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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野心

2024-10-08 20:57:29 作者: 五貫錢
  宋朝暉的死,不光是令林明晰等人始料不及。

  皇上得知後,聽聞也怒得砸了最喜歡的一套茶具。

  但是人死都死了。

  無毒殺跡象。

  無逼迫證據。

  一切可見之證看起來都像是一場意外。

  哪怕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所謂的畏罪自殺有蹊蹺。

  卻又都無可奈何。

  宋朝暉牽扯出來的案子繼續在查。

  涉事官員一一落馬。

  無論結果如何,宋朝暉都再也看不到了。

  林明晰密切關注著此事的進展。

  意外之下,卻偶然聽聞到一個故人的消息。

  錢奇安還在自顧自地說著打聽到的消息。

  林明晰若有所思地擰起了眉。

  他說:「聽師兄的意思,宋朝暉之死,最後是被葉清河壓下去的?」

  錢奇安點頭之下不住冷笑。

  「是啊,誰都知道這事兒蹊蹺,他去一查,還當真查出了點兒宋朝暉自戕的證據,說是宋朝暉自愧無能,無力肩負懷北百姓的信任,又覺在獄中求生無望,留下了一封自述書後,就在獄中悔恨赴死。」

  錢奇安諷刺地呵了一聲,冷冷道:「這位葉清河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本是布衣之身,自己也曾是被貪官迫害的人,最後機緣巧合之下沉冤得雪,靠著閆修之勢在盛京城中扎了根,如今官職不大,仗著自己的本事和玲瓏,以及閆修的看重,在盛京城中卻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

  宋朝暉自戕一案,

  本就是個無頭案。

  皇上自己也知道查不出什麼,索性就交給了葉清河去查。

  不知多少人等著看葉清河的笑話。

  他最後卻還能弄出個像模像樣的結果。

  真假不論。

  起碼明面上過得去了。

  好歹也算是個交代。

  只是這個交代有多諷刺,就只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錢奇安想起葉清河的作為兀自來氣。

  林明晰卻說:「宋朝暉死時,所住牢房就被人掘地三尺仔細查過,這麼多人都沒能找到什麼自述書,怎得他一去就找到了?」

  錢奇安聞言表情更是譏誚,沒好氣道:「要不怎麼說他是個人才呢?」

  「牢房中什麼都沒有,之前負責的人不敢動宋朝暉的屍體,他以驗屍為名,讓仵作動了屍體,說是從宋朝暉福的腹中找到的。」

  「拿出來的時候,紙上還都是血呢。」

  宋朝暉死前不得安穩。

  死後竟落得被人剖屍找證的下場。

  錢奇安想起動怒。

  林明晰的面色也不算好看。

  他與葉清河相識多年,自是知道此人心思深沉是個野心勃勃的人。

  但林明晰也沒想到,葉清河竟能黑白不辨是非不分到如此地步。

  曾是相交好友。

  到如今,再見註定只能是敵非友。

  林明晰心情複雜地摩挲著手中茶杯不言。

  兩廂沉默半響,錢奇安無奈一嘆,苦澀道:「宋朝暉這一死,盛京的水就徹底渾了。」

  「老師那邊已經在動手了,只怕還得再鬧上一些日子,近些時日外邊亂得很,你儘量少出門,免得節外生枝。」

  林明晰低低低地說了聲好。

  在錢奇安起身之時,突然說:「我記得老師這次是想將左安琥弄下去?」

  宋朝暉牽扯出的事情是大。

  可到底不到能將樹大根深的閆修拉下馬的程度。

  所以從一開始,南正奇看準的就是閆修身邊的人。

  左安琥是閆修的左膀右臂。

  深得閆修信任。

  且在朝中重權利在握。

  如果能藉此將左安琥弄下去。

  算是剪除掉閆修的一隻臂膀。

  也是一件好事兒。

  錢奇安頓了頓,雖有奇怪卻還是點頭。

  「這事兒你不是知道嗎?」

  林明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慢條斯理道:「左安琥手中雖有權,可此人性子魯莽,心思並不算深,留著日後也好拿捏,此次機會難得,與其看左安琥,不如換個人試試?」

  林明晰說得雲淡風輕。

  錢奇安卻從中聽出了幾分微妙的冷意。

  他狐疑地皺了皺眉,凝聲道:「你想說的是誰?」

  林明晰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輕輕地寫出了一個字。

  錢奇安瞬間會意,難掩驚愕地瞪圓了眼。

  「你是在跟我說笑嗎?」

  林明晰輕笑挑眉。

  「為何會是說笑?」

  林明晰慢慢地將桌上的水漬擦掉,慢條斯理地說:「孟宣起不光是閆修的關門弟子,更是閆修的女婿,跟左安琥相比,更得閆修信任看重。」

  「他之前多年看似無欲無求,在戶部沉浮許久,積攢了不知多少人脈,此次若是不出意外,戶部尚書之職便會由他順利接任,一個完全歸屬於閆修的戶部尚書,帶來的衝擊,定然會勝過咱們將左安琥拿下的益處。」

  死了的戶部尚書就是閆修的人。

  死了再換一個上去,還是閆修的人。

  換湯沒能換藥。

  並非良策。

  林明晰分析得字字到位。

  可正因此,錢奇安才覺無力。

  他苦笑道:「閆修不是死的,孟宣起也不是任人磋殺的性子。」

  「咱們想藉機搞左安琥已是冒險,再想把主意打到孟宣起頭上,只怕是不易。」

  畢竟這次懷北貪墨一事真不是閆修示意做的。

  只是元謀遠等人的自作主張。

  他們能牽強附會地將關係扯到閆修頭上,已經很是不易。

  再想搞閆修的女婿,估計是懸。

  錢奇安憂愁得很明顯。

  林明晰卻渾不在意。

  他淡淡道:「葉清河在戶部,孟宣起也在戶部,師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倆人按理說是一個陣營的。

  錢奇安一時半會想不出什麼,不解皺眉。

  「什麼?」

  林明晰輕笑出聲,玩味道:「意味著,這倆人註定是不合的。」

  同在一處,都想踩著人頭往上爬。

  必定有所衝突。

  林明晰不了解孟宣起。

  但他很了解葉清河。

  同在閆修門下。

  又同在戶部。

  孟宣起一直壓制在他的頭上。

  葉清河不會樂見其成的。

  但凡給他一個機會,他就一定會想法設法將孟宣起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林明晰眉眼間流露出一抹不可說的悵然,輕笑道:「師兄可能不了解葉清河此人。」

  「他啊,看似溫文,實則野心最盛。」

  「旁人落入了狼群,只會想著如何從狼群脫困求生,而他不同,他只會蟄伏其中,想怎麼找到機會將狼王弄死吞噬對方取而代之。」

  林明晰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戲謔道:「此人心性之狠,乃是生平罕見。」

  「只要咱們製造出一個機會,讓他意識到孟宣起是可以被拉入深淵的,不用咱們出手,他會幫咱們將所有的不合理都變成合理的。」

  林明晰說起葉清河很是熟稔。

  像是很熟悉。

  錢奇安奇怪地唉了一聲,好奇道:「你認識他?」

  林明晰微微一怔,無聲輕笑。

  「豈止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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