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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究竟是不是同村?

2024-10-08 20:57:29 作者: 五貫錢
  老大夫笑笑不語。

  蘇沅眼珠微轉,見藥童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如此瞧我做甚?」

  藥童年紀小,聞言有些怯怯的往後縮了縮脖子,卻又忍不住好奇地說:「您是在看醫書嗎?」

  蘇沅微微一怔,狀似困擾的嘆息一聲,無奈坦誠。

  「其實不瞞你說,我不太能看得懂。」

  書上的字她都認識。

  但是合起來是什麼意思。

  蘇沅當真不知道。

  但凡這裡能找出一本醫書以外的話本。

  蘇沅也不至於會抓著這麼本枯燥的書不撒手。

  藥童眼裡閃了一下,像是驕傲似的仰頭。

  「我能看懂。」

  他雖年紀不大。

  卻是老大夫的親孫子。

  從小就被帶著認藥看典。

  這樣一本入門級的書,是真的可以看懂。

  蘇沅勾唇一笑,玩味道:「既如此,小先生可願給我講講,這書中說的究竟是什麼?」

  大約從未有人叫過他小先生。

  藥童難掩興奮的躍躍欲試。

  老大夫想阻攔,卻被蘇沅搖頭制止。

  蘇沅見另外一個藥童眼巴巴的望著,索性就對著他倆招手。

  「左右閒著也是無趣,兩位小先生來給我說說吧,我洗耳恭聽。」

  兩個臨時升任了小先生的藥童,一本正經的跟蘇沅普及起了書中知識。

  蘇沅是個認真好學的學生。

  聽著聽著,時不時的還會提個小問題,讓小先生略感困擾的同時,又興致勃勃的跟她解釋。

  一問一答。

  一言一語。

  聲音不大。

  卻慢慢的讓人暫時忘卻了門外的喧囂。

  等蘇沅手中的書翻了大半,門外的動靜也慢慢的小了下去。

  老大夫狐疑的往外看了一眼。

  蘇沅扭頭叫了個護衛翻牆出去查探情況。

  一刻鐘後,出去的護衛走了進來,輕聲道:「是楊悠回來了。」

  「而且,他還帶回來了一個人。」

  或者說,是一具被人遺忘在溪丫村的屍體。

  蘇沅唇角微微上揚,輕輕的合上了手裡的書,面露遺憾的對著兩個意猶未盡的藥童說:「時候不湊巧,今日咱們就先說到這裡可好?」

  其中一個藥童不太確定地說:「那咱們改日繼續?」

  蘇沅笑了。

  「好啊,我改日再來聽兩位小先生講課。」

  哄好了孩子氣的小先生,蘇沅說:「前頭太吵,總歸不好污了孩子的眼。」

  「安排個人,將這二位護送到後頭去,好好吃頓飯準備休息。」

  蘇沅起身看向面色恢復了平靜的老大夫,略帶歉意道:「只是老先生怕是要與我稍加應付片刻。」

  「畢竟此事不了,咱們也不好都去休息。」

  明明是很大的事兒。

  但到了蘇沅口中,好像就成了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老大夫笑出了聲,釋懷道:「都聽公子吩咐。」

  幾人說話間,莊衛也面色凝重的回來了。

  他從懷中抽出了一張紙條交給蘇沅。

  蘇沅看了一眼上邊的字跡,無聲嗤笑。

  「他們的動作倒是快。」

  天機所依附於浣紗城起家。

  老根兒就在浣紗城。

  不用蘇沅多說,整個浣紗城的風吹草動,他們都要做到了如指掌。

  畢竟是要致力於打聽天下消息的人。

  連個浣紗城都搞不定。

  哪兒來的臉面提天下?

  故而蘇沅的話傳過去。

  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這紙條上,不光是寫滿了死者,以及死者親眷的最近行蹤動向。

  甚至連得了多少銀子,銀子出自哪個錢莊,死者家人拿了這銀子的去向,都記載得一清二楚。

  有了這東西,想平息這風波自然就不難了。

  莊衛神色比起之前輕鬆不少。

  語調也鬆快了許多。

  「主子,您看接下來怎麼辦?」

  蘇沅將那紙條放在了莊衛手裡,輕呵道:「找個口舌利索的,去知會錢掌柜的一聲,旁的不必多提,就問他這銀子究竟去了何處,把話留下就走,他自然會著急的。」

  莊衛笑著說是。

  恰巧這時外邊的聲囂又起。

  似比之前更烈。

  蘇沅理了理衣袖,笑道:「戲唱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出場露個面了。」

  「咱們也出去瞧瞧,今日來的,究竟有幾人是溪丫村的村民。」

  緊閉許久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

  站在門外被人群簇擁的楊悠,面無表情的對著門內的蘇沅拱手行禮。

  「主子,幸不辱命。」

  他身後放著一輛板車。

  車上用白布草蓆蓋著。

  隱隱能從形狀看出是個人的樣子。

  死去的人已經到了。

  但是不久前為死者嘶聲力竭的人卻沒了聲響。

  宛若集體失聲似的。

  全都瞬間變成了啞巴。

  而先前哭嚷得最厲害的,此時見著死去的親人,面上不見半點悲慟。

  有的竟只是遮掩不住的慌張。

  蘇沅說不清什麼滋味的呵了一聲,看了一眼四周驟然失聲的人,在莊衛搬出來的一個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說說吧,你此去都發現了什麼。」

  楊悠譏誚十足的看了周圍的人一圈,冷笑道:「屬下騎馬前去,全速趕路不曾耽擱,抵達溪丫村往返一程,耗時一個時三刻,整個溪丫村,村民共計三百,但今日並未有村民大肆外出,三百村民,除去幾個死者親屬外,全在村中。」

  「而且,村民並不知沈溪已亡,對此處發生的事兒,也一無所知。」

  楊悠刻意拔高了聲調。

  又有內力擴散。

  音落氣渾,擴散四方。

  在場的人聽了紛紛神色大變。

  圍觀百姓更是大驚。

  不是聽聞這裡都是來替同村討公道的村民嗎?

  合著同村的根本就不知道這人已經死了?

  那站在這裡的人都是從哪兒來的?

  蘇沅顯然有著跟大多數人同樣的疑惑。

  她嘖了一聲,好笑道:「你說溪丫村的人不知沈溪已死,那這裡的人又是從何處來?」

  「他們可都說了,自己是沈溪的同村,是來討公道的。」

  楊悠木著張臉,古板又嘲諷道:「誰知道,這些人都是從何處冒出來的呢?」

  「總之,不太像是溪丫村的就對了。」

  圍觀群眾質疑四起。

  聲稱是溪丫村村民的人立馬就慌了神。

  其中一個叫囂得最厲害的,滿臉怒色的吼道:「胡說八道!」

  「我們分明就是同村的!你們這裡賣的藥吃死了人,這是事實!少在這兒信口雌黃的蠱惑人心!」

  蘇沅聽完就樂了。

  她樂不可支的靠在椅背上,好笑不已。

  「好傢夥,連自己是哪個村的都不記得,還知道信口雌黃這個詞兒,還真是為難你了。」

  蘇沅看向楊悠。

  微微頷首。

  楊悠無聲冷笑,轉身道:「沈村長,煩請您上前瞧瞧,這裡的人,究竟有幾人真正出自溪丫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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