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滑，不是論資排輩的

  夏喬在夢裡，夢到了加餐。

  紅燒蹄髈。

  那蹄筋軟糯軟糯的，她吧唧吧唧嘴巴，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鍋包肉，那醬汁掛著鍋包肉，酥脆肉汁四溢。

  還有奶茶，香甜香甜的，一口喝下去滿滿都是幸福感。

  她太久沒有吃過高脂肪的食物了，周衛明的廚藝也讓她魂牽夢縈。第二天，她是被鬧鐘叫醒的。

  早上六點。

  她的臉頰觸碰到柔軟的被單，還蹭了蹭，留戀床鋪裡面的溫度，捨不得起來。

  「哼。」

  程雅起得早。

  她每天都是五點起來晨練，然後回宿舍洗漱。這是在省隊養成的習慣，她洗漱完出來看到夏喬還躺著，不免冷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嫌棄。

  順便，提高存在感。

  「花滑有天賦的人太多了，靠天賦是走不遠的。」

  程雅以為夏喬是那種仗著天賦，在發育關前橫掃青年組的小女單。她也沒不付出努力，全在吃天賦紅利。

  夏喬看了她一眼，掀開被子直接起身。

  「我和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有？」程雅攔在她面前，「我還是你的前輩，你不把我放在眼裡。」

  「花滑，不是論資排輩的。」

  夏喬不知道程雅對她的惡意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奪走了分站賽的冠軍？可若不是她，也是金琪，程雅和冠軍無緣。

  「等你到了成年組就知道現實的殘酷了。」

  「你今年19了，終於準備升成年組了嗎？」夏喬看著程雅問道，「你想待在青年組刷成績，卻不敢到成年組和她們比拼？」

  「你……」

  程雅被她擠兌得說不出話來。

  她是有小心思，被教練催了好幾回，程雅是怕被那些天才給壓下去。她這麼大齡待在青年組確實是異類。

  「我懶得搭理你這樣的小屁孩。」

  程雅收拾完東西就離開了房間，夏喬快速地洗漱，在六點半趕到了食堂。

  周衛明嘴裡叼著一支沒點燃的煙，看到她來的時候低頭掃了一眼手機。

  「沒遲到。」

  「快吃了。」

  夏喬對吃飯還是很積極的，用十分鐘解決了戰鬥。再吐槽一句，國家隊的師傅做飯真是太清淡了。

  「今天上午合樂，下午抽籤。三十人可能有點緊張，你做好熱身活動，別太要求動作的完整性。將編排走一遍，還有注意覆冰率。」

  「我知道，覆冰率一定及格。」

  「嗯，國內的要求不是特別高，但你要養成習慣。」國內的花滑發展太緩慢了，緩慢到只要選手的技術到位，哪怕表演不夠到家，都會給夠分。

  但表演分很玄學，其中一點看裁判緣。

  夏喬的形象很正面，她的基礎紮實也沒有搞小動作刷高分，模糊判分界線。

  挺好。

  「學校那邊，我給你請了三天假。等三號上午頒獎結束就可以回家了，如果你二號的自由滑完蛋，那我們就能早點回去。」周衛明一邊走一邊說。

  夏喬點點頭，「我媽說會回家。」

  「等比賽完再想辦法，你別擔心。」

  「當然。」

  她不能讓周女士影響了比賽。

  他們倆一前一後走到了冰場，合樂沒有那麼多規矩，誰先到了誰先上。夏喬到的時候，前面還有好幾人她還需要排隊。不過自由滑也沒多久，一小時能滑十來個人。

  夏喬站在場邊，做陸地熱身。

  金琪也湊到了她的身邊，林亞妮被拉了過來靦腆地衝著夏喬笑，她圓圓的臉蛋像是紅蘋果似的特別可愛。

  「我聽程雅說你睡得像是豬一樣，她昨晚都沒睡好。」金琪迫切和夏喬分享八卦，「你真的會打呼嗎？」

  「下次你和我睡就知道了。」

  夏喬笑著說道。

  她會不會打呼，自己還真是不知道呢。

  「好呀。那今晚我和你睡，讓妮妮和程雅睡覺。」

  「我不要我不要。」

  林亞妮小聲說道，「我和她不熟，她太兇了。」

  「還是別為難妮妮了。」

  夏喬換了一條腿掰到了頭頂上，她的古典舞基礎比花滑還紮實，當初參加桃李杯拿了獎。在會走路的時候便讓周衛琴送去學古典舞，家長總覺得學舞蹈的女孩有氣質。

  夏喬可沒少吃苦頭，一邊哭一邊咬牙堅持下來，後來練花滑還慶幸有古典舞基礎呢。

  「你是不是只會古典舞？」

  金琪早就好奇了，她摸了摸夏喬的腿問道。

  「古典舞最好，芭蕾上過幾節課，拉丁舞最差。」學花滑的姑娘們總要會十八般舞藝。

  「確實不怎樣哦。我每周都有兩天在上舞蹈課。」

  國家隊的訓練安排有許多，冰上練習只是其中的一項，陸地體能訓練以及舞蹈學習和藝術性賞析都會安排。從提升審美到體態優美，以及體力。

  芭蕾，探戈，拉丁，古典和現代舞都要入門，必須精通其中一項或者兩項。

  「金琪，上冰準備！」

  「來啦！」

  金琪小跑過去，夏喬和林亞妮對視了一眼笑了笑。

  林亞妮輕聲說道：「論壇裡面說的你別在意哦，我知道你是在做練習。他們拍得太糊了看不清。」

  「什麼？」

  林亞妮吐了吐舌頭，察覺到自己好心辦壞事了。

  「沒什麼。」

  夏喬沒來得及問，就被周衛明帶走穿冰鞋了。她忙著合樂，還有副館冰上練習，以及……吃飯。

  「冬瓜丸子，清炒荷蘭豆。」

  冬瓜丸子裡面剁得碎碎的是雞胸肉，有點柴不下飯。

  「趕緊吃吧，吃完好好洗洗手。你這手氣可不能抽個臭簽。來之前我給你去城隍廟求的。」周衛明拿出一個疊在三角黃色的符塞到了夏喬的手裡。

  「舅舅，我們要相信科學！」

  夏喬哭笑不得，但她還是將符塞到了口袋裡。

  「有時候也要相信老祖宗。」

  周衛明不想和她廢話，催著她趕緊吃。

  今天抽完簽，場館就關閉了，冰面要好好維護準備明天的比賽。

  下午兩點。

  女單抽籤。

  夏喬也沒猶豫伸手撈出一個小球。

  第三組第四個，看來她的運氣很好嘛，夏喬的嘴角上揚。

  「保佑保佑！」金琪雙手合十祈禱，緊張得不行。

  她的手都在顫抖。

  夏喬看到了她抽出來的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