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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怎麼跟個大鵝似的?

2024-10-08 20:57:29 作者: 五貫錢
  林明晰此番回來,問蘇沅購買道觀一事只是順便。

  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兒,就是想讓蘇沅幫忙出面,搜集一些受害女子的證詞。

  那些女子自被救出後,就全權交給了蘇沅打點。

  林明晰因是男子之身,為避嫌從不多問。

  只是想定案,送往盛京請皇上定奪,光是人贓並獲尚有欠缺。

  最好還是有幾份證詞,另外還需選出幾個自願跟隨入盛京的人前往佐證。

  聽完林明晰的話,蘇沅眉心為難地擰起了一個小結。

  受害的女子不少,能說出情況的人也多。

  可一旦詢問個中詳細,就等同於是把人潰爛傷口上的腐肉剜去後,又逼著受害人睜大了眼再看清楚,再逼著人把那些晦暗不堪的過往經歷一遍。

  如此對受害人而言,屬實殘忍。

  林明晰瞧出蘇沅眼中不忍,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沅沅。」

  「此事牽扯或許比咱們一開始想的更加深遠,所以這樣的鐵證,是必須要有的。」

  雲富許是知道自己死罪難逃,嘴硬得很。

  被抓了這幾日死活不肯開口,一張嘴就聲聲喊冤,說這都是底下人背著自己做的勾當,自己毫不知情。

  可雲貴與他不同。

  雲貴腦子靈,心思葉門兒清。

  他知道雲家犯的最大的忌諱是什麼,也知道自己被迫在外多年不曾參與雲家事務,就算是追究罪責也追究不了自己多大的責任。

  所以被抓後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等旁人多問,他自己就積極得不行地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他作為曾經被屬意的家主繼承人,又被雲富忌憚多年,手裡自然捏著讓人忌怕的底牌。

  一份隱藏多年的暗帳,還有與雲家做熟了買賣的來往通道,詳盡人情的記載,成為了懸在雲家頭頂上最大的一把刀。

  而這把刀的刀柄,是雲貴親自遞到林明晰手中的。

  利刃已入手,接下來就是揮刀下人頭。

  林明晰閉上眼忍著疲倦呼出一口氣,沉聲說:「有了雲貴提供的暗帳記錄,這案子就不光是懷北的事兒了。」

  「也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知府能做主決斷的,此案必須上報盛京,相關人等也必須送往盛京等候刑部發落。」

  能驚動盛京刑部的案子,牽扯其中的人不知幾何。

  這樣的重案,想讓人心服口服,就必須把所有可能用得到的大小證據全部都搜集齊全,死死堵住任何一個該死之人可能的生路。

  所以受害人的證詞,還有受害人的當場佐證,都是必不可少的。

  蘇沅深知事已至此沒了任何退路可言,默了一瞬後輕嘆道:「行,你說的我知道了。」

  「我一會兒就去看看。」

  她說完林修然就指著林明晰嗷了兩嗓子。

  蘇沅聽見動靜扭頭,卻發現說著話說著話,林明晰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林修然人雖小,可對自己的安危看重得很。

  見林明晰的眼睛是閉著的,像是怕自己摔下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抓著林明晰胸口的衣裳不肯撒手,瞬間從皮猴子變成了小烏龜,胖乎乎的小手小腳全都縮成了一團,滿眼慌亂地扭頭衝著蘇沅嗷嗷。

  林明晰素日瞌睡就淺,稍有一點兒聲響都能驚醒。

  可今日被林修然揪著喊了這麼幾嗓子都沒見醒,只是眉心稍微皺了一下,可見這幾日的確是累得不輕。

  蘇沅對著張大了嘴呼救的林修然做了個噓的手勢,拍了拍他抓得死緊的小爪子示意他撒手,把他從林明晰的身上扯了下來。

  她抱著林修然跨過門檻,不顧林修然的反抗把他塞給了趕過來的林慧娘,也沒把林明晰叫起來,而是轉道進屋拿了張毯子給他蓋到了身上。

  周安來找林明晰時,見林明晰靠在椅子上睡得正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

  蘇沅對著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讓他睡會兒,不是什麼過分要緊的事兒就一會兒再來報。」

  周安會意點頭,輕手輕腳地退出去在門外站好。

  他原本想的是等林明晰睡醒再說。

  可誰知抱著胳膊往門框上一靠,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意識。

  門外周安呼嚕聲震天。

  門內林明晰合眼難得有了一個好眠。

  蘇沅拿了紙筆在旁邊的桌案上趴著也寫寫畫畫,等周安被趕回來的周婭拍醒時,外頭的太陽也到了暮色時分。

  周安剛被拍醒還迷糊著,重重揉了把眼睛看著眼前的眼裡滿是紅血絲的周婭,啞著嗓子說:「你怎麼來了?」

  周婭抱著胳膊瞪了他一眼,怒道:「我來自然是有正事兒找少夫人稟告。」

  「你可倒好,直接在門口就開始打呼嚕。」

  知道的人說他是靠在門板上睡的。

  不知道的聽到這動靜,還以為這人是得了什麼絕世好一張大床,不然怎會睡得如此安逸?

  周安用力甩了甩腦袋勉強恢復清醒,恍惚想起自己為何在此,趕緊對著周婭做了個噓的動作。

  「你小點兒聲兒。」

  「大人好幾日沒合眼了,好不容易在裡頭眯會兒,你……」

  「罷了,既然是都醒了,那就都進來吧。」

  林明晰睡得再沉,被周婭的大嗓門一喊也得立即回魂。

  他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還沒睜眼,蘇沅就說:「大人也醒了。」

  「都進來吧。」

  周婭在周安的怒視中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心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低著頭踱步往裡。

  蘇沅放下手中的筆,挑眉道:「不是讓你幫著冬青剪月她們嗎?」

  「你怎麼回來了?」

  周婭想起正事兒啊了一聲,脆生生道:「剪月姐姐讓我回來傳話,說是有幾個姑娘想求見您,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兒想跟您說。」

  她說完一本正經地強調,認真道:「剪月姐姐說了,那幾個姑娘特意叮囑過,此事必須與您當面細說,除了您,誰去都是不成的。」

  「必須跟我說?」

  「對。」

  蘇沅站起來看了林明晰一眼,說:「那我出去一趟?」

  林明晰灌了一盞冷茶稍清醒了些,點頭道:「出門把人都帶上,小心些。」

  「行,我知道了。」

  蘇沅前腳走,林明晰後腳也要出門,索性就結伴一起走。

  他倆正說著話往外走,不湊巧就碰上了拉著林慧娘要來找人的林修然。

  林修然手裡還攥著一朵不知從哪兒拿來的絨花,被林慧娘牽著,小胖腿邁得快出了殘影,胖臉上堆著的都是高興,眼睛都成了一條縫。

  可一瞧蘇沅和林明晰作勢要走,小傢伙上揚的嘴瞬間就塌了下去。

  蘇沅不久前才領教過這娃娃嗓門的威力,見狀頭大地抓著林明晰的手,頭也不回地大步就走。

  林明晰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身後不遠處的林修然敞開了小嘴就爆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林明晰被這齣奇的哭聲震得腳步一頓。

  蘇沅滿臉苦色地捂住了臉。

  「懷他生他的時候我一口大鵝都沒吃。」

  「這娃娃哭起來,怎麼就跟吞了村口的大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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