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讓她,心疼他
2024-10-06 17:23:55 作者: 顧小易
「我不是讓你什麼都別說嗎?」
江懷聲情並茂,也不知道在哪裡磨鍊出來的演技,「您想孤孤單單地走嗎?」
許言傾聽到這話,心裡還是被刺痛了下的。
她手指想要摸到傷口上去。
江懷怕她看出些端倪來,「不要碰。」
「怎麼了?」
「有毒,萬一你手上也有傷口,被感染了怎麼辦?」
許言傾一聽,把手鬆開了。
聿執的手臂垂到身側,順著江懷的話往下說。「是啊,你還是離我遠一點,萬一被感染呢?」
許言傾覺得有些道理,她往後退了步,雙手背到身後。
「對,你要是出了事,飽飽就只有我了,我必須好好活著。」
聿執聽聞,心裡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又悶又疼。
他沒看到許言傾的眼淚,沒看到她不顧一切撲上來,倒是一盆冷水,澆了他一個透心涼。
「江懷,帶她出去。」
江懷也覺得這……實在出乎人意料啊。
他口氣變得硬邦邦的,「許小姐,請。」
許言傾經過聿執身邊時,還寬慰他兩句,「也許黃敏德是騙你的,你放寬心,一切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能有什麼結果,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許言傾將手放到聿執的肩膀上,「那就……認命吧。」
然後,她走了。
許言傾走到屋外,將門帶上,但是並沒有立馬離開。
江懷陰沉著一張臉,「許小姐,你……」
「你先下去吧。」
江懷聞言,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影廳內有電影的聲響,許言傾折回去的腳步聲統統被遮掩起來。
她走到聿執身後,在椅子上輕輕坐下。
江懷透過門縫偷看著,很快,就給聿執通風報信了。
「小爺,許小姐就坐在你身後。」
聿執看著手機上的這行字,沒有回頭。
他低著頭,在回復消息,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
沒過一會,有電話打了過來,聿執接起,「餵。」
他將電影按了暫停鍵,這才能聽到那邊人的說話聲,許言傾屏息凝神,也聽到了一兩聲。
「姓黃的真是個孫子,刀上真的有毒……」
聿執肩膀似乎垮下去了些許,「我需要配合你治療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
大屏幕透過來的光很亮,打在聿執的頰側,許言傾能看到他下顎的弧度。
聿執緊接著又問了句,「還有多少時間?」
許言傾聽得清清楚楚。「可能也就一個多月。」
「我什麼都做不了了,是嗎?」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明知道黃敏德不是玩意,你好好地去招惹他幹嘛啊?」
聿執沒再聽下去,把電話給掛了。
四周安靜如斯,人就像是被捆住了手腳後,丟進了浩瀚的大海中。
聿執掙扎不得,雙手雙腳仿佛漸漸在往下沉。
他重新打開了聲音,鏗鏘有力的台詞聲,仿佛給了他一絲安全感。
許言傾一直到離開,都沒有去打攪他。
她木然地走出去,下了樓,江懷見她有些失神,「許小姐?」
「他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許言傾說著,說著,眼淚刷地掉了下來,「江懷,他真的要死了,怎麼辦……」
江懷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哭的……
「你怎麼知道,小爺只有一個月時間?」
「我都聽到了,我現在心裡好亂……」
江懷摸了摸口袋,可是沒有紙巾。「你也別哭了,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許言傾眼圈通紅,眼淚掉得跟珍珠似的,啪嗒啪嗒落下去。
「聿太太知道嗎?」
「肯定不能讓聿家那邊的人知道,要不然,聿太太和聿小姐肯定會找你麻煩。」
許言傾有些站不住的樣子,江懷生怕把人嚇壞了,「我扶你去坐會。」
「不用了。」許言傾擺擺手,「我心裡亂得很。」
「你別聽小爺亂說,他可能不想讓你看到他這個樣子……毒素已經進入了體內,是不會感染別人的。」
也不知道許言傾有沒有聽進去,江懷見她怔怔地走向門口。
「別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他活不長的事。」許言傾頭也沒回地說道。
「是。」
許言傾走到外面,卻是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癱軟著蹲下來,江懷趕忙過去,「你……你沒事吧?」
許言傾搖搖頭,「江懷,我想見黃敏德一面。」
「這可不行,他太危險了。」
「他把聿執傷了,不能就這樣算了,捅他的刀子呢?在哪,我要拿著它捅回去。」
江懷能讓她見嗎?這不等於露餡了嗎?
「許小姐,我會把他交給警方的。你手上不能沾血,小爺會怪我的。」
許言傾擦拭著眼淚,看著很是楚楚動人,「一個月……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江懷跟著蹲了下來,「只要你想的話,都來得及,小爺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你就讓他開心這一個月吧。」
「我能做什麼呢?」許言傾反問出聲。
「多陪陪他,只要他能高興,做什麼都行,他想和你結婚,你一直都知道的……」
許言傾將視線落在江懷的臉上,他這張嘴,真是太快了,結婚這要求是不是應該讓聿執親自來提?「許小姐,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心裡太著急了。」
許言傾仿若多看了他兩眼後,這才起身。
「我先回去了。」
她快步走出去,一路都在擦眼淚,江懷趕緊回屋,剛到樓上,就看到了聿執。
「小爺,許小姐哭了,看上去很擔心你,我怕會嚇到她。」
「哭了?」
「是啊,很傷心的樣子。」
聿執蹙緊眉頭,思索著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這會,手機驟然響起,是許言傾打來的。
他接完一通電話,喜上眉梢的樣子。「她約我明天一起吃飯,看來這一招還是有用。」
果然還是要讓她心疼他,才能有以後的事。
許言傾走出別墅,臉上淚痕猶在。
她回頭望了眼,面上已無傷心的樣子,抬起手,手指一道道拂去淚痕。
拼演技這方面,她真是從來都不輸啊,至今無對手呢。
許言傾嘴角勾了抹笑,快步離開。