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該回了

  只要保得住性命，柳含盈吃苦便吃點苦吧，她會讓人立刻去找大夫過來的。

  她回頭逼柳含盈把藥喝下去。

  柳含盈瞪大眼睛看著她，「娘，你怎麼能相信她呢？她說不是毒藥，可這萬一要是什麼下三濫的藥，她害我一生可怎麼辦？我是你的女兒啊，你就這麼對我嗎？」

  她怎麼不把這藥給喝了！

  秦氏完全是為了她著想，若非因為她愚蠢，她堂堂大夫人用得著低聲下氣的來求慕晚吟嗎？

  她還如此不懂事的責怪她？

  「若不是你糊塗，你今日何至於此？你還不快喝了，了結了這事！」

  昨日公爹和夫君來找她，夫君險些因為她教導柳含盈不善要休了她！

  她自己一個人害了她們整個長房，還不思悔過！

  柳含盈不肯喝，一雙眼怨毒的瞪著慕晚吟，仿佛她是惡毒的巫婆，害的她落魄至此，還要受她脅迫。

  慕晚吟沒空跟她們虛耗時間，轉身便要走。

  秦氏恨柳含盈沒有擔當，立刻站起身端起那碗藥，眼一閉心一橫，便掐著柳含盈的下頜，「你別怪娘，若是你不喝了這藥，你爹，你兩個哥哥的前程，全都要毀了，娘不能因為你……害了他們！」

  「娘！」

  柳含盈憤恨不甘的瞪大了眼睛，她娘強硬的逼迫她，把這碗又苦又澀的湯藥喝了下去，柳含盈咳的滿眼通紅。

  她抬頭望向站在一邊，神色冷淡的慕晚吟，控訴哭出聲，「你高興了吧？祖父祖母都偏疼你，如今就連我娘……我娘都不保護我了！

  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搶走屬於我的東西，你若死了，便不會有這麼多事了！你為什麼要來啊！」

  「我來不來，本就跟你無關，外祖父外祖母本就不止你一個孫女，我從未害過你，也從未跟你爭搶過，外祖母的財產，即便沒有我，也不會落到你手裡，你心裡的嫉恨，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該怪罪到我身上。

  如今你自己闖了禍，犯下大錯，就合該你自己來承擔，你連你娘都怨不著！」

  她若是秦氏，也不會包庇柳含盈。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留她一個人胡作非為，整個長房，乃至整個王府，都會後患無窮。

  她既不會替自己原諒，也不會替外祖母外祖父原諒。

  柳含盈做錯了，就該承擔後果！

  柳含盈被她罵的怔楞，一時間只會哭，連罵她的話，都說不出什麼來了。

  秦氏將她帶走，隨後便立刻請大夫去了。

  斂秋本是好奇，慕晚吟這一碗，也不知是什麼藥。

  但她沒有多嘴問。

  慕晚吟看向她，嘆了口氣，「斂秋，柳含盈心術不正，她的罪過，就該從她這止住了，對不對？」

  斂秋點了點頭，可仔細想一想這話，又覺得暗含深意。

  「小姐，難道那藥的作用是……」

  慕晚吟沒說，她從她的眼神里，也明白過來了。

  斂秋深深覺得，小姐如今雖失憶，處理事情卻更為周全了。

  她不能殺了柳含盈泄憤，也得為王府，為王爺老王妃著想。

  可柳含盈實在罪大惡極，心術不正，由著她再嫁人生子，也會做出更多的罪惡來。

  倒不如，就在她身上打住，免禍患後人。

  斂秋隨著慕晚吟去醫館繼續忙碌了。

  今日忙完的早，醫館她也尋了一位妥帖的掌柜重新接手打理，今晚回來，她還給晚臨帶了一份藥膳，熬好了送到他的院子裡。

  慕晚吟見他書房裡亮著燈火，便直接拎著食盒過去了。

  她剛走進門口，面前就扔下了一方硯台，上好的徽州硯，碎了個四分五裂，還有未乾的墨跡濺灑出來，沾在慕晚吟的裙邊上。

  慕晚臨沒想到她回來，連忙上前查看，「姐姐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有心的。」

  「臨兒，你怎麼了？」慕晚吟進屋，放下了食盒，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他眉宇間的怒氣還未消散，方才顯然是大動肝火，才會砸了硯台。

  「臨兒，你脾氣一向好，又是極為沉穩的性子，絕不會無端發火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告訴姐姐。」

  慕晚吟握住他的手，比他還要緊張。

  慕晚臨眼中浮起血絲，一時未能梳理好情緒，落座在慕晚吟面前，他額前落下一縷發，顯得有些頹然。

  「姐姐，我須得……儘快回大晟了。」

  「可是大晟出了什麼事？」

  慕晚臨欲言又止，似是不能說，又似是很沉重，不想攪擾她的樣子。

  慕晚吟冷了臉，像他蹲在自己面前一樣，蹲下問他，「你若是不說，我就去找宸王了，他必定知道的比你多。」

  「姐姐別去了，消息便是宸王告訴我的。」

  慕晚臨還是沒想著瞞她，「是榮暮雲，她家裡逼她去相親，她不肯，在家境遇不好，她的長嫂見她遲遲不肯出嫁，便給她下藥，算計了她。」

  「這般無恥？」慕晚吟雖失憶了，卻也不笨，「榮暮雲是你喜歡的姑娘，她出了事，你急著回去找她，不如現在收拾東西，明日就出發吧，通關文書可下來了？」

  慕晚臨微微不解，「姐姐讓我回去？那你與我同回嗎？」

  她原是心系王爺和老王妃，眷戀親人，不想離開大周的。

  「你先回吧，你與我不同，不是娘親生的，雖可以在此施展才華，可這裡終究不是你的故土，更何況你心裡牽掛的姑娘出了事，你怎能安心耽擱在此呢？」

  「可是姐姐你身邊只有我！」

  「誰說的？不是還有斂秋和紫翎嗎？」慕晚吟笑的溫軟，叫人看了安心。

  慕晚臨起初也是不肯走的，可慕晚吟勸了他許久，甚至還說，「你若回去的晚了，那姑娘當真被算計的嫁了人，你可不得悔一輩子麼？她可喜歡你？」

  「她應當是……心悅我的吧。」

  說起這個，慕晚臨便不自覺的紅了耳尖，少年人心性，只有在這種時候，才體現出來。

  以往，他都老成持重的，像個年紀大的先生。

  「那你還不快回去！別叫她等久了，錯過今生。」

  慕晚吟催促著，還幫他收拾行李，連夜讓他跟王爺告辭，就匆匆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