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遇酒水變紅

  「我媽說話比較難聽，不過她也沒有壞心思，你別放在心上。」徐莉道，冬天了來遊玩的人少了許多，她們也就跟著輕鬆了許多，在六食堂吃了飯之後，便和竇淮葉在馬路上壓彎。

  竇淮葉沒想到村子裡的人會討論葉問青，不過也很正常，畢竟葉問青走了好幾天沒回來，其他人都會有疑問的。

  「放心，我不會跟問青說這件事的。」

  徐莉頓了會兒，呵氣暖手，道：「葉哥跟你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竇淮葉折了一片竹葉在手上把玩，「就這幾天吧，他不會在外面待太久的。」

  兩人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

  竇淮葉忽然想起之前給徐莉批改的那篇千字小散文，似乎很久了，她忙著寫自己的稿子，便忘了看是否進了雜誌終審。

  正好趁著這會兒有空，便掏出手機，在雜誌的作者群中看編輯發的當月過審文件。

  她看得很仔細，幾乎是一篇文一篇文地過。

  「《秋夜聽雨》作者：徐莉……」

  「呀！」竇淮葉突然出聲，嚇得徐莉一個哆嗦。

  徐莉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你之前寫的散文過審了，就刊登在明年的1-2期！」竇淮葉怕她不相信，趕緊把手機遞給她，讓她自己看。

  徐莉還是懵的狀態，木然地接過手機，看著竇淮葉手指著的地方，果然是她的姓名。

  「真是我寫的？」徐莉哪裡敢相信，她才學習寫散文沒幾個月，怎麼會上刊！

  可那上面的確是她的名字，還有她所寫的文章名。

  「雨落了，砸在地上，聲響遠遠近近，那些藏在雨里的心思，清清亮亮……我總是在夜裡靜靜地聽雨滑落人間，不忍心早早地睡去。我聽見夾雜著密密麻麻心事的雨塗滿了深夜的小鎮，雨水浸潤著土牆下的芳草，一遍遍，在這雨夜中，我始終難以入眠……」

  身體內的熱血湧上了頭，她臉泛紅光，激動地看著竇淮葉，在這一刻，她的作家夢實現了！

  也不知道徐母跟村子裡的人都說了些什麼，來造紙坊詢問葉問青下落的人越來越多，讓徐莉和竇淮葉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復才好。

  這些人在害怕什麼？

  竇淮葉也不知道，她只是讓徐莉和造紙坊的其他工人照舊幹活。

  這日，終於收到了來自葉問青的回程消息。

  「我給你帶了禮物。」

  是你，而不是你們。

  竇淮葉因為他的厚此薄彼而感到小雀躍，她雖然不贊成這種行為，卻會為此高興。

  怕麻煩她們，所以葉問青並沒有說具體到達的時間，只是確定自己今天一定會回來，不用去車站接他。

  竇淮葉讓徐莉和小劉把研學館和門前的花園打掃了一遍，幾個人進進出出，確保村子裡的人都可以看見，徐母站在自家的院壩里往底下看，正好可以看到她們的舉動。

  她琢磨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麼。

  正好鄰居家的二狗打工提前回來了，來還徐家的鋤頭。

  「嬸子，是不是葉大哥要回來了，我看莉莉她們都忙著收拾東西呢。」

  徐母讓他把鋤頭放在牆根下，納悶道：「我咋個知道。」

  「那肯定是了，等葉大哥到家我也找他討個活兒干，要是能行，明年就不用出去進廠打螺絲了。」二狗還了鋤頭，走路也歡快了許多。

  葉問青在路上沒怎麼耽擱，幾乎是一下車就去買大巴車票，然後回到了水桐鄉。

  「歡迎回家！」竇淮葉站在門口，熱情地擁了上來，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

  葉問青笑道：「這次出去，倒是帶回來一樣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能讓葉問青如此，肯定是件可遇不可求的稀罕物什，這也讓竇淮葉覺得遺憾，自己沒能跟著他一塊兒去。

  來到室內，放下行李箱，葉問青從行李箱中取出一個約莫手臂長短的圓柱筒，顛在手裡沉甸甸。

  徐莉覺得好奇，也跑來圍觀。

  竇淮葉看出這裡邊裝著捲軸，失笑道：「這有什麼可寶貝的。」

  話雖如此，她卻依舊很期待看到捲軸內容。

  葉問青神秘兮兮地打開手中的捲軸，只見這幅捲軸用的是黃麻紙，卻紙質細膩，畫上一名持著黑檀木團扇著舊唐服飾的女子，身材豐腴，雍容華美。

  「徐莉，麻煩倒杯酒來。」

  雖然不解他到底想做些什麼，卻還是依言照做了，待徐莉端著一小杯白酒走了過來，葉問青接過白酒，舉至畫卷上的美人面前，卻見美人不勝嬌羞，臉頰逐漸泛起了酡紅，仿佛多吃了幾杯酒水一般。

  「畫技超群的人不在少數，但會這種技藝的倒是鮮少見到。」竇淮葉覺得稀罕，再加上這副畫紙如此細膩，雖然年份已經久遠，但被保存的極好，難怪葉問青會喜歡。

  徐莉不可思議瞪大了眼，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這、這也太神奇了吧！畫裡的人竟然會臉紅？！」

  「還好吧，沒什麼稀奇的。」竇淮葉如是道。

  葉問青道：「看來還是沒能難住你，知道這背後玄機的人，的確覺得沒什麼稀奇的。」

  「我以前寫一本古言小說，曾經用過這個素材，所以知道如何讓畫中人臉紅。」

  竇淮葉道：「用硃砂一錢，焰硝三分，搗碎混合，和陳年老醋調和成泥，再埋在向陽山泥土中，一個月後取出，塗在畫紙上，曬乾後作畫便會遇酒氣變紅了。」

  看吧，說清楚以後，一切都會變得很科學。

  徐莉也終於知道自己為何討厭竇淮葉了，這種語氣真的顯得別人很孤陋寡聞……

  「這幅畫應該是唐朝的吧？為何紙質這麼細膩，就好像美人的皮膚一樣，光滑又潤澤，根本不像是尋常的紙張。」

  竇淮葉小心地用手指摸了摸畫卷的邊角處，根本不敢直接去觸碰畫上的人物。

  葉問青道：「是唐朝的，當時的造紙工藝已經很先進了，遠比我們現在的配方要好，只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配方失傳，現在也沒人研發出可以製造這種黃麻紙的配方了。」

  「太可惜了。」

  除了一句可惜，已經無法形容這種心情，特別是當他們看見這麼精美的畫卷就在眼前。

  如果配方沒有失傳的話，現在市面上會不會出現更多的品質高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