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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左右為難

2024-10-08 20:57:29 作者: 五貫錢
  自圖家婚宴後,南歌離很好地踐行了自己之前說的話,帶著蘇沅前前後後出席了不少京中盛宴。

  南歌離本就自帶引人關注的焦點。

  蘇沅寸步不離地被她帶在身邊,親密姿態引起了不少人的暗自議論。

  不少人都在暗暗猜測南歌離如此抬舉蘇沅的用意。

  也有人說南歌離如此行事,是因林明晰成了南侯的關門弟子,看在林明晰的面子才願意帶著蘇沅在外走動。

  可不管別人怎麼說,蘇沅跟在她身後轉悠了這麼一大圈,算是以一種絕對光鮮的方式聞名盛京城,徹底打開了京中官家夫人的圈子,也算是暫時有了一席之地。

  臨近年尾,盛京城中的各種宴席越發的多。

  除了必須參加的宴席外,還有年末時的各種人情往來。

  蘇沅之前沒把這當回事兒,可真在南歌離的指點下上了手,只覺無比艱難。

  旁人送上門的禮,有的可收,有的卻不能收。

  收了的禮要適當看價值回禮,多了是不尊重用銀錢打發人,少了是不厚道占別人便宜。

  怎麼收怎麼送,又是一門深不可測的學問。

  蘇沅白天在外忙,夜裡就焦頭爛額地學。

  學著學著,外邊就起了她不知道的傳聞。

  據說,南侯獨女要收乾女兒了。

  按時下的風俗,收乾親是一件很正式的事兒。

  要發主人家的請帖,正式擺席廣告來客。

  而在拜親儀式結束之前,主人家一般不會對外說起結的乾親是誰。

  故而收到南侯府請帖的人只知道南歌離要收乾女兒了,卻不知這個幸運兒究竟是誰。

  蘇沅聽冬青說起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

  正好奇那人是誰時,南歌離就來了。

  她前幾日回了南侯府,今日來時身後卻帶了一堆浩浩蕩蕩的人。

  每個人的手上還都沒空著,不是端著就是捧著的,乍一看也看不清帶來了些什麼。

  蘇沅放下手裡的東西站了起來,剛叫了聲先生。

  南歌離就對著身後的一個人說:「快去給她量一量,緊著日子將衣裳做出來。」

  繡娘笑吟吟地說是,拿著捲尺上前給蘇沅量身。

  南歌離看著繡娘記下的數據,眉眼舒展露出了笑。

  「果然是比之前高了些。」

  蘇沅頂著一臉茫然被擺弄著量了身量,又被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說:「先生,我衣裳夠穿,用不著做新的。」

  閒著沒事做那麼多衣裳,她得穿到什麼時候?

  南歌離沒理會蘇沅的話,選著丫鬟端著的料子淡聲說:「別的時候可以不做,這時候總不能虧待了你。」

  她糾結地來回看眼前的幾匹料子,實在是難以抉擇索性大手一揮就說:「這些都按她的身量做出來,到時候試試再定穿哪個。」

  一排丫鬟端著料子退了出去,南歌離欲言又止地看了冬青一眼。

  冬青立馬會意,含笑道:「少夫人您先與先生聊,我去給您拿些點心來。」

  冬青帶著屋內的春華秋實退了出去。

  南歌離走近在蘇沅身邊坐下,拉起蘇沅的手出口就是訓斥:「你家裡的事兒,為何不告訴我?」

  她鮮少對蘇沅擺冷臉,話一出口蘇沅狠狠一頓,像是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

  南歌離見狀以為她是還想隱瞞,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冷聲道:「你那婆婆怎麼回事兒?」

  「你還不打算說實話?」

  蘇沅聽到這兒,總算是明白南歌離今日為何陣仗如此之大。

  前些日子林慧娘不知從哪兒聽說了一個偏方,說是吃了能助婦人懷孕,想法子弄了些來,非讓蘇沅喝。

  林明晰不在,林慧娘說得又神神叨叨的,大致意思就是喝了那藥就能馬上懷上。

  蘇沅當時著急出門辦事兒,見實在是拗不過她索性端起碗就喝了下去。

  喝的時候不覺有什麼,可喝了蘇沅就開始不舒服。

  她強撐著把外頭的事兒辦完,昏昏沉沉地回到家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了熱。

  身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大約是那個藥中的什麼成分致敏的緣故。

  蘇沅原本沒想張揚,可恰巧林明晰回來見著了,當即就動了怒火。

  他急匆匆命人請來了大夫,給蘇沅開了藥讓蘇沅吃了睡下,扭頭就去找了林慧娘。

  林明晰對內一貫性情溫和,從不對家人發火。

  可那日動了真怒,言語爭執之下甚至與林慧娘起了激烈爭執,兩人吵得林傳讀都拉不開。

  最後還是冬青怕事態不好控制,仗著膽子將蘇沅叫醒到了,這才將林明晰勸了回來。

  可自那日後,林慧娘捨不得怪罪自己的兒子,就將林明晰頂撞的罪過算在了蘇沅頭上。

  對蘇沅橫不是鼻子豎不是眼的,鬧得很是尷尬。

  蘇沅想到這幾日家裡古怪的氣氛,百感交集。

  頓了頓哭笑不得地說:「就這點兒小事兒都傳到您耳朵里了?」

  南歌離氣得不輕,蘇沅自己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她慢悠悠地說:「我成婚都快一年了,他們著急抱孫子,也實屬正常,可以理解。」

  用林慧娘的話來說,那就是多數婦人成婚不到三月就可傳出好消息,這麼長時間了,蘇沅的肚子始終沒動靜,指定就是哪兒出了差錯。

  她平日裡去寺里拜的多是送子觀音,一分銀子捨不得亂花的她甚至請了一尊菩薩回來,為的就是求菩薩抱有蘇沅早早地懷上孩子。

  可往往事與願違,蘇沅就是沒懷上。

  她苦盼不得,不知何時心裡就起了怨,認為是蘇沅在外跑動得多無所禁忌,這才壞了送子娘娘給的福氣。

  蘇沅不知道的時候,林明晰不知解釋過多少回。

  可到底是沒能解釋清楚,一來二去的,也就造成了今日僵局。

  見蘇沅說得輕描淡寫的,南歌離臉都黑了下去。

  她生硬道:「你的脾氣呢?性子呢?」

  「她如此胡來,你就這般縱容?難不成真是將自己當成任人拿捏的泥人?」

  蘇沅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嫁給了林明晰,關上門就是一家人,對外橫是本事,對內橫算什麼好漢?」

  「再者說,他們平時待我也不錯,我總不能為這事兒就壞了跟長輩間的情分。」

  只是人心隔了膜,面對林慧娘的冷眼和林傳讀的旁觀,說不心寒是假的。

  蘇沅停頓了一下,微妙道:「左右我在家中時間不長,大不了往後避著些就是了,總不能讓林明晰過分為難。」

  林明晰是偏著她的,也一直在試圖說服他們。

  只是林明晰的偏心在求孫心切的林慧娘和林傳讀面前,只會成為激化二者之間的矛盾。

  近日為了家裡這些事兒,林明晰已經很為難了。

  蘇沅不想讓他太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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