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欠房租

  雖然疼是疼了點，但效果卻不錯，田小小僵著的脖子在吳思怡的大力下奇蹟般地好了。

  「這兩天還要用熱水敷一下，別老熬夜，早點睡。」吳思怡想起今早起來時看到的田小小給自己發的微信，時間顯示凌晨1點多。

  「思怡姐，」田小小試探性地問，「你有沒有看到我昨晚給你發的信息啊。」

  「看到了啊，給我發一長串悠閒小人的表情，看來你可是真夠閒的。」

  看來吳思怡根本沒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田小小隻好慢慢引導：「思怡姐，你不是一直想要二胎嗎，和小強哥進展怎麼樣了。」

  「哎，別說了，他現在是見到我就躲，都不願讓我碰了。」提到這個吳思怡就來氣。

  田小小心想，那可不是嗎，他在外面都吃飽了，回家哪還能吃得下，於是好心提醒道：「那思怡姐有沒有發現小強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奇怪？」吳思怡想了想，「沒什麼奇怪的啊，就是人看起來沒以前精神了。」

  「那也得多留著，別出什麼事。」

  「他能出什麼事，能吃能睡的。」吳思怡笑道，「你別擔心他，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女孩子老熬夜，容易老的。」

  田小小有點急了，看來吳思怡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自己得提醒得直接點了。

  田小小往廚房的方向一看，正好看好一朵西蘭花放在地上，於是走了過去，將西蘭花放到自己的頭上。

  「思怡姐，你看我像什麼？」

  吳思怡抬頭看了一眼田小小，走過去將西蘭花從田小小頭上拿了下來：「別鬧，這我晚上還要吃呢。」

  田小小倔強地抱著西蘭花不肯鬆手。

  「好了，我得回店裡去了，」吳思怡將桌上的香腸裝了一碗，「帶點去給隔壁的老闆娘嘗嘗，每次都麻煩別人幫我看店。」

  看著吳思怡沒心沒肺的樣子，田小小是徹底沒法了。

  吳思怡下樓去了自己的菜鳥驛站，田小小便回自己的屋裡碼字。

  但卻怎麼也碼不出來，直直地盯著電腦屏幕。

  屏幕上是一個打開的小說界面，上面顯示著，在讀11人，累計人氣0萬，累計投票0票。

  再往下拉，書評區里啥也沒有。

  發書都快兩個月了，數據倒是一直都非常的穩定，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這十一個的在讀里，裡面還有三個號是她自己的。

  但對於這樣的一個數據，田小小非但沒有半分失落，還覺得十分欣慰，恬不知恥地給編輯發了一條信息：

  「編編，你看這都兩個月了，我數據還一直這麼穩定，是不是可以考慮簽了我。」

  發完信息後，田小小便盯著對話框等，良久也沒得到對方回復，然後便又編了一條發過去：

  「編編，你也不用糾結，我價格不高。」

  但消息卻未能發出去，對話框裡顯示，編輯6號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好（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這已經是刪除她的第二十五個編輯了，田小小還不死心地在對話框裡發了一連串的信息，直到上面紅點一片，像吃多了的貪吃蛇。

  田小小還是不想放棄，打算在微信好友里搜索其他的編輯，準備再試試。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誰？」田小小準備起身。

  「我。」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聽到這個聲音，田小小的神經一下子便繃緊了。

  她理了理情緒，變了個聲音，尖著嗓子道：「你找田小小嗎，她不在家，你明天在再來吧。」

  「我數三聲，給我開門，否則……」外面的男聲不急不慢地說著。

  田小小猛地打開門，臉上像打了肉毒素般擠出勉強得不能再勉強的笑，尖著聲說：「我說我是田小小的雙胞胎妹妹，你信嗎。」

  「交錢。」門口的男人說得非常乾脆，眼睛盯著手機里的遊戲，連看都沒看田小小一眼。

  門口站著的年輕男子叫齊澤軍，是田小小的房東，就住她樓下，每月10-15號期間會不定時地上門催交田小小的房租。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就再給我緩緩唄。」田小小可憐巴巴地望著齊澤軍。

  原本田小小也沒那麼缺錢，可自從和男朋友分手後，這房租、水電、生活費都是她一個人，而她又一心想全職寫書，沒出去找工作，所以漸漸地就山窮水盡了。

  齊澤軍也不管田小小的求情，只冷冷的兩個字：「交錢！」

  田小小對這個齊澤軍，是羨慕嫉妒恨，羨慕齊澤軍投了個好胎，卻恨他天天催著自己收租，而且不留半點餘地，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田小小對著齊澤軍翻了個白眼，轉身向臥室走去，不一會從里里抱出一個小豬存錢罐，然後將裡面的錢倒在沙發上，慢慢地開始數。

  「一塊，二塊、三塊、四塊、五毛……」

  田小小坐在沙發上故意慢慢地數著錢，想氣氣齊澤軍，但齊澤軍也不催她，就斜靠在門框上繼續玩著手機里的遊戲。

  田小小撇了一眼齊澤軍，笑著說：「你這樣堵在我門口，就不怕別人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齊澤軍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一臉淡然地道：「我不瞎。」

  田小小瞪大了眼：「齊澤軍，你別逼人太甚！」她田小小雖然談不上天姿國色，但也算小家碧玉，怎麼說得像只有瞎子才會找上她一樣。

  「交錢。」齊澤軍又說道，像個催命鬼。

  「交就交」田小小一把捧起沙發上的那些零錢：「這裡一共有二百三十一塊五角，剩下的我過幾天給你。」

  齊澤軍這才抬眼看了一眼田小小用塑料口袋裝起的一包零錢，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沒停，邊打遊戲邊回：「既然你交不出租，那我也只能租給別人了。」

  「不要……」田小小馬上換上一副甜美的笑容：「下個月，下個月我一定全部補上。」

  見齊澤軍繼續打著遊戲，並沒有回話，田小小又急著補充道：「二十天……十天……五天，五天總行了吧，五天過後我把欠的全補給你。」

  齊澤軍：「五天後我再來收，如果沒有，我就將它租給別人。」

  田小小嘴上說著感謝，心裡卻恨不得將齊澤軍掐死。

  討厭歸討厭，但要真被齊澤軍趕出去了，自己就得流落街頭了，眼下得想辦法賺到錢，解決當務之急。

  田小小坐在樓道口，都快把自己薅成一個禿子了，還是沒有想出辦法。

  都怪自己之前在朋友面有人設做得太滿，現在開口找別人借錢，別人都以為是在給他們開玩笑，連借錢的機會都沒有。

  家裡條件也不太好，自從上大學後，田小小就沒往家裡要過一分錢，爸媽倒不是不關心她，只是田小小不想讓他們擔心，每次打電話都是報喜不報憂。

  她看著樓下的9-5的房門，在腦海里輪番上演美人計、苦肉計，甚至想過乾脆拿502將他鎖眼給堵了，讓他出不了門。

  可一想，502堵鎖眼也是開不了門，防止不了人從裡面出來。

  最終田小小又想到了樓上的吳思怡，準備去找她救救急。反正只有一層樓，也不等電梯了，直接蹭蹭蹭便便往樓上跑。

  沒想到一出樓梯口，便看到了一個小胖墩蹲在角落裡，手裡拿著一張卷子，在上面寫著什麼。

  這身型，一看就知道是吳思怡的兒子林子浩。

  可他到家門口了，不進去，蹲在這裡做什麼呢？

  「子浩，你幹嘛呢？」

  小男孩聽到有人叫他，立即將卷子藏在身後，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沒……沒……什麼。」

  田小小看了看林子浩，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卷子，立即明白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立即計上心來。

  「考得不好，不敢拿回家給你媽看，自己在簽字？」

  林子浩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但神情卻非常慌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田小小一面說一面伸手將林子浩藏在身後的卷子拿了過來：「53分，你媽知道了要挨打的吧。」說完露出一臉的同情，轉而又指著卷子上籤的名字說，「這是你簽的？完全不像嘛。」

  林子浩被田小小這麼一說，有些急了伸手想搶卷子：「還給我。」對於他的數學成績，林子浩也是很無奈，自己的爸爸林小強還是某培訓機構的奧數老師，但自己對數學就是不感興趣。

  這就像音樂家的孩子唱歌不一定好，作家的孩子不一定會寫作文一樣。有專家還因此提出了一個正向傷害論，就是說父母在某方面越優秀，反倒會對孩子造成壓力，產出反感。

  林子浩對數學的態度或許就是如此，因為林小強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就是，這都不會，不要出去說你爸是教數學的？所以他討厭數學，甚至有些牴觸。

  田小小卻蹲下身來，附在林子浩的耳邊說：「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騙過老師，還不受你媽媽處罰。」

  林子浩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著田小小。

  田小小興致沖沖地說：「我幫你簽字，絕對讓你老師認不出來，還幫你保守秘密，你把你的壓歲錢分一點給我就行。」

  林子浩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良久抬起頭來，盯著田小小道：「那你還得幫我去見一下我們班主任。」

  「加錢。」田小小想也沒想回答道。

  「可以。」林子浩回答也得爽快。

  田小小像見了財神爺般地看著林子浩，討好地說：「你們班還有沒有像這樣需要人代簽字，代見老師的，給姐姐多介紹幾個。」

  林子浩看著田小小，稚聲稚氣地說：「我老師眼睛不瞎。」

  林子浩說話怎麼和齊澤軍一個樣呢，田小小心頭不禁一陣嘀咕：她有那麼差，非得要眼瞎的才能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