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都是為了心愛的女子
2024-10-08 14:51:12 作者: 君逸然
一開始,文武百官都是猶豫躊躇的,他們雖然想家中子女能夠平安活下來,但安置房那種地方,環境嘈雜又惡劣,他們自家的孩子不僅身份尊貴,又嬌生慣養的,進了那裡面去,說不定疫病沒治好,反憋屈出一身的毛病來。
皇后娘娘這法子,他們不敢同意,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朝中一時議論紛紛,藺槐安和宋錦承也靠向了蕭驚寒,藺槐安勸蕭驚寒,「王爺的態度不必這麼強硬,皇上和眾位大人,未必會想這麼做。」
他只是官員,以前與蕭驚寒不熟,最近一起共事,他才知道宸王是多麼雄才大略的人,但他今日表現,實在是出乎意料的衝動,還有些莽撞。
按理說宋錦承也該勸蕭驚寒別衝動的,但他自己也有情況,所以站在蕭驚寒身側,並未多話,只是提到,「諸多官員家子女,不會無緣無故的病,此前也有死士來國公府下毒,而後被擒獲,可惜查無蹤跡。」
「死士投毒?」蕭驚寒眼中閃過一抹暗芒,「目標是你們兄妹二人?」
宋錦承點頭。
這長安城泰半官員子女,宗室之後都染上了疫病,若非有人精心謀劃,試問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際遇和巧合,在一段時間之內,全都中招的。
而這樣的趨勢發展下,整個朝堂的官員都會被煽動起來,他們為了保子女性命,便會盯上此時風頭正盛的慕晚吟。
慕晚吟若是能治好他們便罷,但凡有一人在她手裡出事,她都會被千夫所指,朝堂上官員們擰成一股繩,她定會被他們所毀。
而若他強行袒護慕晚吟,那他也會變成對方下手的對象。
他絕不能讓此人得逞,這些官員的子女,不能與慕晚吟扯上關係。
蕭驚寒思慮之後,率先出聲想要阻攔這件事,身後卻有個矮小的身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求皇上垂憐,將老臣染病的嫡長孫,送去王妃的安置房吧!只求王妃盡力一試,老臣只想為孫兒求一線生的希望啊。」
眾人都轉身朝後看去,獻文帝也眯起了眼睛,「是……遠安伯?」
身材矮胖,又鬚髮皆白的遠安伯蹣跚跪下,卑微懇求。
他已榮休,家中再無子入朝為官,本是沒資格來文德殿的,是靠著這傳下來的爵位才得以面聖。
如今他家長孫染病,他們家是貴族之中的末流,幾無權勢,連個太醫也請不到,他那承襲爵位的嫡長孫,已經快要咽氣了。
他便是豁出這張老臉,也要為他求個醫治的機會。
獻文帝一時感慨,「遠安伯先平身。」
為人父母,都是緊張自己的子女孫輩的,可他看向還未曾為人父母的蕭驚寒,「驚寒,遠安伯的請求,你可答應嗎?」
如今疫病之事都是他在主持,他這個做皇兄的既放權了,也不勉強他。
蕭驚寒不是不講情面的人,但他不允許任何危險接近慕晚吟,所以他淡淡說道,「臣弟以為,太醫院還有諸多太醫,未必不能研製出藥方來,臣弟先請一位太醫去遠安伯府中救治。」
遠安伯心口一沉,他都已經卑微至此,願意將孫兒送去安置房那種腌臢地方了,蕭驚寒卻還是不願意救他一命?
他恨恨咬牙,根本不敢拿自己這末流的爵位去碰蕭驚寒,反而要感謝他,「謝宸王慷慨!」
段玉恆站在一旁勾了勾唇,今日這大殿上,蕭驚寒算是將大半的朝臣都得罪乾淨了。
哪怕武將們依舊信服崇敬他,可他還是不許人家的子女,去得到慕晚吟的治療啊。
而文臣一脈,思維縝密,都會在心中狠狠的記上一筆,蕭驚寒今日不僅逼得獻文帝退步,還頗有恃寵生嬌的樣子。
今日蕭驚寒離宮之時,無一人與他同行,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就連藺槐安都不得不避嫌先走。
宋錦承是不在意外人看法的,他走在蕭驚寒身後,輕聲問,「王爺當真不能賜一張藥方給遠安伯府嗎?」
蕭驚寒搖頭,「本王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傷害她。」
她如今身在安置房,已經有多雙眼睛去盯著她了,他再放任任何人接觸到她,都是給她增添危險。
哪怕此舉會得罪人。
至於遠安伯,「本王已派了太醫過去,相信太醫會治好那位世子的。」
「若是太醫未曾治好,下官能否與王爺討個人情?」宋錦承直言來意。
他如今已然表明立場了,跟蕭驚寒說話,便也直接了不少。
蕭驚寒腳步微頓,「倒是鮮少見小公爺替女子討人情。」
宋錦承尷尬的笑了笑,他倒是想說不是替女人討的,但蕭驚寒現在也有了心愛的姑娘,他當然能明白,若非是在意的人,誰來費這個力氣?
蕭驚寒未曾應允,卻也跟他保證,自己不會對遠安伯府袖手旁觀,會旁人盯著。
如此,宋錦承便放心了不少。
他騎馬看似回府,實則繞路到遠安伯府,從後花園翻了進去,跳到一間簡陋的宅院。
彼時阮知意正在翻找值錢的東西,想拿出去當了,換些散碎銀兩,維持她這小院裡的日常開銷。
小丫頭也在跟她一同翻找,可是她哭喪著臉,「小姐,咱們院子被剋扣了這麼多年的例銀,你的首飾早就當完了,如今就剩下最後一套齊全的,咱們怕是沒東西可當,要繼續餓肚子了。」
阮知意回頭安慰著眼睛通紅的穗禾,「不會的,再找找,換了銀錢,晚上我給你燉紅豆粥。」
穗禾身軀幹瘦,只一雙眼還算清亮。
她雖不信,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聽話去翻箱倒櫃。
但她們這落魄的小院子,怕是連府里的老鼠都不會來光顧。
阮知意翻出了自己最後一套完整的頭面,打開首飾盒,她心中微微躊躇,她本是家中嫡女,可母親早亡之後父親續弦,繼母苛待她;她不會逢迎,也不惹祖父母青睞,自然日子就清貧些,只得小丫鬟穗禾跟她相依為命。
可自從她二弟病了,祖父母和父親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走,全家上下都在為他忙碌奔波,她這小院,就更受壓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