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頓悟

  林小凡練一下午的刀法，已是飢腸轆轆，他遂喚來客棧的丫鬟，讓她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飯菜。

  吃過東西後，天色已晚，長安城的街頭巷尾開始亮起盞盞燈火，猶如繁星落入凡間，璀璨而溫暖。

  林小凡坐在窗前，目光穿透窗欞，投向那燈火闌珊的遠方。他的思緒不禁飄回了前世，那個充滿現代氣息的都市，車水馬龍，霓虹閃爍，與他此刻所見的長安城截然不同，卻又有著某種難以言說的相似。

  也許是睡得太久的緣故，他現在沒有絲毫困意。想到白天那兩招秒掉宋上的刀法，他心中澎湃，帶上武器，便出了院子。尋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他的大刀開始揮舞。

  這一次，他並沒有使用內力，甚至連力氣都只用六七成，一次次的揮動，感受著利刃劃破空氣的呼嘯，聆聽刀的呼吸。

  不知不覺間，林小凡逐漸忘記時間，忘記自己，全部的精力，都在手中的刀上。

  等他再次回過神來時，雙手因為用力過度，再無力抬起刀，不過林小凡的臉上卻滿是興奮。

  剛才他不知不覺間，就打到了三十多式。這是他力氣即將虧空，未用內力的情況下。

  「好刀法！」

  一道輕柔的聲音似風拂葉般傳來，轉過頭去，就見到一倩影緩緩走來。女子穿著一身淡雅的古裝，長長的黑髮自然垂落，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

  「娘子，你怎麼來了？」

  林小凡露出壞笑，迎面走過去。

  聞言，鳳生那清麗絕倫的面容上，多出如初春桃花般的淡淡紅暈，不過卻也沒有反駁，目光掃過林小凡的身子，秀眉一挑，有些埋怨的開口問道。

  「你昨晚說去孫武風大將軍家，怎麼一夜都沒回來。」

  她言語間流露出對林小凡的深深擔憂，昨夜她因林小凡的安危而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甚至一度想要親自前往孫府探聽消息。

  鳳生的雙眼周圍，一圈淡淡的黑眼圈清晰可見，林小凡一眼便看出了她一夜未眠的痕跡。

  他心中湧起一絲歉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訕訕道：

  「昨天上午我去孫武風家喝酒，結果再次醒來，就已經第二天上午了。」

  隨即，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鳳生講了一遍。

  聽完這段經歷後，鳳生的眉頭緩緩舒展，宛如春天的花朵漸漸綻放，她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欣喜的笑容，輕輕道：「這可真是難得的大機緣啊。」

  她自幼習武，深知提升武力的道路有多麼崎嶇坎坷。那需要無數個日夜的刻苦修煉，需要反覆打磨每一個動作直至完美，需要靜下心來，一遍又一遍地修煉內力，才能逐步感受到力量的增長。

  孫武風贈予的那一壇藥酒，其珍貴程度絕非金錢所能衡量。而這套刀法，更是世間難得一見，其價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林小凡望著滿臉疲憊的鳳生，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舍，語氣中帶著幾分溫柔與心疼。

  「嗯，你這胳膊用力過猛，回去藥浴泡一下，會好很多。」

  兩人並肩而行，月色下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第二日清晨，伴隨著第一縷陽光打進，林小凡從床上爬起。他藥浴回來時已是快要天亮，本想著睡一會，但卻怎麼都睡不著。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筋骨，感受著身體。許是藥浴起到作用，他並未感覺到胳膊的酸脹疼痛，只是有微微的麻木感，這種麻木感如同清風拂過，讓他覺得舒服。

  他坐在床邊，運轉內力，讓其流過體內每一處經絡。幾周天過後，才緩緩起身，吐出一口濁氣。

  到了正午，林小凡手持數件精心挑選的珍貴禮品，前去孫武風的家中。

  「林大人，我家將軍早已吩咐過，您若來訪，無需繁瑣通報，直接請進便是。」

  一名婢女迎上前來，輕聲細語地解釋著，隨即便領著林小凡進入外院。

  孫武風正在一小亭之中下棋。

  與他博弈之人是一個乾瘦老頭，留著一大把白鬍子，白髮隨意披散，身上穿的棉襖破爛不堪，走到近處，還能聞到一股惡臭味。

  他一手撐著拐杖，一手不時摸著鬍鬚，觀察著棋局。

  林小凡走到近處觀看，兩人皆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實力高深莫測。然片刻功夫過後，孫武風已是滿頭大汗。

  兩人不斷換子，可在這過程中，對方壓縮他棋子的空間，讓他許多棋子無法移動。

  「將軍！」

  伴隨著一馬後炮落下，孫武風徹底輸掉。

  「王老頭，咱倆下棋將近一百年了，你愣是一把沒讓我贏，就不能讓讓我？」

  聞言，王老頭笑了笑，露出透風的牙齒：

  「若是讓棋，那還有什麼意思？」

  「你那個叫林小凡的吧？」

  王老頭的目光看過來。

  「是。」

  林小凡拱了拱手，孫武風給自己一份大機緣，王老頭又和孫武風交好數百年，他自然不能怠慢。

  王老頭上下打量林小凡一遍，摸著鬍鬚道：

  「倒是不錯的後生。你們師徒倆玩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王老頭拄著拐杖便離開。別看他身形消瘦，看上去如同垂柳一般，速度卻是一點不慢。

  人走後，孫武風微微搖頭，開口說道：

  「開始吧，讓我看看有沒有長進。」

  聞言，林小凡從剛才的震驚中緩緩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猛然一聲低喝，手中的刀鋒猶如出鞘的利劍，閃爍著寒光，破空而出。

  大力刀法一式接著一式，猶如流水般連綿不絕。相比於昨天，他的刀法褪去幾分霸氣，卻多出幾分凌厲，讓人捉摸不透。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

  林小凡的刀越來越快，力量也越來越兇猛，直到三十六招，依舊沒顯頹勢。

  四十……四十五……五十……

  林小凡心中默念著數字，伴隨著內力和體力的下降，手中的刀逐漸不受控制，這讓他需花費更多的力氣，才能控制住刀。

  孫武風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不過一夜的功夫，林小凡竟對這大力刀法的領悟提升了這麼多。

  五十四……五十五……五十……

  第五十五刀結束，林小凡的體能幾乎枯竭，手中的刀也開始不受控制。

  再揮一刀！

  想著，他凝聚渾身內力，又一刀斬出。不過這一次，卻是被孫武風攔下。

  「五十五刀已經很不錯了，內力枯竭，對你沒什麼好處。」

  孫武風語重心長的說道，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一天練會五十五刀，這天賦已經算是出眾了。

  「我給你講講剛才失誤的地方，還有後面幾刀的發力技巧，你仔細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