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西門千鶴的早晨

  嘟嘟嘟嘟……床上的女人反手一掌將其拍停。

  嘟嘟嘟嘟嘟……過得片刻，鬧鐘再次響起。

  西門千鶴一陣煩躁，迷糊地看了眼鬧鐘，7點15分！

  她騰地坐起，隨便披上一件衣服，衝到廚房煮起白煮蛋，然後是熱牛奶，切麵包。

  所有這一切，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全部做好。

  她跑到另一個臥室叫道：「兒子，起床了。阿慶！」一面叫，她一面把孩子的衣服丟在床上。

  小名阿慶的小男生和她一般動作的呼啦坐起，也不囉嗦就開始穿衣服。

  見小朋友開始行動，西門千鶴才心急慌忙地去上了個廁所，回過身拉開兩個臥室的窗簾，打開窗戶。

  等她一圈轉好，走到廚房，卻意外地發現煤氣灶的火不知為何熄滅了。燒上的雞蛋完全沒動靜……

  「搞什麼。信不信我拆了你！」西門千鶴重新打火。看了火苗十秒鐘，才確認這次不會熄滅了。

  她家的灶台，兩個火苗一個接觸不好，要靠打火棒點火。一個火苗不穩定，有時候亮三秒鐘會自動熄滅。

  今天算是趕上了，明明很急可灶台不給力。

  「媽媽！頭髮翹！」阿慶在洗漱台的鏡子前叫道。

  「小男生，頭髮翹怕什麼？先刷牙！」西門千鶴叫道。她轉身看了眼熱水瓶，瓶子裡哪有熱水？

  糾結了兩分鐘，她跑去給兒子梳頭，一面拿梳子一面說：「等一下先吃麵包，蛋要晚三分鐘知道嗎？等下有熱水了我再給你壓頭髮。」

  兒子還在刷牙，個子小小的他毛巾也那不穩。

  「磨嘰什麼呢？」西門千鶴提高了嗓門，「要抓緊了不然你今天遲到了！」

  小男生背地裡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加快了速度。當他坐到椅子上開始吃麵包，已經過了7點半。

  「十分鐘裡吃完。」西門千鶴撥好雞蛋，看了眼爐子上的開水。她糾結了一分鐘，拿過了孩子的毛巾，把煮雞蛋的熱水倒在毛巾上。打濕了半條毛巾，擰乾後掛在兒子的頭髮上。

  「頂著啊，不要掉下來。」她說。

  小男生點了點頭，這麼壓頭髮也不是第一次了。

  西門千鶴捏了捏小臉，心說還不錯。還好是個男孩，如果是丫頭，老娘還得給她梳頭扎辮子，那就肯定遲到了。

  她瞥了時間，回到臥室捯飭起自己的妝容。

  不多久，小孩叫道：「媽媽，頭髮壓好了。毛巾冷了。」

  「冷了就放在邊上。」西門千鶴大聲說。

  7點45分，她化好妝，兒子也吃好飯。她看了眼桌上的杯子碗紙巾，臥室被子沒有理，廚房垃圾沒有收。

  「上學比天大，其他的慢慢來。」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然後淡定給兒子穿上外套，笑道：「很帥！出門去上學！」

  阿慶自覺地穿好鞋子，背起大書包，戴好口罩和紅領巾。

  西門千鶴拿出一根髮帶，隨便扎了個辮子就帶娃出門了。

  這是她這個單身媽媽，在工作日每天的日常。所不同的是，昨晚因為一個稿子熬到兩點，今早就睡過了頭。這種事怪不到小的頭上，只能怪自己。

  她拉著兒子，輕輕打著呵欠，一路上胡思亂想。反正送好娃回家還是可以補覺。不對，今早還要和甲方開會……

  西門千鶴一陣懊惱，真是去年不知腦子抽什麼風，居然接了一個劇本的活，結果就好像掉在了無底洞裡。

  「媽媽。媽媽……」小男生叫了她兩三次。

  「嗯？怎麼了？」西門千鶴問。

  「你怎麼又沒在聽？」小男生說。

  西門千鶴笑道：「你是說晚上要吃好吃的對嗎？我會給你做肉肉的，放心吧！」

  阿慶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說，他剛才說的是學校探究課要用橡皮泥。但這個當媽的顯然沒有在聽。現在的孩子主意大，在不經意間已經學會不和大人理論。

  穿過一條馬路，前頭就是孩子的小學，西門千鶴目送孩子進入學校。

  她開開心心地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出貨成功！」

  一分鐘後，孟柯很快就在這條消息下頭點讚。

  小伙子是守著朋友圈的嗎？西門千鶴撇了撇嘴，然後不到十分鐘，這條消息下頭就有二十多個贊。有知道內情的人，知道她這句話是指送孩子上學的。也有不知道內情的。更多的是那種她的各路「追求者」，為了刷存在點的贊。

  當然大多數都是那種覬覦她美色，不知內情的路人。

  所謂出貨成功，就是因為非常時期，西門千鶴最怕的就是學校停課。那樣孩子就會和她一起在家裡，對於一個在家裡工作的人來說，光雙休日的相處已經足夠了。如果孩子平時也在家，那就是毀滅生活的節奏。出貨成功，謝絕退貨。是她每天早上發自內心的想法。

  送好娃，西門千鶴來到邊上的肯德基買了早飯，淡定從容地吃完，看了眼時間走去菜場買了點蔬菜回家，順手在全家買了一份盒飯。

  今天上午有一個劇本會，她得一面開會一面打掃衛生。下午當然得寫稿子，因為在娃放學回家後，一直到孩子睡覺前，她肯定無法工作。

  作為麗水書城的大神，西門千鶴賺得並不少，但鑑於她一個人帶娃過日子，所以為了自己和孩子的未來，她也算是過得精打細算。

  也正因為此，她才在去年下半年接了一個網劇的編劇工作。

  這件活是孟柯介紹的，那小子年紀不大，但在編劇圈的人脈不少。認識各路製片和策劃人，所以才能寫一個小說賣一個。這次的活是改一個都市甜文。

  西門千鶴原以為，原著數據那麼爆炸，故事總歸不錯吧？看了之後才發現，五十萬字的原著，至少水了二十萬字的情節。這也就罷了，關鍵是甜文的感情線幾乎沒起伏……

  所以接手之後，也不是第一次做編劇的她真的想死的心也有了。

  從第一個會開始，到現在七個月過去，劇本初綱改了五稿。

  在上個月終於把頭十集的初綱過了，甲方李先生同意他們試著寫十集的細綱。

  細綱每集五千字。

  所謂細綱，就是有具體故事場景，但又沒有細到是完整劇本的文本。差不多算是劇本的初稿。

  每一集可以有關鍵台詞，必須有詳細故事場景。但不需要細微到表情和視角。當然你願意寫也不是不可以。

  為了之前的初綱，她都寫了不止十萬字，這次的細綱是她和靜小溪溪一人寫了一半。

  前十集的大綱五萬多字交上去已經十天了，這次不知是什麼意見。不過總能過個三四集吧？

  想到這個電話會議，她就心情沉重，連手邊的咖啡也更苦了。

  一面收拾房子，撿著孩子房間裡大大小小的玩具，她莫名想到了孟柯。

  孟柯在她的眼裡和孩子也差不多，想法簡單，做事直接……和某些交往過的男人比起來，沒有太多花花腸子。

  當然，也正因為這個，讓她覺得有些不靠譜。家裡已經有個小孩子了，總不能再找一個「兒子」？

  好在西門千鶴本來就沒想過再婚，所以和孟柯的交往暫時就那樣吧。她整理著被子，莫名想到某次讓孟柯來家裡，發生的那些羞羞的事，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西門千鶴的私生活並不像外界傳的那麼混亂。或者說，她只是故意讓自己看起來是個「女浪子」，其實因為是單身媽媽，她的生活其實很有規律，更不離譜。

  幾年前，她剛大學畢業的時候，說實話，長得像電影明星一樣。但好死不死的她，愛上了個中年男人，然後就被騙了。懷上對方孩子後，男人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就在她糾結該何去何從的時候，男人居然進了監獄……

  這種小說里的劇情，發生在了現實生活里。西門千鶴覺得孩子是無辜的，所以就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