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紈絝子
2024-10-08 20:57:29 作者: 五貫錢
浣紗城樂府,先前還貴氣凌人的小公子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桌子上。
來福見了,忍著笑說:「公子爺這是怎麼了?」
被迫角色扮演的蘇沅聞言微微抬下巴翻了個冷酷的白眼,有氣無力地說:「小哥是在嘲諷我嗎?」
蘇沅知道南歌離的計劃很龐大,也很複雜。
但是蘇沅沒想到,這個計劃竟能複雜到這種程度。
想到自己一時衝動主動當了受害人,蘇沅就很是有種想把自己掐死的衝動。
她默默的在心裡嫌棄了自己一番,然後才說:「咱們這麼進城,真能引起包正弘的注意?」
浣紗城中每日進進出出來來回回的人不知多少。
他們今日進城雖是鬧出了些聲響。
可不見得就真是排場最大的。
蘇沅想著南歌離的安排有些頭大,忍不住說:「萬一那人不來怎麼辦?」
來福明面上是蘇沅的小廝,實際上卻是南歌離培養多年的心腹。
而且一直在外走動,從未回過盛京。
所以這次才被派來根跟著蘇沅。
他聽見蘇沅的話,笑著說:「公子爺放心就是,那姓包的此時正是為了銀錢發愁的時候,得知有您這麼位出手闊綽的進了城,還是樂府上的公子,無論如何,都是會親自前來拜訪的。」
蘇沅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騎虎難下,只能選擇默默相信。
來福又說:「您進城這幾日,別的都不急,先想法子將這些銀子花了才是正經。」
「銀子花到位了,那人自然就嗅著味兒來了。」
蘇沅看了一眼放在桌上厚厚的一疊銀票,瞬間無語至極。
她之前以為南家父女陷入困境想去救人的時候,腦子裡邊想的到底是什麼?
這人壓根就不需要自己去救好嗎?
吐槽歸吐槽,花錢蘇沅還是積極的。
不等收拾好,到了傍晚剛吃過晚飯,蘇沅就帶著來福和兩個隨從出了門。
目標極其明確。
先去最大的賭坊。
然後去最大的花樓。
總之就是一句話,哪兒消費高往哪兒去。
公子爺不差錢。
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蘇沅帶著人在賭坊大賭特賭。
在花樓一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
甚至還直接將一個戲班子請到了府中,包場了專門給她一個人唱。
浣紗城中豪富不少。
可能像她這般出手闊綽的,卻是少數。
蘇沅進城不過五日,城中茶樓酒肆,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樂府住了個豪橫的公子爺。
據說是盛京城來的貴家公子,最喜玩樂戲子。
包正弘聽著底下人的匯報,面色陰沉的摁住了眉心。
「真是盛京樂家的小公子?」
那人點頭,媚笑著說:「回老爺的話,正是呢。」
包正弘面露譏諷的哼了一聲,冷笑道:「盛京樂家,那是何等勢大的人家,他家中小公子,為何會出現在此?你莫不是沒弄清楚就急著來報?!」
回話的人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擦著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地說:「老爺有所不知,此人的確是出自盛京樂家,只是這人的出身算不得多光彩,乃是樂家大老爺的外室子,早些年始終不被樂家承認,是到了十歲,才被樂家老太太做主接了回去。」
見包正弘不說話,那人索性就大著膽子說:「此人不雖是出身不好,可最能得樂家老太太歡心,在樂家也很是受寵,出入排場甚至不比嫡出的公子爺弱,入樂家不足五年,在盛京城中卻得了個混不吝的名號,慣來是個惹事生非的主兒,嬌貴得很。」
包正弘面露狐疑,沉聲問:「既是如此嬌貴,那為何孤身到了這裡?」
那人苦笑了一下,低著頭說:「這老爺就有所不知了,這位公子爺不久前在京中醉酒,與左相家的公子爭一個花魁時起了口角衝突,最後一怒之下,帶著人將左相家的公子打斷了腿。」
「這事兒在盛京鬧的風波不小,饒是樂家老太太對上盛怒之下的左相也難以獨善其身將其保全。」
「無奈之下,樂家老太太索性就做主將他送了出來,想著讓他先出京避一避風頭,等這事兒過去了,再另行打算。」
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包正弘沒揪著這個不放,沉吟片刻後才說:「這位小公子年不過十五,怎地還與人爭上花魁了?」
那人嘿嘿一笑,語氣不太正經。
「盛京城中的公子哥們,別說是十五了,就是十二三,包粉頭玩兒戲子的也不在少數,這位公子爺算不得出格。」
「您不知道,那位小公子到浣紗城時日不久,可城內有名的角兒都被他光顧過了一遍,真真是個愛胡鬧的主兒。」
包正弘閉上眼緩緩呼出一口氣,幽幽道:「愛胡鬧才好呢,就怕他不鬧。」
他擺手示意那人下去。
等那人走了,他又叫來了自己的管家。
「你去給樂府的門房遞上一封拜帖,就說我擇日前去探訪,準備幾分厚重些的禮,另外將迎香閣中的牡丹和芍藥叫上,吩咐她們精心準備著些,過些日子有貴人接待,不可大意。「
管家聞言露出了遲疑的神色,見四下無人,不太確定的低聲說:「樂家的確是了不得的人物,可這位不過是一個外室子,旁的不論,光是這紈絝德行,日後也不可能有機會繼承家中基業,這樣的一個人,老爺何苦去染這身腥臭?」
一個惹事生非的外室子,想來也知道,與家中嫡系關係不睦。
包正弘來日是想在盛京城中紮根的。
若是這時候與這外室子扯上了干係,那日後包正弘在面對樂家其餘人時候,豈不是就先落了一步底氣?
管家的擔憂不無道理。
包正弘聽了卻只是苦笑。
他說:「你以為,我願意跟這樣的人扯上干係?」
「若不是實在是沒法子了,我怎會前去捧一個外室子的臭腳?」
包正弘煩躁的摁了摁眉心,冷冷道:「京中一直來信催著要銀子,可這銀子又不是能自己從天上掉下來,我上哪兒去找那麼多銀子?」
他倒是有心,只可惜是無力。
浣紗城能挖出來的銀兩他都費心挖了。
哪怕是死人骨頭裡的一滴油,他也苦心積慮的壓榨了。
可不管是林子裡的那群人,還是京中那個填不滿的無底洞,每日所消耗的銀兩豈止是這個數?
包正弘強行壓下心頭煩躁,冷聲說:「這麼個不成器的,想來也沒什麼過人的腦子,暫時先將人哄過來,不管用什麼由頭,只要能讓他出銀子就行,至於別的,等來日大事功成,再另行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