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默契

  「大哥，都過去了，我們沒有誰對不起誰，有的只是彼此沒有說開的過錯，不管是20年還是30年，都斷不了我們父子兄弟之間的血脈。

  不是還要參加比賽嗎？這可是咱們上工藝百花賽賽場的最後一次機會了，你就不想拿個好成績？」

  曹有福把打好的字再次遞到了曹有碌面前，那個之前還沉浸在傷心感懷中的人，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了精氣神，鬥志昂揚地思考著往後的比賽。

  「好，陳列室就在這裡，你什麼時候想要進來看看都可以，咱們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為參賽做準備。

  咱們先回樣板間，選好接下來我們要練習的圖樣，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我的手速還能不能追上你。」

  曹有碌說完，兄弟二人便離開了陳列室，言許拿出手機，想要將這裡的作品給拍攝下來，可又想到剛剛忘記徵求主人的同意了，只得跟著他們再次回到了樣板間。

  曹有碌帶著曹有福來到了桌案前，從一個抽屜里拿出了四個文件夾，文件夾上面分別寫著人物，花鳥，山水，建築。

  只見他開口說道：「這些年，工藝百花賽的出題，大多數都是這四大類別，上一屆出的是花鳥，明年花鳥出現的機率應該不會很大，咱們可以把重心用在人物、山水、建築這幾個類別上。」

  「飛禽走獸，神話傳說以前也有出現過，不過這些東西都難不倒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什麼不擅長就練什麼，從練習中互補，不能單一的在一種類別的作品上用心，儘量把所有要用到的種類都融會貫通起來。」

  曹有福直接拿起旁邊一張空白紙，用鉛筆在上面飛快地寫道。

  「有福說得有道理，你們現在，在技術這一塊我不擔心，最主要的是配合度，等進了賽場，時間就會很緊迫，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你們商量要做什麼作品和統一思想，一旦開塞必須用最快的速度確定作品的方向。」

  曹長清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在看完曹有福寫在紙上的字後，開口說道。

  「明白，雙人組比賽，考的已經不僅僅是技術了，是匠人彼此之間的配合，為了測試一下我和有福之間的配合度，我們兩個用10分鐘的時間思考，把接下來要練習的主題方向寫在紙上，看看是否還和以前一樣，能夠做到心意相通。」

  曹有碌帶著幾分激動說道，這是他們小的時候每一次聯手做一件作品前，都要做的一個小遊戲測試，大概是朝夕相處的原因，十次有八次兩人出的主題都是契合的。

  「好，你們現在去想，用最快的速度把想好的寫下來。」曹長清笑著說道，那笑容明顯比言許初見時多了幾分慈祥。

  兄弟二人一人拿了一張空白紙，就這樣面對面地坐在桌案的兩邊。

  曹有福拿過桌上的一個文件夾，翻開之後，裡面全是手繪的各種竹編工藝品的圖樣，有不少是世上的成名作品，也有不少是曹家的原創作品。

  言許站在他身後，看著一張張精美的圖樣在他手指下不停地翻動著，因為這一本上面的標記是山水，所以有很多熟悉的名山大川，著名景點。

  曹有福只用了兩三分鐘時間，就把厚厚的一本圖樣全部給翻完了，從他的表情中可以明顯的看出，他對這些圖樣都不滿意。

  只見他又伸手拿起那一本標有人物的文件夾，翻開的第一頁，就是蘇武牧羊，再往後面翻，不但有歷史名人，還有不少革命先烈。

  除了剛剛才看到的八仙過海八聯屏，言許還沒有看到過竹編人物，實在是不敢想像，居然可以用竹子把這些人給編出來。

  又過了兩三分鐘，曹有福已經看完了人物的樣本，卻沒有再繼續翻其它的文件夾，而是緊握著筆低頭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曹有碌已經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曹有福也不甘落後，跟著在白紙上書寫起來。

  大約過了兩分鐘，兩人都書寫完了，同時將白紙遞向曹長清。

  曹長清一眼就將兩張紙上的內容看完，忍不住高興地笑道：「沒想到都過了20年，你們兄弟二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心有靈犀，這主意不錯，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開工？」

  「明天」曹有碌和曹有福幾乎同時答道。

  言許看著白紙上面的字，一張寫著按照工藝百花賽的規定進行練習。

  另一張紙寫著，工藝百花賽每三年一辦，據之前聯手參賽至今，總共錯過了六屆，距明年百花賽開賽時間還有半年之久，可以按照之前六屆的主題和比賽規定的時間準則進行練習。

  「那好，我把我之前工作的操作室騰出來給你們兄弟二人用，作坊里的所有材料，資源都優先供你們二人使用。」曹長清高興地說道。

  「那個……我的紀錄片，明天是不是也可以跟著你們一起開工了？」一直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的言許連忙開口說道。

  曹有碌沒有回答言許，而是對曹有福說道：「我看過她拍攝的紀錄片，拍得真的很好。」

  曹有福點了點頭，拿起筆在剛剛的那一張空白紙上寫道：「可以，謝謝！」

  見他鬆了口，言許是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看到那謝謝兩個字，立刻秒懂了曹有福道謝的原因。

  言許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拍攝，對了！還有個問題，我昨天已經問過有碌師傅了，我可不可以在紀錄片拍攝的同時，把你們家裡的故事給編輯成文案，放在紀錄片裡講述嗎？」

  曹有福和曹有碌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又同時將目光停留在了曹長清身上。

  曹長清輕輕地咳了一聲，有些氣惱地說道：「可以，我沒意見，我端不平水這是事實，希望有人在看到之後能夠引以為戒，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曹有碌見他那明顯不情願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曹有福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劍拔弩張的父子三人在這一刻終於變得和諧了起來。

  「謝謝長清先生，先生德高望重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