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關於葉子

  夏落的心裡擔心著，背上的葉子卻笑了起來，語詞不清地說，」你來了啊……你還真來了啊……哈，哈……「

  然後又側頭問一旁的吳小花：」你是誰啊？「

  吳小花笑著說：我是你媽。

  」你知道她是誰嗎……隨便就說是別人的媽……「夏落也接過話，對吳小花說

  「你不是我媽……你不是我媽……」葉子也在夏落背上嘟噥著。

  吳小花扶著夏落背上東倒西歪的葉子：「我怎麼不知道她是誰，她不就是你女朋友葉子嗎？你剛才都說接兒媳婦了，那我不是她媽是誰？」

  夏落側頭看了吳小花一眼，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每次說葉子，從來不是只說葉子這個名字，而是要帶上你的女朋友這幾個字，原來她記得葉子，並不是因為葉子這個人，而僅僅是因為葉子是他的女朋友，和她記憶有關的，都是關於自己的。

  無論是在她清醒的時候，還是在她迷糊的時候，這個女人，就算她忘了一切，但都還努力地在記著和他有著的一切。

  夏落的心越來越難受了，身子不覺有些搖晃。

  吳小花立即說道：「別背著了，放下來吧，我看著，你去旁邊買瓶水來。」

  夏落正好看到路邊有個長椅，便將葉子放了下來，並叮囑吳小花就在這裡，不要亂走，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跑去旁邊小賣部買水。

  吳小花腿枕到葉子的頭下，讓她躺起來更舒服一些。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娃兒呢，幹嘛喝這麼酒啊，有什麼不痛快，就給媽說吧。」

  或許是吳小花的動作讓葉子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溫柔，或許是吳小花的話，葉子竟突地哭了起來：「媽……媽……你知道我有多苦嗎，媽……。」

  吳小花點點頭，「我知道，我娃兒受委屈了呢，不怕有媽在呢。」

  」他說我在逼他……不給他台階下……把事做絕了，可我不就想要回我的錢嗎……我錯了嗎……錯了嗎……」

  吳小花沒說話，只用手撫摸著葉子。

  葉子趴在吳小花的腿上繼續說著：」療養所說要繳費了……我沒錢了啊，所以就去找他要……可他卻說我在逼他……要把他逼上絕路，要看著他死我才高興，我沒想逼任何人啊……可你們為什麼都說我在逼你們呢……他是，你也是……「

  這時夏落買了水從小賣部出來，看著長椅上的兩人，他不知道吳小花此時是認識葉子還是把葉子當成了自己，燈光下吳小花用手輕撫著葉子的長髮，臉上儘是慈愛，而葉子用手抱著吳小花的腿，趴在上面，就像一個撒嬌的小女兒，這畫面真是美好與和諧。

  而打破這種畫面的，永遠是葉子。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到了，也可能是吹了冷風，葉子覺得胃裡猛地一陣翻騰，一個沒忍住，便哇地吐了一地。

  還好她知道將頭從吳小花的腿上移出去，要不然就全吐到吳小花的腿上了。

  夏落見狀，趕緊跑了過去，吳小花用手拍著葉子的背，輕聲說著：」吐出來就舒服了。「

  夏落將水拎開遞了過去，葉子接過水用力地灌了幾口，然後吐掉。

  經過這一番折騰，葉子的酒好像醒了不少，才發現照顧自己的是夏落和吳小花，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尷尬：」是你們啊。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夏落又遞過幾張餐巾紙：「沒事。不能喝，就別喝那麼多。」

  葉子接過紙：「謝謝！」然後看了看吳小花說：「嬢嬢，別弄了，我一會兒去店裡借一個拖把過來清理。「吳小花正準備從旁邊的花壇里扯點草下來蓋住葉子吐的污穢物。

  」媽，別弄了。「夏落走過去，拉起吳小花。

  」回家吧。「吳小花去牽葉子的手，葉子看了夏落一眼，也沒迴避。但一陣沉默後，說道：「我自己能回家了，你先陪嬢嬢回去吧。」

  」一家人，要一起回家啊！「吳小花牽手葉子的手不放。

  夏落對葉子點了點頭，示意葉子答應，葉子也感覺出來吳小花精神狀態不太對，所以就沒拒絕，順著吳小花的意思點了點頭。

  一個酒還沒太醒，一個又是病人，最後還是夏落把葉子的嘔吐物給清理乾淨了，幾人才攔了一輛車回家。

  吳小花要坐前排，所以夏落和葉子兩人並列坐到了後排，車緩緩向前開動。

  兩邊的街景快速地向後移動，越變越小，然後消失在視線里。

  幾人都不說話，車裡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壓抑。

  「是我給你打的電話嗎？」葉子開口說道。

  「不是的，是服務員。「

  」真是不好意思……「葉子話還沒說完，便被吳小花接了過去，只見吳小花從前排回過頭來，看著葉子和夏落，笑著說道：」沒什麼不好意思，他是你男朋友嘛，來接你是應該的。「

  聽到吳小花這樣說，夏落有些尷尬地看了看葉子。還好葉子並不太在意，並順著吳小花的話說：」哦，那我以後就多喊他做事。「

  吳小花笑著點頭：」這就對了，一家人別弄得那麼客氣。「

  夏落髮現吳小花好像挺喜歡葉子，每次見她都很高興，回家後都讓葉子陪她進屋而不要夏落了。夏落在一旁故意吃醋地說：「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了。」

  吳小花在葉子的照顧下很快就睡著了，夏落希望葉子有時間能多來和吳小花聊天。

  葉子看著夏落故意問：「是你希望我來，還是吳嬢嬢希望我來。」

  夏落撓著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醫生說的，醫生說吳小花心情好，對病情有好處。」

  葉子白了夏落一眼。

  夏落問葉子今天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葉子坐在沙發上，抬頭望著窗外的燈光，悠悠然說道：」被向乾進氣的。「

  聽到葉子提起向乾進的名字，夏落的心裡竟然莫名有點酸，說：」你們倆見面了？「

  」嗯，找他要錢。「葉子回答。

  」他給了嗎？「

  」肯定沒給啊，要不然我怎么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