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蕭驚寒,他為何?
2024-10-08 14:51:12 作者: 君逸然
獻文帝看了,也很是感慨,還金口玉言她,若是將醫院這事給辦成了,將來加倍厚賞她!
慕晚吟淺淺的吃了這個大餅,繼續認認真真的做事。
她在認真做事的同時,跟朝臣們打的交道也多了起來,很多朝中的消息,也都進了她的耳朵里,有些事關蕭驚寒的,便是她不想聽,也沒辦法關上耳朵。
「宸王最近勢頭可猛啊,朝上與皇上政見相左,竟直接罷朝相抗。」
「六皇子還入了他府邸教養呢,都說宸王當年文采卓絕,如今後宮是六皇子生母賢妃娘娘掌管,以後若立了六皇子為太子,宸王要再次名正言順的攝政了吧?」
「攝政?我看是要換人坐帝位了吧!哪個小皇子敢跟他這個皇叔爭搶啊!」
「皇上的身子原先就不好,之前都說要駕崩了,可宸王和離之後,便精神了不少,這可真是個迷啊!」
……
慕晚吟聽了一堆這些話,便是她不想仔細分析,腦子裡也不由得浮現出蕭驚寒的身影。
他一向敬愛獻文帝,對他看的比任何人都重要,此番的行為,不是將他自己變成了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向獻文帝最害怕最柔軟的地方嗎?
他還說皇兄要他死都甘願?
可如今這是唱哪出?
他真想當皇帝了?
慕晚吟搖了搖頭,又覺得不可能,以蕭驚寒的實力,他若真對皇位有想法,好些年前就該動了,畢竟獻文帝登基的時候就是個病秧子。
可是他的病也很迷離,上次她去給他把脈,油盡燈枯之相了,現如今還好了起來,肯定是有問題的。
只不過她現在再無機會去把脈了,她想自己大概也不能去打探皇上的病況,否則怕是要招來殺身之禍。
慕晚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府,剛一進內院,就聽到顧小五跟趙士程吵架的聲音,兩人再為一副藥的藥量爭吵,拂冬在其中調和。
慕晚吟走過去,在邊上看了一會兒,輕聲道,「小五,血珀雖好,用一兩已是足夠,過量對於大多數氣虛血虧的人來說,虛不受補還易引發其他症狀,這一點阿程說得有理。」
顧小五驚覺慕晚吟回來了,聽到她也說自己錯了,心中更為挫敗了。
他悶悶的承認,「哦,那是我醫術不精了。」
「我就說你這方子不對勁吧!」趙士程揚了揚下巴,眼神裡帶著些得意。
顧小五臉色沉悶,沒說話的到一邊去了。
拂冬看他不高興連忙要跟上,慕晚吟將拂冬一把拽過來,清了清嗓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與小五處得好,難道沒看出來,他這兩日情緒都有些不對勁?」
拂冬嘆氣,「怎麼沒看出來呢?可是奴婢問他,他什麼都不說呀!朱神醫帶著他師兄弟去秀州了,如今就他一個在宸王府里,負責給王爺治傷,瞧著他這樣子是不太好。」
「不太好?」慕晚吟眼神深邃,「他醫術是過關的,可是王爺病況不太好?」
「是的,王爺傷的重,近來又不肯喝藥時常嘔血,還日日忙碌不肯歇著,小五醫術雖好,但王爺不配合他也沒辦法,因此在王府沒少挨罵。」
他不是朱神醫,自然沒有讓人理解他的臉面,所以最近氣呼呼的,像只一戳就破的皮球。
慕晚吟瞧了一眼拂冬神色里的擔憂,輕勾唇,「挨罵這種事,也有良方可醫的,你且去吧。」
她把拂冬一推就笑著走了。
拂冬一時未反應過來,會意的時候慕晚吟都走遠了,她害羞的在原地咬牙跺腳,「小姐真是……一貫愛取笑人的!」
她哪裡就是什麼良方了?
不過她害羞歸害羞,心裡還是記掛著顧小五的,去廚房拿了一碟自己做的糕點去安慰他。
顧小五吃完糕點,心情也好多了,他看向拂冬的眼神裡帶著感動,「冬兒,也就你知道疼我了,我如今是真怕自己治不好王爺,師父怪我不說,我也無顏在王府立足,怕是要被趕出去。」
拂冬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這麼想,我家小姐都說,你的醫術是過關的,你別跟師弟計較,師弟當真是天賦異稟,咱們沒有那麼強的天賦,勤能補拙,也是很優秀的啊。」
顧小五自知天賦沒有趙士程那麼強,他甚至也就是跟拂冬一樣的進度了,可拂冬這話說了,他心裡聽著就是高興,
「我知道,勤能補拙,未必要去跟天賦異稟比,我顧小五能做盛醫山莊首席弟子,也自是有本事的!就是王爺他……」
他正放鬆下來要感嘆點什麼,猛然想起師父的規矩,不可外傳病人病情是一道準則,王爺的病情更是機密。
他頓時把話頭調轉了。
拂冬還當真想多聽點什麼,回頭問斂秋姐姐,要不要告訴小姐的,可這邊什麼都沒能打探出來。
慕晚吟坐在閣樓上,鋪開了一張宣紙,在上面畫起思維導圖來,左手邊是獻文帝,右手邊是蕭驚寒,自她與蕭驚寒認識以來發生的所有事列出來,他重傷眼瞎,被獻文帝賜未亡人;獻文帝關心他傷勢,卻縱容蕭彥辭屢次傷他;蕭驚寒打壓蕭彥辭,卻又被獻文帝賜了和離書——
再到現在,蕭驚寒開始顯露鋒芒,獲眾臣擁戴,卻傳出他有不臣之心。
慕晚吟兩邊寫完,竟是驚出了自己一身冷汗。
她所以為的兄友弟恭,摻雜了朝堂和天下,利益交織,真情虛偽,難以辨認。
她所看到的蕭驚寒輕易放棄了她,還要處她於死地,甚至對她不置一詞,不聞不問,可她身邊,卻依舊有人相幫。
顧朝惜,言豫,宋錦承,藺槐安,這些人,又有哪一個,與他毫無干係呢?
慕晚吟背後一涼,她咬著唇,下筆有些手抖的,將自己的名字,填在了獻文帝和蕭驚寒的中間。
「砰——」
她嚇的撞倒了筆筒,許多精美的狼毫筆掉了出來,連她面前的硯台都弄亂了。
她的心沉的愈發厲害,不等墨跡干,就朝紙上摸去,她的手指沾了墨,停留在自己的名字上,心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