陷阱之中的。

  然而……

  並沒有！

  陰十九似乎是真的，他說道：「我理解你的想法，那麼我們就靜靜地等待吧。」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再加上這句話，讓我一時間十分的難受。

  如果他不說這句話，我們靜靜的等，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可他說了這句話，就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也就是說我們等下去是沒有時間，沒有結果的。

  等待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我笑著搖頭：「你還真是個難纏的傢伙。」

  陰十九笑了：「怎麼樣？是不是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我沒有回答：「陰十九，這裡變數很多，你應該留在這裡，你這個喜歡折騰的傢伙，這裡應該是為你量身定做的才對。」

  「是啊，我應該留在這裡，可是我還沒有做完自己的事情，否則這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你喜歡人間什麼？」

  「一切，我喜歡那裡的變化，喜歡那裡的一切東西。」

  「第九位層那個是你的本體嗎？」

  「呵呵。」

  陰十九笑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你是怎麼做到在人間和其他洞天輪迴的？」

  「總有辦法。」

  他沒有說。

  但我想這件事成功的前提條件，一定是讓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和努力。

  「你需要器，我是其中一個器，你就不怕我迷失在這裡，無法出來？」

  「那你又為什麼不認為這就是你成為器的條件之一呢？」

  我一怔。

  我像讓陰十九陷入我的語境，測試他是否為真，沒想到他輕易就能夠反轉。

  我越發相信他是真的了。

  真的陰十九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我並不能確定。

  「器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容器啊。」

  「裝什麼的？」

  「裝別的東西裝不了的東西。」

  「好吧，那你等在這裡，我繼續去磨礪這把器。」

  我朝著前方走去。

  「停下。」

  陰十九卻阻攔了我。

  「為什麼？」我問道。

  「你這次去會用太久的時間，我不希望在這裡等你，你還是不要去了。」

  「為什麼這樣說？」

  「我了解你，你會故意拖延時間不出來，你極有可能做到那樣的事情，雖然這裡的時間和外界也不太一樣，但我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情。」

  陰十九拉住了我：「坐下吧，等待他們出來，這次閻羅王或許會給我們驚喜。」

  忽然！

  前方的水面變了，從之前好看的顏色變成了漆黑如墨汁一般的色澤。

  再然後……

  水面就變成了冰涼的地面。

  十分的堅硬！

  「這……」

  我試著去觸碰，試著穿入進去，重新進入那千變萬化的變數之中。

  可我無法做到！

  這個位層就像是發生了某種特質的變化，規則完全改變了。

  「呵呵，我說什麼的，閻羅王一定會給我們驚喜的。」

  「這裡曾經發生過這樣的變化嗎？」

  「我怎麼知道？」

  陰十九走了過去，在那堅硬的地面上行走，就像是走在自己家的後花園一樣。

  他似乎完全不擔心會有危險。

  但忽然間，他的身體硬化了，最後帶著笑容定格在那裡。

  我疑惑！

  他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就在疑惑之中，我也發生了變化，我的身體也凝固了。

  最後，我不能動彈，眼前也變得一片漆黑。

  我茫然的停留，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什麼地方？」我問道。

  沒人回答我。

  我的聲音就像是被吞噬，只能在我的腦海里，證明我自己問過。

  我開始變得焦躁！

  任由誰在一個全黑的地方，看不見任何東西，沒有任何迴響的地方，大概都會抓狂的。

  雖然我不會變得很暴躁，但這情緒依舊會出現。

  我忽然意識到！

  如果一個地方沒了變數，這或許就是最大的變數。

  你將用怎樣的變數，去破開這個變數呢？

  這就像是一個謎題，就像是做卷子答到了最後一題，卻也是最難的一題！

  答對了，一切安好，答錯了，就徹底翻車……

  我試了幾種方法，仍舊無法破開這黑暗。

  感覺愈發的不好，甚至我覺得還不如把我丟進十八層地獄，再次遭受那些酷刑！

  冷靜？

  這種情形下，無論是誰都很難冷靜吧？

  「沈南……」

  忽然！

  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誰？」

  我問道。

  「沈南，是我。」

  這聲音有些熟悉。

  「我是蟒天花。」

  蟒天花？

  我神色一怔！

  「你……你怎麼在這？」

  「我在這裡等你。」

  「等我？」

  我疑惑！

  難道這又是一種假象？

  是在誤導我嗎？

  也對，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相信沒人能夠逃過誤導，哪怕明知道那是假的，你都一定想要擁抱它，因為你太寂寞了。

  此時就算是有一隻蚊子在你耳邊飛，你都會覺得那是最美妙的音樂。

  我同樣如此！

  我是人，我無法真的做到六大皆空，那我就逃不過這個圈子。

  也許我在笑，黑暗中，我自然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我應該是在笑。

  「嗯，謝謝你等我。」

  「跟我走嗎？」

  「去哪？」

  「離開這裡。」

  「蟒天花，你不是被陰十九給坑了嗎？」

  「他利用我丈夫坑害我，的確是把我坑的不輕，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在位層里。」

  「他把你放在位層里了？」

  「並不是，是閻羅王。」

  「閻羅王？他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

  聲音忽然斷了。

  「因為什麼？」我問道。

  可沒有聲音出現。

  我很傷心，很難過。

  因為那是我好不容易等來的聲音，結果卻戛然而止了。

  我沉默良久。

  最後，我問道：「你還在嗎？」

  「在。」

  「這個地方很好。」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它讓我感受到了無窮的變化。」

  「你喜歡這裡？」

  「不完全喜歡。」

  「哪裡不喜歡。」

  「比如你。」

  對面一陣沉默。

  我笑了：「搞這麼多把戲，你有多無聊？這個世界變化萬千，其實挺精彩的，唯一讓我覺得無聊的地方就是，他缺少點定數。」

  「定數？」

  「沒錯，總得有點定數，全是變數算什麼事？」

  「那我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那得你自己去尋找。」

  「呵呵。」

  她笑了，笑著笑著我周圍就亮了。

  我進入了一個房間，對面便是蟒天花。

  我走了過去，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為什麼化成她的樣子？」

  「因為你想到了她。」

  「你是誰？這裡的主宰？」

  「每個位層都有自己的主宰，我為什麼不能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