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隱瞞

  「說什麼定了？大晚上的到家還不進來。」夏友賢打開門看到自家閨女還站在電梯口傻樂，氣不打一處來。他將她拉到了另一側小聲問道，「考試怎麼樣？」

  「沒問題，我覺得能穩住班級前十的。」

  她將能寫的可都寫上去了。

  「那就成。」

  夏友賢看了她一眼有點猶豫，「喬喬啊，其實有時候爸媽做決定是按照我們以往的經驗做出判斷。等你和我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就懂了。你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夏喬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

  正當她想問的時候，就看到電梯門開了，周衛明回來了。

  「吃晚飯！考試考一天，餓了吧。」

  夏友賢將她那重重的書包給接了過來，「嗨喲，可真不輕吶。」

  現在的高中生負擔真重，學業要耗費那麼多精力，又怎麼可能將時間都浪費在課外興趣上呢。進了高中後，不管是家長還是學生那可都是卯足了勁兒往前沖。

  恨不得一分一秒都用來看書做題。

  誰還會去發展課外興趣呢，春城一中就是典型。

  夏友賢心裡愧疚，打算再瞞瞞。

  「我可餓死了。舅舅，今晚我可以……」她像是一隻可憐的小狗狗，眼巴巴地看著周衛明。

  夏友賢看了都心酸。

  他閨女想吃點好菜都得徵求意見，這年紀的小姑娘不吃好怎麼長身體呀。他是見過周衛明制定的一周食譜了，清淡沒有味兒。許多東西都不能吃，那小零食更有限制。

  往後不走體育競技這一條路也挺好的，她什麼都能吃了，也不用承受比同齡人多一倍的壓力。

  他可是聽說滑不好，會被教練罵，還得被那些網友罵。

  總是，練花滑的壞處多多，他安慰自己老婆的決定是正確的。夏友賢這顆心又開始動搖了，牆頭草的本質便是如此。

  「洗手，吃晚飯。」

  「好嘞。」

  冬瓜排骨湯，紅燒魚，炒芥蘭和蒜蓉蝦。這些菜，夏喬多少都能吃些。

  她坐下的時候，周衛琴給她盛了一碗湯，滿滿都是小肋排。

  夏喬受寵若驚。

  「謝謝媽媽。」她這兩天受到最多的就是周衛琴的冷臉和白眼，今天這算是驚喜。

  周衛琴用筷子撥了撥紅燒肉，給她夾了一塊沒有刺最嫩滑的月白肉。聽聞從前土匪綁票的時候，總喜歡將人質餓上幾天後做一頓魚。若是那人質從魚鰓後的那塊月白肉下筷，那就說明他家非富即貴，這人不能殺必須要等著家人給贖金。

  夏喬小時候不知聽姥姥說了多少次這個故事。

  她想，媽媽這麼做，是不是已經認同了她的夢想。她心裡有些激動，恨不得現在就和小夥伴分享這個好消息。

  「多吃點蔬菜。今天考試，不用聽你舅舅的。」

  夏友賢夾了一大筷子芥蘭放到了她的碗裡，這芥蘭爽而不膩脆而不硬，是從南部空運過來的，價格有點高。

  現在還新鮮著呢。

  夏喬看向周衛明，見他沒阻止，這才下筷子。

  大快朵頤。

  夏友賢越看越覺得女兒可憐兮兮的，別練花滑就好。

  這一頓飯，心思各異，但卻十分平和。

  夏喬洗漱完看了一會兒國際賽事重播便睡著了，她得積蓄精力明早去上冰練習。

  隔壁房間裡的夫婦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這事，要不要告訴衛明和喬喬？」夏友賢輾轉反側，「要是真等大名單公布了，我們喬喬……」

  「瞞著！瞞到時間過了。」

  周衛琴狠了狠心說道。

  省隊打了電話通知大名單確認的時間，說是周衛明的手機無法接通，請他們轉述截止時間。周衛琴打算將這事給隱瞞下來，等到時間過了，一切都塵埃落定。

  夏友賢嘆了一口氣。

  總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那孩子，可是倔得很。

  「趕緊睡吧，大晚上嘆什麼氣。我們都是為了她好，能過舒坦的日子為什麼要去吃苦呢？我們這麼努力不就是為了孩子能過得更好嗎？」

  周衛琴扯過被子將他給蓋住，她閉上眼睛心底也不好受。

  周六，七點整。

  周衛明捎帶上兩個小的，往新天地冰場去了。

  「程淮，交給你啦。」

  夏喬將背包塞到了程淮的手裡，她從側袋裡面拿出了一根跳繩。上冰前要做45分鐘的陸地熱身運動，她拿著繩子在冰場外空地跳了起來。

  搖繩一次，跳躍兩次，每次都是高高的。

  這樣的彈簧雙跳十分耗費體力，她跳得氣喘吁吁的，後背都濕了。

  夏喬連著跳了十分鐘，慢慢緩了下來，最後將繩子放到了一旁。

  「先跳2A。」

  周衛明環抱著雙手，將那繩子拿過來緩緩卷到了一起，捏在手裡。

  「十個2A。」

  陸地跳躍練好了，上冰練習的時候才不會那麼容易受傷。

  夏喬拿毛巾擦了擦汗，便開始進行陸地跳躍。

  「3S。」

  周衛明給她計數，等她跳完給一分鐘時間休息，接著就開始下一組。

  基本上是十個一組，要是十個都沒有成功，那麼就繼續跳，跳到成功為止。

  「勾手三周。」

  他微微皺著眉頭，夏喬的柔韌性絕佳，這從旋轉裡面便可以看出來了。轉速快，動作優美。

  她掌握的刃跳可以，但是點冰跳還有些吃力，在跳躍上她沒有絕對的實力能夠在發育關技術下降的時候同樣穩住和同齡人相同的水準。

  這很吃虧。

  體能訓練要加強，她要好好適應身體的變化。

  周衛明有點後悔，當初要是讓她專攻跳躍，現在的處境就不會這麼艱難。

  「你這勾手跳有點勉強，再試試看。」

  周衛明又給她加了一組。

  夏喬喘著粗氣練跳躍，口腔裡面都是熱燙的暑氣。

  「喝點水，最後……試試3A。」周衛明承認自己心急了，他多希望她能夠將技術拔高，到時候就算是退步也是到如今這個地步。上限高了，那就有空間下滑了。

  夏喬喝了一口水，將臉上的汗都擦乾。

  最後按照周衛明的要求，開始跳3A。

  一下又一下，她不是存周就是站不住。在陸地上都站不住，那在冰上就會摔倒。

  3A特別難，夏喬咬著牙繼續試。

  「再來一組。」

  她奮力跳起，轉體三周半落地，單足落地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