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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給誰做妾都行,他不行

2024-10-08 14:51:12 作者: 君逸然
  阮知意被『妾室』二字刺痛,眼神里的冷漠,被覆上了一層猩紅。

  穗禾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連忙跪下了。

  她是與阮知意相知相伴多年的人,最是了解她,若非夫人早死,母族相隔太遠又無助力,小姐乃伯府嫡長女,怎麼會被繼母和庶妹欺辱到如此境地。

  她替小姐心痛又惋惜。

  但如今她們這處境,也不會更差了,繼夫人要將小姐趕出家門給她的女兒們騰地方,不是要將她賣去給老鰥夫,便是尋個高門貴府的妾室之位給她,說不準還會被送去更低賤的人手裡。

  現在她們能選的,最好的歸宿,就是宋國公府了。

  哪怕是做妾呢!

  起碼小公爺看在兩家夫人的舊交上,也會善待小姐,那宋國公府的家教,也必然是比這遠安伯府,要好上百倍的。

  穗禾能想明白的,阮知意不會不明白,而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宋錦承,他是個正人君子,喜歡了她很多年。

  他們如今身份之差,她便是做妾也高攀他了,更何況他還在想辦法,讓她成為原配正妻。

  她娘若還在,她能與外公家族有所來往,她還有機會站在宋錦承身邊。

  但這麼些年,她絲毫沒有收到外公家族的消息。

  她只是一根浮萍。

  君如天上月,浮萍何以配?

  阮知意壓下心頭的情緒,把宋錦承的玉珏放下,打算與穗禾吃些紅豆粥果腹便罷,她說:「以後這話休要再提。」

  既無緣與他心心相印,便讓他扶搖直上,莫做阻他前程之人。

  穗禾給阮知意舀了一碗粥,但她們還未來得及入口,便聽到院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兩人下意識的緊張,以為繼夫人又帶人來為難了。

  主僕倆躲在房間內,半晌不見人粗暴撞門,只聽得院外腳步聲依舊急匆匆的,有人在哭,還有人在大喊些什麼。

  阮知意握著穗禾的手上前,主僕二人悄悄把院門打開了一條縫,阮知意朝外面看去,發現外間亂作一團,還有白幡被扯破丟在地上,管事的媽媽哭著喊著,「二少爺沒了!」

  「二少爺沒了!」

  「世子……歿了!」

  「什麼?」穗禾瞪大眼睛,「小姐,二少爺染病死了!」

  阮知意眼底划過一抹戒備,她拉著穗禾進門,把沒吃完的粥全倒了,還讓穗禾把銀錢全都埋在土裡。

  她握著宋錦承的玉珏,舉起手閉眼再三,還是捨不得砸掉。

  她心疼的撫摸著玉珏,將它串上繩掛在胸口,貼進裡衣,靜待著外面風暴的來臨。

  五城兵馬司府衙。

  宋錦承得知遠安伯府世子病逝的消息,騎馬而來,正好碰上了藺槐安。

  他們見到蕭驚寒時,他眉頭緊擰,臉色冷沉如冰。

  「阮家的人,便是讓本王知曉,他們出手了。」蕭驚寒輕捻著指尖,語氣格外沉。

  「王爺,您今日拒絕朝臣,阮家世子此刻便沒挨過去,現在官員們惶然不已,生怕這疫病害了自家子女性命,已經有不少人動身去跪皇城了,

  皇上信任於您,可這滿朝的文武大臣……您不好全都得罪了。」藺槐安苦苦勸誡。

  他也是不想如此忠心的蕭驚寒,將來被人潑了髒水,找到機會構陷。

  宋錦承也是為此而來,不過他想的更為周全,「此刻王爺應當想想,如何勸王妃與您一同應對了,朝臣可與百姓不同,他們擰成一股繩,是雷霆萬鈞之力,王爺承受下來,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不如王爺就答應他們,將他們患病的子女全都清點人數,送去王妃的安置房。」

  「不可!」

  蕭驚寒右手緊緊握拳,「他們越是這樣狠毒出手,便越是藏針於棉,她在安置房勞心勞力,已經夠辛苦的了!

  還讓她去治療這些官員子女,她要多耗盡心血,才能查出哪些人包藏禍心,一旦有人再在安置房出事,她會百口莫辯,本王送了人進去,便是將所有的壓力都卸給了她。」

  這本就是朝堂之爭,背後那人是衝著他來的,他絕不能這麼做!

  就算要他為此付出代價,讓皇兄治罪,他都不能讓吟兒受這種傷害。

  絕不。

  「可王爺若放任宗親和官員去跪皇城,您的名聲毀於一旦不說,皇上縱有回護之心,也必須得將您治罪!

  主理疫病之權被人奪走,王妃他們在安置房又當如何?」藺槐安跪地請諫。

  宋錦承也是這麼想的,但他更知蕭驚寒為難,另行建議道,「王爺不如去見見王妃,看王妃如何說?」

  蕭驚寒回頭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趕往了安置房。

  他來之前沒有讓欞木給慕晚吟送信,但他看到之前他與慕晚吟見面的那堵牆似乎有了變化,牆體變薄了,似乎被打通,而他剛剛伸手覆上去,就聽到了慕晚吟溫軟的聲音,「是王爺來了嗎?」

  「是。」蕭驚寒心頭微動,他連忙問候慕晚吟,「這些日你可有好好休息?本王沒來看你,你怪我嗎?本王其實……」

  「我知道王爺承擔了很多事,王爺不必擔心,我在這裡很好。」慕晚吟又靠近了些,她與蕭驚寒有一牆之隔,但她感覺到了蕭驚寒就在她面前。

  她也伸手覆上了這薄薄的木板,眼神眷戀,「王爺,我很想你。」

  蕭驚寒心頭越發的滾燙了,一顆心在他胸腔里碰撞,「欞木可有告訴你,今日遠安伯府的世子歿了,死於疫病。」

  「我知道,遠安伯之前派人來討過藥方,想強行闖進來,但是被門口的軍士攔住了。」有蕭驚寒的軍隊在外保護,她和這裡面的所有人,才能安然無恙,不受侵擾。

  但是,蕭驚寒在外的壓力很大。

  「欞木說,不少官員都趕往皇城了,他們要參你,這次皇上怕是沒那麼容易袒護你了。」如果是別的事,參奏的人不那麼多,獻文帝或許還能壓著他們。

  可現在,朝臣官員和宗親的半數子女都染病,蕭驚寒為了保護她,不交出藥方,也不肯讓那些世子小姐進安置房,已經成了所有人攻擊的對象。

  他現在處境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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