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老天不開眼

  陳工把雷震子遞給林小凡，開口介紹著各項試驗結果。

  林小凡聽聞後，點了點頭，開口吩咐道：

  「好，你再去領兩個工匠。接下來就按照這個模板，用最快速度做，做得越多越好。」

  按照倉庫中的火藥儲備，可以做一百多個這樣的雷震子。如果真有戰爭發生，這些雷震子足以改變一場戰局。

  陳工前腳剛走，劉詩詩、劉妍妍、李小冉三人就結伴歸來。

  劉詩詩負責安排採礦的人，劉妍妍負責訓練護衛隊，李小冉負責燒石灰，三人的臉上都帶著愁容，也沒了以往的歡聲笑語。

  林小凡看著歸來的三人，又抬頭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間已經臨近傍晚。

  這烏雲蔽日的，連大致的時間都不知道。老天爺，真是不開眼。

  想到記憶中鬧饑荒的時候，路面上躺著的無數屍體，他心中多出了幾分悲憫。

  生在這個時代，想活下去都是奢望。

  「夫君，雪太大，護衛隊訓練起來也困難了許多。」

  劉妍妍嘆了口氣。

  外面的雪已經漫過一半的小腿，訓練難度都大上了不少。

  「夫君，雪實在太大，最近的石灰產量也降低了不少。而且，還有幾個做工的人得了感冒。」

  劉詩詩面露擔憂之色。這鵝毛大雪一直飄，大大降低了石灰採集的速度。

  「夫君，石灰供給量太低，三號土窯已經停工，我把三號土窯的人也都派去採集石灰。」

  李小冉也緊接著開口。

  這老天爺，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林小凡點了點頭，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

  「這樣，給做工的人的工錢先結一下，讓他們回家休息，等雪停了再說上工的事。那幾個得感冒的，給他們送些藥去。」

  再這麼做下去，恐怕病倒的人會越來越多，石灰也采不到多少，得不償失。

  今年是豐收年，百姓倒不至於餓死，但有可能沒有棉衣凍死。這些人在他這上工了這麼多天，應該有不少錢，夠置辦衣服的。

  他還有連弩生意做，就算是石灰生意停了，他依舊每天能賺到很多錢。

  只要他能保證邊境不亂，那他的買賣就能一直做下去，很快就能成為青州首富。等後面，做到全國首富、世界首富也不是不可能。

  望向邊境，他的臉色多出了幾分擔憂。他總感覺，大梁國和大商國在預謀著什麼。

  「妍妍，護衛隊那邊，也暫時停止訓練。你去安排一下，以後每天有四個人在村莊附近巡邏。」

  林小凡將目光轉向了劉妍妍，卻發現後者臉上有些為難。

  「夫君，護衛隊的人都講，說他們可以繼續訓練的。而且大雪天，更能磨鍊他們的意志。你看，要不就讓他們接著訓練吧。」

  劉妍妍開口道。

  自從上次對戰死了人後，護衛隊的眾人都和打了雞血一樣，瘋狂訓練自己。

  林小凡毫不猶豫地搖頭否決：

  「不行！這雪都漫過小腿了，若是再訓練下去，可能會給腿造成永久性的傷害。到時候，就再也沒法戰鬥了。算了，明天我去跟他們講一下利弊。」

  思索一番後，林小凡決定明天親自去說。不過眾人努力訓練的心是好的，如果他們執意要練下去，那就把家裡的庭院掃出來，供他們訓練。

  「詩詩，你去和里正說一聲，如果哪家沒糧食吃了，可以來我們這裡借糧，等到來年再還，利息嘛……按照五分之一算。」

  林小凡給的這個利息，在這個年代和無償差不多了。

  要知道一到災荒年代，糧食的價格會幾十倍地往上翻。他收五分之一的利息，甚至連零頭都算不上。

  而且挨家挨戶都有人在他這裡做工，也不用擔心不還。

  只是別處的平民百姓，不知要死傷多少。

  ……

  青州，臨遼縣

  清晨的寒風吹過大街小巷，鵝毛般的雪花打到窗口上，本該熱鬧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一間破敗的房間中，十幾個穿著破爛的人聚在一起，瑟瑟發抖。

  屋子的窗戶被他們拿東西堵住，整個房間都昏暗無比。

  「娘，我好冷、好餓。」

  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可憐巴巴地開口。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摸了摸小孩的腦袋，把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脫了下來。

  正好，一陣寒風透過封得不算嚴的窗戶，吹過女子的身體，讓女子倒吸一口涼氣。

  儘管如此，她依舊選擇把衣服套在了小孩身上，隨後把小孩摟在了懷裡。

  「饅頭乖，過兩個時辰，天就熱了。」

  清晨的風永遠是最冷的、也是最難熬的。

  小孩收了收身子，將自己的身子蜷縮在了女子的懷裡。

  「娘，我好餓。」

  小孩語氣之中滿是委屈，他已經三天沒吃東西。

  「娘，我也餓。」

  「娘，我想吃東西。」

  周圍的幾個小孩都紛紛開口，語氣之中帶著期盼。

  不過這一次，房間之中的幾個女子這次都選擇了沉默。她們實在不忍心告訴這些孩子，家裡已經沒有了吃的。

  今年，他們村被附近的流寇掠奪了三次，村中大部分的糧食都被掠奪了七七八八。

  她們本來去城中找些活干，雖然累了些，可是卻也能賺出飯錢來。可是連續的大雪，再加上驟降的溫度，所有地方都停工了。

  一時間，家中所有人都吃不上東西。

  「哇！」

  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哭出了聲，其他小孩也都紛紛哭喊起來。

  眾多女子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睫毛顫抖著。

  許久，一個年輕些的女子眼神堅定了下來，把懷中小孩的手遞給旁邊的人。

  「孩子們別哭，我出去給你們找些吃的去，等我回來。」

  一旁的女子聽聞，趕忙攔住了她。

  「你瘋了，這麼冷的天，所有東西都凍死了，上哪找吃的？而且外面這麼冷，還下著大雪，路都看不清，上哪找吃的。」

  她年紀比較大，經歷過數次災荒，所以明白現在外面什麼都沒有。

  「可是……」女子看著哇哇大哭的小孩，眼神之中帶著猶豫。

  她也知道外面冷，出去了很有可能回不來。

  可是如果不出去，她的孩子很快就要餓死了，她也活不了多久。

  「別出去受罪了，在這裡看命吧。」

  周圍的人開口道。實在不行，那就只能易子而食。之前災荒的時候，他們也這麼做過。

  看著自己瘦到皮包骨頭的孩子，女子的眼神越發的堅定。

  「我出去看看。」

  說著，她頭也不回地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