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既已和離，那我可以愛你嗎？

  言豫慌張的丟了劍，下意識的就拉過被子將自己的下半身給蓋了起來，英挺的臉上，滿是猝不及防的慌亂。

  「你……你怎麼進來了！」

  該死的顧朝惜，竟也不通知他一聲！

  讓她看到了他這麼狼狽不堪的樣子。

  「你傷都還沒好，能不能輕點動？」慕晚吟看著他慌張的樣子，既心疼又無奈。

  她上前不由分說的抓過他手腕號脈，探了他的脈息之後，又要去掀被子。

  「別，我……我沒穿褲子。」言豫又急又羞，眼神慌亂無措。

  「我是來給你看傷的，你穿了褲子我怎麼看？」慕晚吟站在醫者的角度，絲毫不避諱這些。

  她丟開言豫的手，就把被子給掀了，她眼裡沒有看到別的，只有言豫背後和下半身腿上，模糊不清的血肉。

  她眼眶發酸，一瞬間差點流淚。

  言豫窘迫的抬頭，正好看見了她眼底的一抹淚意，他的心似乎被一把錘子砸開，有什麼一直隱藏著的東西，悄悄鑽了出來。

  慕晚吟既亮明了醫者的身份，讓言豫配合她上藥，也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言豫不是個怕疼的人，慕晚吟手法也很輕，重新包紮之後，她還留了好些藥和靈泉水在他床頭，

  「我最近剛調的，癒合傷口祛疤效果都很好，這水服用也有助於內傷的療愈，你讓顧朝惜照顧你的時候多用點心，自己的身體一定要珍重，好好保養，不能仗著年輕不在意，知道嗎？」

  她的語氣溫柔，從前聽著，是皇嬸對晚輩的照顧，可如今聽在言豫的耳中，卻不再是那種滋味了。

  他很感動，心中悸動，甚至大膽的問她，「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用叫你皇嬸了？」

  慕晚吟微頓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一抹黯然。

  言豫捕捉到她的難過，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你若是喜歡聽我叫你……」

  「不叫了。」慕晚吟很快收斂了情緒，對他淺笑，「我與他情斷了，也沒有身份，你自然不用再叫我皇嬸了，叫慕晚吟或者慕太醫吧。」

  「慕晚吟。」言豫輕輕喚出這三個字，眼眶漸漸開始泛紅。

  沒有人能明白，他想這麼叫她，煎熬了多久，忍耐了多久，而今……他等到了這個機會。

  「慕晚吟，你與皇叔分開了，你們以後，還會在一起嗎？」言豫喉嚨乾澀，艱難的問出。

  他不是想趁虛而入的人，可是上天給他這個機會，他迫切，實在不想放過，就像被囚於黑暗之中的人，得見了一絲光亮。

  慕晚吟覺得現在面對這種問題，挺難受的。

  可她回答的也很坦然，「不出意外以後不會有交集了，就算有，可能也是你死我活，鬥爭來去的，恩愛是別想了。」

  「為何？」言豫不明白。

  慕晚吟摸了摸鼻子，簡短的說了一下她這兩天的經歷，包括她在朝上被蕭驚寒推出去打板子的事。

  言豫聽到一半就已經氣血沸騰了，他差點吐血。

  「混蛋！他簡直太……咳咳！太混蛋了！」

  言豫氣的眼眶發紅，他爬著就想要站起來，「不行，我要去找他！他不能這麼對你，他憑什麼這麼對你！他……」

  慕晚吟把他按回床上，勸他認清現實，「你以為我不氣我不恨嗎？可我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在文德殿上，把他狠狠推一把，然後我自己就挨了板子，要不是我徒弟替我擋了大半，現在趴在床上的人就是我。」

  「對不起我……我起不來，否則我怎麼都不會讓那些板子落在你身上的，一板子都不會！」

  言豫紅著眼，驕傲恣意都被他鎖在了眼眶裡，肉眼可見少年的愧疚，像浪潮一樣席捲著慕晚吟的心。

  她相信他的話，若是他在，他一定會像倔牛一樣，拼命的護著他，言侯勸他不會聽，皇上讓禁軍把他架出去，他都毫不猶豫的持刀相護。

  他就是這麼熱烈又真摯，赤誠又勇武的人。

  可慕晚吟打心底里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這份赤誠熱烈。

  「阿豫，你有沒有想過，我對你，遠不如你對我這樣好？」慕晚吟把他的劍撿了起來，替他仔細的收回劍鞘之中。

  言豫聽到這話，並不意外，甚至還自嘲的笑笑，「我知道的，你很愛皇叔，從遇見他的第一天，就很愛他，你眼裡，也容不下別的男人。」

  所以她與皇叔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也不敢奢望去與皇叔爭她。

  她眼裡的愛意，熱烈又純淨，滿滿當當全是對那一個人的情意。

  他自知，爭不過，也爭不了。

  可是她現在，已經與皇叔和離了，而且她也說了，不出意外，他們不會再在一起了。

  言豫胸腔里那顆心，跳動的很雀躍，很瘋狂，甚至是一刻都等不了的問她，「那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雖然不如皇叔，可我對你真的……很在意。」

  他說著，臉頰激動的通紅。

  他沒有顧朝惜那麼花言巧語，更不會四兩撥千斤的透露自己的心意，可他唯有這一腔赤誠，在他看來，真誠才是最重要，最能打動人的。

  慕晚吟必須很坦然的承認，這一刻，她對言豫心動了。

  心動的很明顯。

  她無法拒絕一個，一心一意喜歡她，甘願為她付出所有，又赤誠熱烈的男人。

  更何況他是長安四公子之一，這容貌長相氣度，可沒有比蕭驚寒差很多的。

  對她這個顏狗來說，像一塊美味的糕點一樣，無法拒絕。

  她眼底微微泛著柔光，內心軟的一塌糊塗。

  就在言豫以為，他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芒時，慕晚吟眼底的柔光斂去，她淡淡說道，「阿豫，很感謝你的心意，但很抱歉，現在我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事。」

  「為什麼？」言豫嘶啞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失望。

  「我奉命督辦，建造醫院，太醫院還有千頭萬緒的事，等著我去辦，我還要開辦醫學堂，甚至可能還計劃要去秀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