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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田有樂的心事

2024-10-07 16:04:11 作者: 慕十七
  「你們本來就有繪畫功底,只是在器皿上作畫,確實不如在紙張上那麼方便,如果你們有心想要學好這一門手藝,無非是肯動腦子,肯動手罷了。

  這個泥盤小羊做的可以,鳥形罐也不錯,趁著現在時間還早,你們要不要再繼續挑選一個圖樣挑戰一下?」田有樂笑著問道。

  「那當然,今天我們可是帶了乾糧來的,不做個三五個成品出來,絕對不離開工作室。」高文宣樂呵呵的說道。

  兩人又開始挑選圖樣,這一次高文宣挑選了一個難度比較大的企鵝帶蓋罐,言許看了一眼那個圖樣,上面標明了用泥種類,塑形手法,裝飾手法,施釉手法,燒制手法,甚至連捏制的步驟都有專門的標誌說明。

  怪不得田有樂只需要適當提醒,因為他們只需要照著圖樣上的步驟來做,基本上不會出多大差錯。

  林子傑這一次挑選的是一個造型看起來比較特別的磚紋杯,之所以稱之為磚紋杯,是因為整個杯子的樣式,就像是用磚塊砌成的一樣。

  「你倆倒是挺會挑圖樣的,每一次挑的東西捏塑手法都不一樣,你這個磚紋杯是拍印法和釉上彩的,等一會兒我專門給你講講拍印法這種手法。」

  田有樂說完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只見她隨手從衣兜里掏了出來,按下接聽鍵,就聽到田有虞的聲音:「姐,爸這邊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剛剛我給他買了一碗粥,喝了一半,精神看起來不錯。」

  「那就好!你好好陪著他,我這邊有點忙,下午的時候我會去看他。」田有樂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現在都不理我,隨便我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搭話,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嚇人,我也問過醫生,醫生說他的身體狀況沒問題。」田有虞有些擔心地說道。

  田蓬清醒過來後,交流除了點頭和搖頭,從頭到尾都沒有開過一次口,田有虞以為他是傷到了喉嚨發不出聲,可是他又能跟醫生護士正常交流。

  很顯然他的不出聲,是在針對自己,對於一個四肢發達腦袋簡單的人來說,田有虞在思考良久找不到答案之後,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求助。

  「四叔四嬸他們也過來了,爸也同樣不理他們,他現在除了回答醫生護士的問題,基本上把我們都當成了空氣。

  我懷疑他腦子出了問題,可是我看他和醫生護士交流起來又沒問題。

  姐,你說他是不是氣急了,不想認我們這些不成器的田家人了。」田有虞期期艾艾地抱怨著。

  「我知道了,你那邊有什麼事情及時跟我聯繫,我仔細考慮一下,看看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麼。」

  田有樂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快步離開了操作間,來到了外面的迎春花牆下。

  直接坐在地上的石頭上,摘了一朵嫩黃色的花放在掌心,眉頭更是皺成了一團。

  「有樂姐,你是怎麼了?」言許跟了出來開口問道。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坐會兒吧。」田有樂有氣無力地回道。

  「好吧!」言許原本就是察覺到她情緒有些不對,所以跟了出來,聽她這麼一說,又覺得不應該打擾她。

  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田有樂開口喊住:「你過來陪我坐會兒吧!」

  言許見狀連忙走了過去,坐在了她旁邊的石頭上,小聲地開口問道:「可是田蓬師傅那裡出了問題?」

  「他那裡出沒出問題我不確定,在我這裡是真的有個問題,從昨天晚上一直糾結到現在,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田有樂說完後悠悠地嘆了口氣。

  言許這才發現她雙眼眼袋發青,應該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的緣故。

  看著她一臉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手臂,輕聲說道:「什麼問題?我可以聽聽嗎?」

  「可以……」

  田有樂遲疑了片刻後,才繼續開口說道:「老頭子被氣進了醫院,雖然我不是有心的,但我也確實有過錯,所以我會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去找他道個歉?」

  「你找他道歉?」言許激動得差點站了起來,她想不明白,作為受害者的一方,為何會有想去找施暴者道歉的想法。

  難怪她會糾結得一夜睡不著,這確實是一個不去做,又覺得難受,去做了還是覺得難受的決定。

  「是啊!這些年來,我一直都等著他來給我道歉,可是現在,我卻在想我要不要去找他道歉。

  我昨天晚上想了好久,四叔四嬸他們說得不錯,田老頭每次打我們都是有分寸的,並沒有到達所謂的施暴的層次。

  那一次之所以失了手,實在是因為他太急太氣了,跟外婆離開的那段時間,我其實一直都等著他上門來看我。

  外婆到處借錢給我配助聽器的時候,我甚至希望這一筆錢是他出的。

  我當時就想,只要他願意來接我回家,我以後就再也不偷師學藝了,我好好讀書學習,將來長大一定也有出路。

  可我等了好久,等到所有的期盼都落了空,我依然沒有等來那一句道歉。」田有樂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眶都跟著濕潤了起來。

  「既然他沒有向你道歉,那你也沒必要去找他道歉,他傷了你,你可以當成無心之失,那麼他被氣著了,不也是你的無心之失嗎?」言許不想田有樂委屈,連忙開口勸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過錯和他的過錯,就全當相互抵銷了,可他是我爸,我是他女兒,不管將來怎麼樣,這身上流著的血脈是不會發生變化的。

  言許,我仔細想了想,我想要去試試,我想要試試跟他和解,我想要勸說他,拋棄掉那些頑固的思想,修改掉田家以前的規矩,把那藏了幾百年的秘技拿出來,讓願意學的人都可以來學,不分親疏,不論男女。」田有樂將手中的花瓣撕成碎片,任由著它們在春風中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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