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幕後的眼睛
2024-10-08 20:57:29 作者: 五貫錢
端陽郡主因觸怒端王再度被禁足府中。
院子裡除了明面上的侍女,還有不少從前沒有的侍衛。
將整個院子看守得嚴絲合縫。
一隻蒼蠅都不見得能飛進來。
她的貼身侍女秋月悄悄地打開門檻了一眼,反手將門關上後眼底滿是憂色。
「郡主,王爺……」
「你想說父王很生氣是嗎?」
秋月遲疑著點頭。
端王豈止是生氣?
簡直是氣得快將房子掀了。
若不是君命不可違,端王盛怒之下不知能做出什麼事兒。
端陽郡主聞言面露譏誚,隨手將敷在臉上的冰塊往地上一扔,譏諷道:「生氣有何用?」
「懿旨既下,他們心底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為我和葉清河準備婚事。」
說話間扯動嘴角惹得臉上的紅腫生疼,端陽郡主不自覺的齜了一聲,她伸手摸了摸腫脹不堪的側臉,面上露出了幾分憤恨。
「他們如今看不上葉清河,日後我定會過得比任何人都好。」
「我一定會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沒選錯!」
秋月是從小就跟著端陽郡主的,深知她的脾性聽不得違逆之言,聞言只能暫時壓下心驚,重新弄了冰塊包住帕子遞給她,輕聲哄道:「郡主說的不錯,葉大人清貴溫和,來日定會好好待您,只要您與葉大人成了親,必是琴瑟和諧白頭偕老的。」
怒了一日總算是聽到了一句滿意之言。
端陽郡主心裡的怒氣散了幾分,面上也緩緩浮現出幾分少女羞怯。
秋月想著端王妃的話,見她面色緩和了不少才不安地說:「只是,自從您在府中不出,就能再未能與葉大人見過,如今您貿然求下賜婚的懿旨,葉大人會不會……」
「他不會。」
端陽郡主打斷了秋月的話,抓過帕子捂著臉,用另一隻手指了個位置,說:「你去將柜子底下最深處的盒子拿來給我。」
秋月應聲去了。
片刻後抱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走了過來。
端陽郡主滿心歡喜的將盒子打開,裡頭裝著的是一封信。
不過是尋常信紙,端陽郡主拿出來時卻像捧了什麼絕世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
秋月見了此景,忍不住道:「這難道是?」
端陽郡主輕聲一笑,珍而又珍的將信紙捧到了心口,閉上眼道:「這便是我敢與世人抗衡的底氣。」
若不是收到了葉清河來信的提醒,端陽郡主自己都沒想到,可以去求太后成全。
她雖未能與葉清河見面,可正因為有了這封信,端陽郡主這才堅信,她與葉清河是心意相通的。
既是有情相通,就該是兩相攜好。
她沒半分做錯。
與此同時,大學士府。
閆修聽著來人形容端王之怒,眼裡緩現滿意之色。
「葉清河是何反應?」
「接了賜婚的懿旨後,葉清河就閉門謝客了,外頭的人進不去,具體消息不清楚。」
「不過據咱們在葉府上的人來報,葉大人似乎對這門婚事不是很滿意。」
閆修呵了一聲,冷笑道:「此子不堪,心氣卻比天高,如此斷送了官途,他怎會滿意?」
「只是這麼個好苗子,到底是可惜了。」
他在紙面緩緩落筆,大開大合的寫下一個絕字,而後才冷聲道:「若不是有端陽郡主,這一時半會兒,我還真不能拿他如何。」
來人不屑的笑了一聲,恭維道:「還是您有遠見,命人仿了葉清河的字跡暗中給端陽郡主送了書信,否則咱們的計劃也不能如此順利。」
閆修輕輕一笑,唏噓道:「這哪兒是我有遠見?」
「我也只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來人面露不解。
閆修收筆淨手,慢條斯理道:「此事靈感,還是來自林大人的夫人。」
「林大人?」
「您所說的,可是新科狀元林明晰?」
閆修點了點頭,接過擦手的帕子慢悠悠的擦去手上的水漬,淡聲道:「這位林大人的夫人可了不得,算是個人物。」
之前林明晰返鄉,葉清河試圖暗中派人加害。
他自以為做得隱蔽,可卻沒能瞞過閆修的眼睛。
閆修冷眼旁觀不插手,是因這兩人哪個他都不喜。
誰死了,與他而言都是意外驚喜。
可最後林明晰沒死,也沒找到鉗制葉清河的證據。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蘇沅是個小性兒的,憋不住氣,為報複葉清河,暗暗找了人給端陽郡主送了寄情之物。
這才有了端王怒罵葉清河的事。
蘇沅和葉清河都以為,自己所為誰也不知。
閆修就像幕後的一雙眼睛,將所有的所有盡收眼底。
如今假冒葉清河手筆給端陽郡主送信,一來是順理成章的斷絕了葉清河的上仕之路。
二來,就算葉清河不久後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也只會以為這是蘇沅做的。
誰也想不到他的身上。
可謂是一身分明。
絕無干係。
閆修意味深長的看了坐下人一眼,悠悠道:「何謂權衡之道?」
「如今,你可能明了?」
賀然一臉贊服的對著閆修拱手:「閆公高明。」
「葉清河不識抬舉,壞您大計,有今日之局,也算是他的報應。」
閆修看似唏噓的搖頭一嘆,漫不經心地說:「我能將他從泥沼里捧出,自然也可將他就此打下去。」
「不過是開始罷了,真正的報應,還在後頭呢。」
閆修緩緩閉眼,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過了一會兒,賀然才聽到他說:「你平日裡除了林明晰外,稍微關注一下他的夫人。」
賀然聞言面上帶出了幾分訝然,卻又有些說不出的好笑。
「林明晰雖不可小覷,可一介婦人深居內宅,能有什麼本事值得您如此看重?」
聽出他話中帶著的的不屑,閆修意味不明的嘖了一聲,玩味道:「一介婦人?」
「賀然,永遠別小瞧任何人,哪怕她是個你不屑一顧的婦人,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會在什麼時候給你怎樣的意外驚喜。」
賀然猛地一怔後深以為然的點頭,鄭重道:「多謝閆公指點,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