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爭鬥落水

  「你們來找葉哥？」高顴骨的女人站在門口，手上還抱著一大捆新鮮砍下的竹子，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竇淮葉。

  「對！」竇淮葉不甘示弱，也瞪了回去。

  徐莉嗤笑一聲，抱著竹子往水池方向走，頭也沒回。

  姜可挑了下眉，覺得這人還真奇怪，之前來也是這個態度，忙追了上去，問道：「他不在造紙坊嗎？」

  「不在。」徐莉把竹子扔在水池旁，麻利地解開繩子。

  姜可觸了一鼻頭的灰，回頭和竇淮葉眨了下眼。

  竇淮葉直接掏出手機，說道：「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

  見狀，徐莉著急道：「你們煩不煩啊！」

  她猛地起身，岸邊剩下的竹子全都滑落到池中，濺起了很高的水花，將她的褲腿都打濕了。

  「老是有事兒沒事兒來找葉哥，他為了造紙坊的事兒已經夠煩了。」

  竇淮葉嘴角抽搐，這人管得真寬。

  姜可憋了一肚子火氣，她從包里掏出幾張現金，塞在徐莉手上，說道：「現在可以帶我們去見他了吧？」

  徐莉被如此羞辱，臉憋得通紅，叫嚷道：「神經病啊！」

  「你才有病！」姜可怒火中燒。

  兩個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竇淮葉在旁一邊勸阻，一邊給葉問青打電話。

  也不知這人跑哪兒去了，手機根本打不通！

  徐莉一把薅住了姜可的丸子頭，厚實如鐵扇的手掌一下揮了過去。

  姜可哪裡肯認輸，張嘴就咬。

  兩個人不相上下難分伯仲。

  竇淮葉急忙去分開兩人，卻反被推開，鞋子踩在了散落的竹子。

  她沒站穩一下摔向了水池。

  「噗通」一聲，就連竇淮葉自己也沒看清是怎麼掉進去的。

  她屁股下是排列整齊的竹子，好在這個水池只是用來浸泡竹子的，所以並未放任何的添加劑，加上竹子並不需要切割成小塊。

  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姜可哪裡還顧得上徐莉，忙去拉竇淮葉上來。

  她又怒又氣，剛打了一架，身上也沒什麼力氣，加上水池深，一時之間還沒法子把竇淮葉拉上來。

  「我沒事兒，就是身上打濕了。」竇淮葉渾身濕漉漉，碎發濕噠噠搭在額前，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她，就像是無意間掉進獵人陷阱的小鹿。

  姜可乾脆趴在地上，大半個身子都來撈竇淮葉，「這人有病，咱們以後見到她就繞著走！」

  忽然身後有一雙手伸來。

  竇淮葉眨了眨眼，小聲道：「葉問青。」

  來人穿著一身耐磨的迷彩服，黑色長靴，整個人看上去利落、乾脆。

  葉問青結實的臂膀一下子就將竇淮葉拉了上來。

  他並未收力，甚至微微將竇淮葉往懷中帶。

  那股雪松的辛辣味更加濃郁了。

  竇淮葉看清了他眼眸中的血絲，這段時間怕是都沒有睡好覺。

  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樑，略薄的嘴唇，性感的喉結隨著呼吸而微動。

  葉問青黑沉著張臉，牽著竇淮葉的手往造紙坊內走去。

  「葉哥，我……」徐莉追了上來。

  「有事待會兒再說。」

  姜可在後面翹起嘴角，嘲諷道：「怎麼，你也受傷了？也想讓葉問青牽你的手？」

  徐莉暗自握緊了拳頭。

  這幾天落了場雨，鄉間溫度下降到了十來度，要是一不注意沒準兒就感冒了。

  葉問青一直緊握著竇淮葉的手沒鬆開，姜可跟在後面，不悅地別了別嘴，可是又覺得這一刻的氛圍感極好。

  下意識舉起了手機「咔嚓」，將這一刻的美好保存下來。

  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之後，她暗罵一聲，「靠，這煩死人的職業習慣！」

  在文聯工作久了，出去做件事都忍不住拍張照記錄。

  竇淮葉耳根有些發熱，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相互糾纏的手上，待葉問青出聲詢問後，才回過神來。

  「真沒事。」她留意到已經走到了一間整潔的房間內，牆面是原本的土牆，但房頂和床都是嶄新的，桌子上面放了一支細長脖頸的玉色花瓶，插著幾枝野外摘來的薔薇，枝枝蔓蔓，裊裊繞繞。

  除此之外就還有一個單獨隔出來的地方，看樣子是用來洗漱的。

  姜可快速將房間內的景色過了遍，在旁邊接話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個人就是嘴硬慣了的。」

  「還是先洗個澡吧，免得著涼了。」葉問青眉頭緊蹙，打開衣櫃看了會兒，取了一件白T和黑色的褲子，臉上有抹可疑的薄粉。

  「我這兒也沒有女生的衣服，就只有這個，你先湊合著穿一下，我幫你把衣服拿去烘乾，等走的時候再換上。」

  竇淮葉正準備拒絕。

  姜可把衣服接了過來，問道：「就在這兒洗，對吧？」

  將葉問青趕出房間，姜可才輕哼道：「你就在這兒洗，我幫你看著人。」

  竇淮葉頗為無奈，看來這個徐莉是真得罪姜可了，不然姜可才不會鬆口讓她留下，更不會在這兒洗個澡。

  渾身沾了水的感受並不好，竇淮葉也不再拒絕，乾脆去簡單沖洗了一下。

  門外，姜可還在小聲道：「你多洗一會兒也沒事。」

  多洗一會兒，讓那瘋婆子多氣一會兒。

  洗漱後的竇淮葉坐在椅子上，身上穿著葉問青的衣服，旁邊的徐莉眼神兇狠，姜可倒是眉開眼笑。

  葉問青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輕咳了聲，問道：「剛才去山上了，走到半道才注意到你打了電話過來，打回去又一直占線。」

  看樣子是竇淮葉一直撥打電話，葉問青也是一直回撥，所以才沒法接通電話。

  「就因為你們，耽誤葉哥去祭拜葉婆婆了！」徐莉滿臉厭惡，恨不得再跟姜可和竇淮葉打一架。

  竇淮葉有些驚訝，沒想到葉問青是去祭拜親人的。

  「我們是有些事兒要和你說，但也不是立刻就能辦成的，要不邊走邊說？也不耽誤你的事兒。」竇淮葉側目看了眼姜可，說道：「正好，我們也去見一下葉婆婆吧。」

  葉問青的奶奶是個有些固執的小老太，經常戴著一頂白色的棉紗帽子，穿著一件靛藍色的外套，臉型小巧瓜子臉，年輕時應該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

  讀高中的時候，葉婆婆經常來學校給葉問青送炸洋芋片，葉問青不愛這口，炸洋芋片大多都進了竇淮葉的肚子。

  葉問青的情緒並不高，卻也沒拒絕這個請求。

  徐莉不甘心，端了一盤子的乾果，準備一塊兒去祭拜。

  「你看這個人的臉皮是真的厚！」姜可拉著竇淮葉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