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這誤會實在是太大了
2024-10-08 20:57:29 作者: 五貫錢
蘇沅雖不懂如何製作脂粉。
可用來製作的材料,她全都知道。
也清楚來歷。
來的路上,她暗中猜測會不會是什麼成分引起了過敏,理應不是大事兒。
可當親眼瞧見木小姐臉上可怖的瘡泡,她的心立馬就涼了一半。
這絕不是過敏能引起的效果。
蘇沅生怕自己的目光停留太久引起木小姐的不適,匆匆壓下眼底不可說的驚悚,微微垂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才溫聲說:「請問小姐,買回來的東西用了多久後有了這種症狀?」
木晴遲疑了一下,小聲說:「不到一刻鐘。」
蘇沅暗暗抿唇。
「那除了畫舫上買來的東西外,您中途用過別的嗎?」
木晴搖頭。
「不曾。」
蘇沅略帶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
就在這時,前去拿脂粉的嬤嬤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蘇沅將那個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眉心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折皺。
「這脂粉,買回來後有沒有被人動過?」
木晴不等開口。
她身旁的丫鬟就搶先道:「怎麼可能被人動過?」
「從畫舫上拿下來,就一直都是這樣。」
從蘇沅進門開始,這丫鬟就再三插嘴。
蘇沅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輕輕說:「木小姐身邊的這個姐姐倒是不錯,很是爽快。」
主人家沒答言。
一個丫鬟三番兩次的搶著開口。
說得好聽些是直爽。
說得實在些,就是沒規矩。
木夫人不悅的看了蘇沅一眼。
轉而對那個丫鬟道:「放肆!」
「這哪兒有你插嘴的機會!」
丫鬟俏白了一張小臉沒敢吱聲。
木夫人不滿的看向蘇沅,冷聲道:「你說的法子,能想出來了?」
蘇沅為難的擠出了一個笑,說:「您先別急,讓我試試便可有結論。」
屋內的人不明所以的看著蘇沅。
蘇沅咬了咬牙,心一橫用指腹挖出一點淡粉色的脂粉抹到了自己的手上。
生怕效果不夠似的,還狠心多挖了一些。
東西剛上手。
蘇沅的手背就隱隱有一種被火灼燒的恍惚感。
隨著時間延長,不適感也在逐漸加強。
眾人都不解的看著蘇沅的動作。
蘇沅擰眉盯著手背不動,心裡暗暗的在數時間。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蘇沅的手背上就起了刺目的紅色水泡。
與木小姐臉上的瘡一模一樣。
木夫人見狀驚怒的攥緊了手裡的帕子。
木晴更是被嚇得尖叫出了聲。
蘇沅面帶歉意的微微一嘆,將脂粉盒子小心收好,對著驚慌失色的木晴說:「小姐不必驚慌,我大致已經知道怎麼解決這事兒了。」
她嗓音溫和清脆,字裡行間自然帶著一股莫名讓人安心的力度。
木晴紅著眼看著她,啞聲說:「當真?」
蘇沅輕笑點頭。
「您且安心修養,我與夫人去外頭聊聊,要不了多久就會好的,放心吧。」
對木晴稍加安撫,蘇沅扭頭就看向了木夫人。
「夫人,咱們出去說吧。」
木晴膽兒小柔弱。
木夫人也不想她再三受驚。
故而沒反對蘇沅的提議,甩手走在了前頭。
一行人回到花廳,木夫人坐在上首,冷冷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蘇沅將拿著的脂粉盒子往桌上一放,苦笑道:「夫人,此樁意外,我還真有幾句話想說。」
做好的脂粉是蓬鬆散開的,就算裝到了盒子裡,也是鬆散的。
輕拿輕放還好。
可一旦經歷運輸後,倒來倒去的,盒子裡裝著的東西,就會將原本精緻的盒子內部弄得很髒。
甚至還有散出來的風險。
當時成立紅袖招時,蘇沅為求別致,在市面上脫穎而出。
關上門跟匠人們研究了許久,這次琢磨出壓制的法子。
簡單地說,就是將做好的脂粉裝到盒子裡後,再用特製的工具自上往下壓一遍。
壓縮的模具上雕刻著不同的花樣,也代表這不同的香味。
被壓縮過的脂粉質地更加緊實,也不容易壞了形狀。
在賣出之前,畫舫里的姑娘也會打開盒子查看。
有損毀的絕對不會賣到客人手裡。
之氣在木晴屋子裡,剛打開這盒子時蘇沅就覺得不對。
按木夫人所說,這東西進了府後就沒用過。
按理說表面上的印花理應是完整的。
可脂粉表面無雕花形狀。
用手一觸質地也很是鬆散。
根本就不是原封不動的模樣。
排除了木家母女自導自演的可能,唯一能說得通的解釋,就是這脂粉被人從中動了手腳。
被人加了多餘的東西。
蘇沅將自己的猜測說完,苦澀道:「夫人莫要覺得是在下推卸責任,實在是此次意外並非脂粉之故,故而我不得不多解釋幾句。」
木夫人面沉如水的看著蘇沅,咬牙道:「你是說,有人故意動了手腳加害我女兒,順便栽贓你?」
蘇沅嘆氣。
「我不敢這麼說,可我剛跟您如此分析,也是有原因的。」
「畫舫上的東西都是從浣紗城送來的,每隔著兩月送一次貨,賣給木小姐的東西,與畫舫上剩下的乃是同一批。」
「就在今早,畫舫上剩餘的貨,以及出入的登記帳冊,都被順天府的官爺帶走了,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順天府一問,隨意找上兩盒來對比一番,您就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了。」
事發突然,蘇沅根本不可能有對畫舫上的東西動手腳的可能。
木夫人深深的盯著蘇沅看了半晌,壓制著怒氣對著身後的丫鬟說了幾句話。
那丫鬟急匆匆的領命去了。
蘇沅見狀心知有戲,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在心裡叫苦。
手背上的瘡又癢又火辣辣的實在難受,只能絞盡腦汁想法子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下愚昧,看不出小姐這傷是如何造成的,不知請來的大夫是怎麼說的?」
木夫人沉沉道:「中毒。」
生硬的兩個字內涵著無數寒意。
蘇沅幽幽一嘆,無奈道:「在下開門做買賣,講究的是和氣生財,與木小姐前無舊恨,後無糾紛,我何苦如此?」
「夫人,這誤會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