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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諜中影

2024-10-08 20:57:29 作者: 五貫錢
  冊子事關重大,蘇沅不敢含糊,當下就喬裝一番,親自送到了南歌離的手上。

  饒是見多識廣的南歌離,見了冊子上的東西,都不由得狠狠的吸了一口涼氣。

  「拿了這樣要命的東西,也難怪包正弘會忍不住動了手。」

  這冊子上記錄著的,不光是與包正弘有暗中錢財來往的官員人名。

  甚至還有包正弘走私販鹽的數量日期記錄。

  以及藉此獲得的銀兩數目。

  可以說,拿到了這個東西,完全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包正弘釘死在砍頭台上。

  還可以輕而易舉的拉出一堆隱藏在暗中的蛀蟲。

  他們之前缺的就是證據。

  而這個冊子,就是要命的東西。

  蘇沅目光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冊子,輕聲說:「有了這個,是不是就能動手了?」

  南歌離合上冊子,點頭道:「是。」

  「織坊那裡的證據是確鑿的,只要起了動靜就可收網,咱們之前缺的,就是走私販鹽的鐵證,如今有了這個,就算是十全十美,可直接動手了。」

  蘇沅說不清什麼滋味的嘆了口氣,苦笑道:「能動就趕緊動吧,方媛死了好幾日了,眼下天兒熱,再不好生安葬,只怕是都要腐了。」

  她艱難的停頓了一下,無奈道:「活著的時候保不住,人都沒了,總要想法子護住死後一絲尊嚴,總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讓人枉死。」

  提起方媛,南歌離的眼底也添了一絲抹不開的悲意。

  她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枉死之魂,會得到安息之日的。」

  蘇沅想笑卻實在是笑不出來,只能是跟著扯了扯嘴角。

  「是啊,只盼著天兒能早些亮了。」

  否則讓枉死之靈,如何安寧?

  拿到了最切實的證據。

  南歌離與南正奇商議一番後,直接就加大了動手的速度。

  為了抓到包正弘罪行並重的現行,蘇沅特特去找了包正弘,主動加了銀兩,要求儘快出鹽搞錢。

  蘇沅在外一直都是個貪心不足的德行。

  她會有這樣的要求,也不令人意外。

  恰倒是正好合了包正弘的心意。

  包正弘滿嘴應下不提。

  扭頭就對上了催著交文紗錦的錢奇安。

  錢奇安將紈絝子的排場擺得明明白白,不管三四逼著包正弘就要料子。

  包正弘惹不起家大業大還不講理的錢奇安。

  實在是沒了法子,只能是讓人去逼著織坊的人日夜勞作,務必要在惹怒錢奇安之前將東西做出來。

  可織坊的活兒本就繁重。

  不加任務還好。

  加了工作量又不加人,怎完得成?

  織坊間怨氣漸起。

  在有心人的操縱下,逐漸形成規模,一場無聲的暴動正在醞釀。

  與此同時,城外五十里人煙稀少的一個農家小院裡,來了個面生的年輕人。

  年輕人年歲大概十六七,面相俊秀,舉止溫雅。

  據他所說,是前來投奔親戚的,可不知為何,親戚搬了住處不曾提起,以至於他不小心就流露至此,只能是暫時借住在農家中想法子。

  年輕人是個熱心腸的,像是不忍這麼白白住著,白日裡得了機會,總是要去幫助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這日不小心進了林子,不等看清眼前的環境,就被林子裡突然竄出來的人抓住了。

  年輕人大喊著有賊人。

  然後就被人敲暈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林子的深處。

  而不遠處,正站著收留他的那個農家漢子,正在賠著笑的與另外一個黑衣男子說話。

  「爺,這就是個愣頭青的小子,今日誤闖只是為了撿柴禾,不是存心的,您就大人大量,把他放了吧。」

  黑衣男子哼了一聲,冷聲道:「吳老三,這裡是何等要地,別人不知你是知道的,他今日擅闖,就算是就地格殺了也不過分,你竟還敢前來求情?」

  被叫做吳老三的漢子急得頭上起了汗,抹著額角不住的賠禮。

  「爺您說的是,可這不是不知者不罪嗎?」

  「他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初來乍到的,總共來了也沒幾日,自然不知道這裡的規矩,您放心,回去我就好好跟他說,保證日後不會再犯了。」

  「您就饒了他這一遭吧。」

  吳老三說話的時候,動作隱蔽的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荷包,悄悄的塞進了黑衣男子的手裡。

  男子得了荷包面色一頓,意味不明的回頭看了倒在地上的年輕人一眼,擺手道:「罷了,既是你的遠方親戚,那就饒他一回也無妨。」

  「但是吳老三你可記住了,下不為例。」

  「再有下次,別說是你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這小子也必須得死!」

  吳老三點頭哈腰的說是是是。

  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將還迷糊的年輕人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出了林子,吳老三臉上浮現出點點凝重,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年輕人一眼,玩味道:「小伙子年紀不大,膽兒卻不小,那地方早與你說過不能去,你倒是好。」

  哪兒不能去偏生去哪兒。

  這是真不想活了。

  還是壓根就不把生死當回事兒?

  年紀人先前還是一臉不可掩飾的慌張。

  此時倒是不慌了,聞言也只是笑。

  「今日多謝吳先生相救。」

  吳老三呵了呵,沒好氣道:「我可不是在救你,我只是在救我自己。」

  這年輕人來的時候,穿著打扮看似不起眼。

  可實際上光是腰上那個玉佩就足以讓人側目。

  這絕不是尋常人家能出的料子。

  眼前之人也絕非常人。

  這樣一個摸不清深淺的人,若真是在此喪了命。

  不知要引來多大的麻煩。

  所以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安寧日子可過。

  吳老三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麼死了。

  他隱晦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管身後的年輕人能否跟得上,徑直往前走。

  「你說你姓什麼來著?」

  年輕人眼觀四路的記下眼前的路線,漫不經心道:「林。」

  吳老三腳步微頓回頭看了他一眼,玩味道:「林?」

  年輕人輕輕而笑,拱手道:「不錯,正是林。」

  「雙木林,字明晰。」

  「林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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