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才五天,八本參慕晚吟的奏章
2024-10-08 14:51:12 作者: 君逸然
藍瀾和杭清都是蕭驚寒教出來的,他們從前一直沒能想像,蕭驚寒會有喜歡的女子,這宸王府能有一位主母。
直到慕晚吟的出現,他們才覺得……嗯,王爺也會動『凡心』。
慕晚吟一路身體緊繃,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倆護衛都在八卦。
倒是蕭驚寒一直給她牽馬,他勒住自己的馬,待慕晚吟的馬走到並齊的位置,伸手撫了下慕晚吟的背,「放鬆,別緊張。」
慕晚吟咽口水,強行偽裝,「我也沒緊張。」
馬兒打了個噴嚏,她嚇的立刻攥住蕭驚寒的袖子,雙手顫抖。
蕭驚寒見她如此害怕,長腿翻轉,乾淨利落的下馬,牽扯自己的馬繞到她身邊,低聲說道,「本王給你牽馬,你好好坐著,馬兒性情溫順,你放鬆些,它們就會慢慢跟你熟悉,聽你駕馭。」
慕晚吟心底還是害怕,可她的韁繩交給蕭驚寒之後,她只需扶著馬鞍,蕭驚寒替她牽馬,走的雖慢,卻每一步都很穩,馬兒也會偶爾來個響鼻,震動到慕晚吟,慕晚吟卻沒有獨自騎馬時的恐懼了。
他們到了宮門口,蕭驚寒的馬自有侍衛上來牽走,他將慕晚吟送至太醫院門口,叮囑她,「本王今日在宮中等著,你若有問題,可隨時過來找本王,若太醫院有人欺負你,也記得來找本王。」
慕晚吟點頭,她知道蕭驚寒是一片好意,可她也不能才當官第一天,就把他這個擋箭牌搬出來。
她拎著藥箱進了太醫院,先去王院正那裡打了個招呼,王院正說了套客氣的場面話,還帶她認識了兩位太醫令,和另外一位太醫丞,簡單的轉了轉太醫院。
最後回到王院正的診療室,他親自給慕晚吟倒了杯茶,還頗有些感慨,「本官十六歲入學太醫院,如今已幾十載,還從未見過能當上醫官的女子,王妃得王爺寵愛,成就也可謂非凡啊。」
慕晚吟起身接過茶杯,「宋國公府一見,我便問過院正,可有女子為醫官的先例,您說沒有,雖然沒有,可女子只要有醫術有能力,為醫官能夠盡職盡責,治好病人,又有何不可呢?」
她想要的,可不是靠寵愛的『成就非凡』。
她自信,自己是憑本事走到這一步的。
王院正搖了搖頭,覺得慕晚吟狂妄又自大,但思及她的這有些詭異的醫術,又聽說了今日她來上值,是宸王親自牽馬送來的,便不與她多浪費口舌,客客氣氣的說了番話,便讓人帶她去歇著了。
慕晚吟被一個藥工帶著,到了自己的診療室。
太醫院以王院正為首,他位高德重,自有最大的一間診療室可以使用。
他之下便是兩位太醫令,各有其診療室,太醫丞也有,只不過稍微小一些,剩下的太醫和醫工,都是在一間大屋子裡共事的,就像現代打工人的辦公室。
第一天上值,慕晚吟想著也不會有很多事情分派給她,她便趁著沒有人來的時候,把太醫院好好熟悉了一遍。
待到晚間下值,她把今日所做記錄好,便回去了。
第二日蕭驚寒沒有送她來,她低調了很多,可太醫院內,照樣沒有事情分派給她,甚至她打開窗戶,還聽到外面有太醫私下嘲諷議論:「所謂女醫官,不過是給王爺個面子,供這麼一尊佛,在太醫院攢個美名罷了,你看她能幹點什麼?」
「可不是!王院正官至五品,可他哪敢使喚宸王妃啊?怕回頭王爺一聲令下,他腦袋都沒了!」
「我還聽說了,這朝中御史盯咱們太醫院,最近盯的可緊了!也不知道,是吹了哪門子邪風!」
慕晚吟臉色冷沉,若是平日,她定要出去跟他們嘮嘮,可眼下,她得為自己做點什麼。
她專心的編寫著一本冊子,寫完之後,便拎著藥箱出宮了。
如此五日過去,太醫院的人對她表面恭敬,背地嚼舌根,朝堂上,卻掀起了參奏她的風浪。
御史台八本奏摺送到獻文帝面前,參慕晚吟尸位素餐,身為女醫官,卻在太醫院閒來逛去,無所事事,空有其名。
有個極為激憤的御史,在早朝上言之鑿鑿,一番引經據典,咬文嚼字的批判,說的唾沫橫飛,便是不仔細聽他參奏內容的,都有被他激動的情緒感染到。
末了,他還看著望著蕭驚寒的背影,陰陽怪氣的說了句,「若以後任何女子都能仗著夫君功勞,有入朝為官的機會,只怕我大晟朝綱,要就此敗壞了!」
此話一出,不少官員附議:
「對!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內宅事務,怎可出來拋頭露面?」
「女子三從四德,出嫁從夫,為夫君綿延子嗣,才是女人應盡的責任,豈有拋卻相夫教子,掌家理事之責,出來當醫官,這豈非本末倒置?」
「若官家女子,閨閣貴女,人人效仿之,那這不僅會讓朝上諸位家宅不寧,還恐步前朝牝雞司晨,終走向覆滅的道路。」
「夠了。」
男人沉穩有力的聲音,攜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
他明明只是站在那,朝上的文武百官,卻像是受了驚嚇似的,莫名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壓力。
先前唾沫橫飛的那位御史,也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
獻文帝將手中的奏摺放到一邊,還想著壓一壓蕭驚寒的怒氣,「驚寒,御史台也是為了朝政考量,你莫要……」
「臣弟並未覺得御史大人說的不對,只是眾位尚未用早膳,如此慷慨激昂的陳詞,未免會口渴,臣弟請皇兄,讓眾位大人喝口水,平平氣息。」
蕭驚寒站在武將之首,淡淡說道。
獻文帝眼底掠過一抹驚訝,笑了笑,讓洪大監給眾人都上盞茶。
他還開玩笑與蕭驚寒說,「朕還以為你生氣了。」
「朝中議事,緣何生氣?」蕭驚寒冷峻的面容平靜無波。
他並不將這些人參奏慕晚吟的事,放在心上。
可那位唾沫橫飛的御史,喝完這一盞茶,背後卻開始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